第107章 發表【一更】(2 / 2)

“生長在沙漠戈壁中的仙人球,哪怕被削成兩半,隻要有靈力與土壤,便可生出新芽。而有了靈智的仙人球,哪怕再如何瀕臨死亡,隻要有一息尚存化作種子,靈力充足之時便可破土而出。”

“死而複生。”

***

用過晚膳,花滿樓和傅回鶴回到盛崖餘為他們準備的院子。

傅回鶴在見過長盛君之後便十分沉默,長盛君反而像是沒受到什麼影響似的,用膳時仍舊眼睛裡隻看著盛崖餘。

花滿樓握住傅回鶴的手,輕聲問:“怎麼了?”

傅回鶴反手將花滿樓的手指握在手心,低聲道:“七童,長盛君之前說研究血祭大陣是為了救世,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心有疑慮嗎?”

“為什麼?”花滿樓的手指輕輕摩挲傅回鶴的手,溫和安撫。

傅回鶴道:“我幼時便認識他,之後更是與他長時間亦師亦友般相處,我雖然不知道他的過去曾經,但至少還算了解他的性情為人。”

“他是真的將全部心思都放在陣法機關上,我從前隻覺得,他或許是活了太久,以至於對人對事對物都不甚在意,甚至排斥與他人接觸,如非必要他隻喜歡待在他的院子裡。”

“他給我的感覺總是獨來獨往,看著任何東西的眼神都沒有什麼波動,他不愛蒼山境,也不愛自己。”

“所以我一直都很詫異他這樣的性情,會曾經為了救世而竭儘心血。”

知道今天,傅回鶴才明白,曾經在蒼山境的長盛君不是沒有在乎的存在。

而是,他隻在乎過那兩個人。

最開始那片土地不是傅氏族人的族地,而是麒麟、白澤和仙人球在漂泊了千年之後落地生根的家。

長盛君不是依附於傅氏,而是那本就是他的家。

他隻是從血祭大陣中活下來後,選擇了回家。

……

長盛君看著傅回鶴在那點香,皺著眉看了眼院子裡啃糖葫蘆啃得正歡的爾書,嫌棄道:“你們行不行?”

傅回鶴蓋上熏香蓋子,特意送到長盛君床頭,自信道:“絕對沒問題,離斷齋是乾什麼的?各種用處的熏香我多得很,肯定能讓你夢到最在意最深刻的回憶。”

長盛君看了眼嫋嫋燃起的熏香,唇緊抿了一瞬。

才點了香沒多久,傅回鶴和花滿樓被長盛君趕出了房間。

花滿樓壓低聲音道:“那不是我從北街買的杜衡香?”

五百兩銀子一份的上好香料,是花滿樓原本準備做混香用的。

傅回鶴也壓低聲音湊近花滿樓的耳邊,低笑道:“騙他的。”

花滿樓:“……”

傅回鶴倒很是放鬆,並不在意今天是不是真的能成:“萬一他其實本身就很想再見見曾經的故人,隻是需要人推一把呢?”

“反正三次機會,實在不行再想辦法。”

傅回鶴說完,走到低頭同糖葫蘆較勁的爾書旁邊,抬手摸了摸爾書新長出來的光滑如緞的長毛毛。

爾書一個激靈,連忙夾著尾巴竄到花滿樓身後,警惕地看著傅回鶴:“你不要過來。”

傅回鶴:“我就摸兩下跟你囑咐兩句,又不乾什麼,膽子小成這樣……嘖。”

爾書是一朝被剃毛十年怕蓮花,再也不會上傅老板溫言細語的當:“有事你站在那說就行,反正你彆靠近我!”

傅回鶴見爾書的黑豆眼裡滿是警惕,便道:“我就是想說,你記得注意一下長盛君,一旦他反應比較抗拒,你一定要提前拉我們回來。”

爾書從花滿樓身後探出大腦袋:“為啥?他還能比你凶?”

傅回鶴微笑道:“你覺得呢?”

“好吧……我會注意的,如果情況不對就拉你們出來。”爾書對長盛君並不熟悉,但也知道這次的事非同尋常,聽傅回鶴這麼慎重囑咐,便乖巧聽話道,“那你這次彆不理我啊。”

再來一回上次的那一出,爾書感覺自己這條小命遲早被傅回鶴玩完。

不過這次花公子在,總不容著讓老傅胡來吧?

爾書這麼想著倒也放鬆了許多,甩了甩尾巴繼續低頭咬了一顆糖葫蘆,直到一串糖葫蘆快吃完,爾書吞咽的動作驀然一頓,尾巴繃直成一長條。

“來了!”

傅回鶴第一時間拉過花滿樓的手腕將他護在懷中,兩人眼前俱是一黑,斑駁陸離的顏色穿梭而過,最終定格在一處漆黑無比的山洞裡。

傅回鶴睜開眼,愣了一下。

花滿樓伸手碰了碰旁邊的洞壁,驚訝發現觸手的溫度居然是溫熱的。

一道清亮的少年嗓音自山洞外傳來:“慢點慢點,我兜不住了!!”

“小長盛,再不跑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清雅的男聲隨之響起,聲音微喘卻帶著笑意,“我說澤一,你這慢吞吞的,彆回頭又讓我去撈你,我可跑不動了。”

“跑什麼?”另一道聲音慢悠悠道,“我剛才占卜過了,他們追丟了。”

“你不早說!!”少年和男人異口同聲,齊聲譴責。

另一道聲音還是慢吞吞的,帶著笑,顯然是故意逗趣兩人:“我現在不是說了麼。”

腳步聲越來越近,傅回鶴將花滿樓護在懷中,周身靈霧頓起,將二人的身形掩去。

三人跑進山洞,那少年在洞口處伸手一抹,橫在山洞口的巨石被機關推動遮擋住入口,原本漆黑的山洞應聲而亮,映照出站在山洞邊的三人。

少年的眉眼赫然就是稚嫩些的長盛君,旁邊那個提著劍的白發男人眉眼俊朗,周身劍氣鋒銳,帶著幾分不羈灑脫,另一邊的男人烏發披散,一雙金色的眸子異於常人。

少年時期的長盛君並沒有披著那身黑漆漆的鬥篷,一身蒼青的勁裝,骨節處還覆著輕甲,這會兒正從袖裡乾坤中劈裡啪啦倒出來一堆匣子瓷瓶,一看就是不知道從哪裡打劫來的戰利品。

金眸男子彎腰從一堆東西裡拎出來一個不起眼的小匣子,轉手遞給正用衣擺擦劍的白發男人:“你的。”

“這就是你看到的對我有用的寶物?”白發男人湊過來,順帶偷偷用好友的衣裳擦了擦手。

“傅逸洲!你又用我的衣裳偷偷擦手!!”名為澤一的男人一雙金眸頓時盈滿怒意,順手拿了地上的匣子瓷瓶就往白發男人身上砸。

傅逸洲一邊躲一邊繞著山洞跑,手裡還不忘打開最開始澤一丟給他的匣子,大笑道:“這不是白衣裳擦起來更順手嘛~長盛也這麼覺得,對不對!”

澤一這人最是龜毛,頭發永遠順滑發亮,衣裳要穿最白最乾淨,哪怕是掉進泥潭裡,這人剩下最後一絲靈力第一反應也是護住自己的一身行頭。

原本在一旁美滋滋看戲的少年仙人球一哽,對上澤一危險的視線,頓時指天發誓:“我不是,我沒有!”

“洲哥一人做事一人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