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何苦討這個嫌,明眼人看著夫人是為九姑娘好,難道江姨娘會念夫人的好?再說抱了九姑娘來,蘇姨娘那裡怎麼想?”江姨娘背裡隻怕會紮陸氏的小人兒也說不準。
誰讓在外人看來極有體麵的事情在江姨娘眼裡反倒不是那麼回事兒。要知道蘇姨娘可是求著把一雙兒女往景然堂裡送都沒成。
不是陸氏不想管教庶出子女,實在是她的精力不夠,再添上一個要精細對待的白亦真,餘下的庶出子女,都是跟著姨娘過的。
說了一會兒話,陸氏便對眾人道,“都散了吧,安姐兒、和姐兒早膳過後到我這兒來。”白亦寧今年及笄,陸氏已經在給女兒相看人家,再教些管家的事,順道捎上白亦安幾個。而白亦順太小,自然由江姨娘帶著,請安後就不必再來了。
陸氏的理念是,女兒們可以不通詩書,但一定要認字;可以不精女紅,但一定要能能分辨各種料子;可以不會算賬,但一定要會用人,能製住手底下的管事,不讓旁人欺瞞自己。
白亦安自五歲開蒙後便一直在學習,詩詞書法、女紅針黹,到得十三歲之後,便開始學算賬管家了。對這些白亦安並沒有抵觸情緒,她深知這是在古代安身立命的本錢,陸氏肯用心教導,已然是走了大運。
想起以前去赴宴時,彆家庶女對自己毫不掩飾的羨慕,白亦安都忍不住寒毛乍起。能帶出來交際的女兒尚且如此,那些年歲相當卻沒出來過的更不用想,不過是到了年紀就發嫁罷了。
白亦安一直在努力讓自己適應古代生活,每每看到這些,她都能意識到自己投胎的技術確實不錯,至少陸氏並不限製庶女。
臨退出去時,陸氏又囑咐白亦安,“到柏翠閣看看。”白亦安應是,然後心裡暗自歎息。吳姨娘這病持續了大半年,按理說好醫好藥地養著,總該好利索了。卻總是不見好,一直病著。
白亦安心裡明白,生母這是心病,尋常醫藥怎麼能治好呢。說起來姨娘的心病還是由自己而起,白亦安想起去年的光景,心裡便不由地苦笑起來。
去年七月多,白亦安十三歲生辰剛過兩個月,她第一次來葵水。當時白亦安疼得渾身冒冷汗,臉色蒼白,身子一直在打顫。綠漪當時瞧著不對,趕忙去通報陸氏。
不等綠漪回來,就撞上慌了神的綠瀾,說白亦安竟然疼暈了過去。一向從容的陸氏也慌了神,忙派人去請江南有名的杏林好手過來給白亦安看診。
大夫看過後對陸氏說,這是打娘胎裡帶來的弱症,每次來月信都會這樣。這也是沒法子的事,隻能好生養著,千萬不能受寒,興許再過幾年就能養好。
雖然大夫說得隱晦,但陸氏是經曆過的人,痛經加上宮寒,陸氏隻問一件事,是否與性命有礙?當時吳姨娘也在場,聽到這話差點兒一口氣沒提上來。
大夫連忙擺手,說不會損害到性命,吳姨娘這口氣才算緩過來。
不過大夫緊接著猶豫道,就怕與生育上有所妨礙。
陸氏鬆了口氣,緊接著眉頭微皺。吳姨娘一口氣沒上來,昏死過去。大夫連忙給吳姨娘施針,這才讓吳姨娘醒轉過來。
吳姨娘醒來之後淚流滿麵,第一句話就是,“我害了安姐兒!”吳姨娘平日裡和人說話輕聲細語,恨不得當個透明人,這一嗓子喊出去,差點兒傳出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