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多多和鯽魚(1 / 2)

神醫許多福 條紋花瓶 11890 字 3個月前

盧長慶的麵癱得到了有效的治療, 因為許多福不著痕跡的使用了醫療異能的緣故, 四天之後就基本痊愈了, 李人傑隻觀摩到許多福最後一次使用耳針, 看得特彆認真。醫生不比旁的行業,身邊帶著幾個學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你去大醫院看病,專家身邊沒有三四個學生才奇怪涅, 就是因為這一行不是你多看看書, 在學校學習了就能直接上陣的, 得有臨床的經驗。

臨床經驗從哪裡來的?總不能是你啥都不會就讓你接觸直接接觸病人!那不是亂來嗎?這時候,臨床老師的作用就來了。

許多福當年實習的時候輪轉到骨科,這個科室手術多得不得了,她的日常就是天天都要跟著上手術, 她是幫不了什麼大忙的,主要是在一邊觀看,偶爾搭把手,幾個月下來大大小小的手術參加了不知道多少場,就是這麼練出的眼力。

也練膽子。

當初一起到醫院實習的時候, 一個科室一般一次性給安排四個實習生,許多福在骨科的時候就碰到了一個同班的男同學。那時候他們醫院規定一場手術隻能上一個實習生,這是出於各方麵的考量,許多福最先到醫院報道,已經上過好幾場手術了,這個男同學比她晚來兩天, 還沒有見過血,跟許多福商量之後決定上早上八點半的那一場手術。主任吃過早飯就帶著人上手術室了,不一會,男同學就被人架了出來,許多福當時正在骨科辦公室整理病例,一問之下才知道這男同學早上沒有吃早飯,主任一刀劃下去他就腦子發暈直挺挺的躺在了手術室的地板上。

這男同學後來沒有做醫生,可見這一行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許多福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上手術的室的情景,關於上手術室的規矩,在學校的時候其實已經模擬過很多遍了,她現在還記得,自己上的第一個手術是橈骨遠端骨折的鋼板拆除術。

老實說,當時她全過程都非常鎮定,下手術的時候副主任還笑著誇獎了她,結果晚上回去才覺得腿酸,再挽起褲腿一看,膝蓋頭都是青的,原來她是太緊張了,腿顫呢!無意識在大理石柱子上給磕成這樣的。

這件事,許多福誰都沒說。

膽子就是這樣練出來的,說句不算太對的話,做醫生的就要能端得住,起碼不能比你的病人更緊張,說話萬不能模棱兩可,否則什麼都不懂的病人就會心焦了。這並不是說要讓醫生不懂裝懂,以前教授給他們上課的時候開玩笑的說,遇到拿不準的問題,你不能亂說,先安撫了病人,跑進去翻翻書,問問人再回複嘛!

好像這話挺兒戲的,但當你真正坐在病人對麵的時候就能體會這話裡的殷切叮囑了。

可是你翻一次書可以,能反複找借口去翻嗎?

許多福對自己嚴格,所以對李人傑也嚴格。

當人徒弟的,就得適應師傅的教學方式。

李人傑這三天多真就把《耳穴望診》這本書給背得七七八八了,可見人的潛力是無限的。他還沒達到一本書掃一眼就能找出其中精髓部分的本事,不敢挑挑揀揀,隻能囫圇著整本的啃。

許多福也不教他,這是教不來的,等他肚子裡的東西多了,就能發現新穎的知識總是能和肚子裡的存貨串聯起來的,那時候再理解記憶也就輕鬆了。

盧長慶從針灸治療室出去,他父母已經站在外麵了,許多福一開始就跟兩人說了,今天的針灸做完了之後,他們就可以離開中醫館了。

盧長慶的爸爸忽然說:“許醫生,我也想找你瞧瞧……”

許多福衝他擺擺手:“先彆說。”

盧長慶的父親摸不著頭腦。

許多福把李人傑喊過來,讓盧長慶的父親坐到明亮的地方,讓李人傑看他的耳朵。

李人傑定力還不夠,盧長慶的父親都看出來他的緊張了。

“沒事、沒事!李醫生你慢慢看。”

他知道這個李醫生是許多福的徒弟,新人嘛!大家都是比較寬容的,再說了他心裡清楚,最後給他看病的隻能是許多福,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李人傑看了一會,不大確定的問盧長慶的爸爸:“你是不是肺不好?”

“光看耳朵就能看出來嗎?!”

盧長慶的爸爸吃驚了。

他心裡沒覺得這小夥能說出一二來,結果他真的說出個一二來了,他就格外的吃驚……再說就是看了看耳朵,兩人也沒對話之類的,就看出來啦?!他這確實是肺病。

李人傑是照書搬的,他記住了身體各個位置在耳朵上對應的區域,又看到肺所對應的區域血管特彆清晰,呈現青紫色,這種顯現出現在耳朵的那個部位,這個部位所對應的身體位置就有疾病。

李人傑看到患者驚訝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

許多福:“除了這個呢?”

李人傑:“……”

肺上的毛病也不少,他隻知道患者是肺不好,至於到底是什麼毛病,就看不出出來了。

李人傑沮喪的搖頭:“我看不出來了。”

許多福讓他到一邊去了,自己隻是在盧長慶爸爸的耳邊掃了一眼,就肯定的說:“是支氣管擴張症。”

盧長慶的媽媽驚訝的盯著她。

許多福隻是為了考校李人傑,就沒有再針對自己怎樣看出來的多說,給患者把了脈,因為盧先生確實沒時間留在中醫館慢慢養病,許多福隻能給他開了幾劑中藥。

這家人一離開,許多福又甩給李人傑一本書,並跟他說:“先前那本你掌握得差不多了,從今天起每個病人進來你就先‘望’一遍耳朵,順便把這一本吃透了,結合著來。”

新書也是講望耳辯證的,不過更深入一些。

中醫望聞問切,望是第一步,要望全身、望局部、望軀體、望四肢、望二陰、望皮膚。望局部裡麵還有個小分支是望五官,其中的一小項才是望耳,現在把它拿出來當一門學問,才曉得裡頭可以鑽研的東西這麼多。

中醫博大精深,醫者得花一輩子鑽研。

李人傑感歎不過一兩秒,突然想到……照許老師這個囫圇往他肚子裡裝東西的模樣,他不是要把望診的所有大內容小分支鑽研一遍?比如說望耳學完了再學個望目什麼的……救命!

高中算什麼?

大學算什麼?

李人傑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自認也是個勤奮好學的‘學霸’級人物了,沒辦法,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都是被生活逼的。他也自認不是個吃不了苦的,可碰上許多福這個樣子的也忍不住有點想瑟瑟發抖了。

不行,我得跟老師說說這一點——我隻是個普通人類而已。

李人傑有點急了,不過短短的時間內他已經被許多福訓練出來了,心裡著急也得把病案整理了,在心裡過一遍,琢磨一番才從診室裡出來。一出來就看到許多福正在院子裡的,她練太極劍呢!他興衝衝的大步過去,就見許多福一個收勢站立,收手托著劍。

‘哢嚓’

木劍在她手裡斷成兩截了。

李人傑僵了一下。

許多福:哦豁,一不小心太用力了~都是木劍的錯~

許多福微微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和顏悅色的詢問他:“找我有事?”

李人傑僵硬的哈哈笑,揚了揚手裡的書:“沒……沒事!我就是想找個亮點的地方看看書。”

許多福覺得他看自己的目光特彆奇怪,這種目光很熟悉,她在異世界不止一次被小徒弟們用這樣的目光看過。

許多福也鬨不明白這目光的含義,不過她已經習慣了,看著李人傑手裡這本新從書架上抽出來的書,一臉的讚許:“你很好!繼續努力。”

李人傑,腿軟。

許多福慢悠悠的提著半截連著劍柄的木劍走了,小院子裡亮啊,給熱愛學習的徒弟騰位置嘛!許多福都被自己感動了,哎喲,我真是個好師傅。

李人傑等她走得背影都看不見了,才撿起地上剩下的半截‘扁木頭’,用了十成的力氣……木頭連彎都沒有彎一下,他又用手比劃了一下‘扁木頭’的厚度,這下腿軟得徹底成麵條了。

……這玩意好厚。

抱著劍坐在地上,李人傑:“……嚶”

真理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為小命顧……二則皆可拋。

嚶!

***

許多福這天接了個電話,打電話的是盧長慶的爸爸,他主要是說了說自己的病情,許多福的幾帖藥熬了吃下去是對症的,他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說了這些之後,他問許多福能不能把她的電話給人。

許多福是開醫館的,電話都印在名片上頭的,雖然她也不常發給人名篇,但這畢竟不是個要保密的事情。

盧長慶爸爸來問總是有原因的,隻因為要她電話的這個人有點特殊,居然是F市赫赫有名的楊炳懷教授。

“楊教授的弟子對長慶的病上了心,楊教授回來之後,他就把長慶的情況跟楊教授說了,我當時留了電話的,接到電話之後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長慶的病已經治好了,沒想到這下楊教授也感興趣了……”

盧長慶也有點為難,他其實也不了解楊炳懷這個人的為人,就怕是同行相忌,但還不知道具體情況的時候,他也不願意隨隨便便就得罪一個好醫生。

正常人都不樂意得罪好醫生,這也是給自己留後路。

楊炳懷教授是F市軍醫大第二附屬醫院的針灸科主任醫師,碩士生導師,世界中醫藥學會聯合會常務理事,F市針灸協學會常務理事……等等,各種頭銜。楊教授確實是一位名醫,在F市本地聲譽也很好。

許多福因在外省上學,之後也沒有在本地上班,所以無緣認識這位老先生,可是她也曾聽過這位老先生的名號,醫學界其實也並並不大。老先生的針灸技術出名,更出名的是他德藝雙馨。

楊教授是有醫德的。

許多福出於尊重,直接跟盧長慶的父親要了楊教授弟子的電話,率先給他打過去,對方今天可能坐診,接電話有點晚,聲音也比較急。

“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