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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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選擇背叛組織,那就要做好不得善終的準備。

琴酒迎風站在製高點處。他叼著煙,架起狙擊槍,看著準星裡載著麻生祝準備逃亡的車。

麻生祝從組織手底下偷腥積攢起的大宗毒.品已經通過了口岸檢查,不久後就要被載離霓虹本土,先在澳洲停留,再轉運到歐洲去。

他想借助不同經濟發展水平地區的毒.品差價大賺一筆,這4.5噸毒.品足以讓他未來生活衣食無憂。

看來給組織工作這六年,沒能讓麻生祝學會什麼叫做敬畏。

組織早就知曉了了麻生祝精心計劃的□□方式和航運路線,它按兵不動,在暗處看著麻生祝將一切籌備完全。

而船舶一經停靠澳洲,組織的人手就能立即將毒.品截獲。

麻生祝這次偷渡大宗毒.品的手段堪稱精妙,他難得聰明一回,可惜全給組織做了嫁衣。

朗姆先是放任麻生祝與各幫派交流洽談,離間了因毒.品漲價而心存不滿的東京各本土黑\\\\幫之間的關係;接著利用高野秀樹瓦解了麻生祝在東京一帶的六年積威與根基,此後組織的人想要在勢力盤根錯節的東京上位會容易得多;它像觀賞喜劇一樣,看著麻生祝慌不擇路想要卷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跑到國外去,將大宗毒.品運出霓虹本土。

琴酒對朗姆的計劃總體來說稱得上滿意。他唯一看不上的是朗姆喜歡養成的惡趣味——他是成功過兩次就上癮了麼?

他掐掉煙,專注地凝視狙擊倍鏡,隻等麻生祝一下車,他就殺掉這隻生了反骨的狗。

組織的top killer行動力驚人。車停了下來,麻生祝僅是謹慎地降下了一絲車窗,就被一發子彈打穿了頭顱。

大片鮮血和慘白腦漿潑濺到到車窗上,上帝漫不經心地給這一位盤踞東京六年的梟雄畫了筆血字終止符。

琴酒攏了攏風衣,正準備撤離,卻見幾輛警車從遠處趕來,幾個瞬息就圍堵在麻生祝的車周圍。

看來是朗姆那邊的小誘餌出了點問題。可惜,警察還是來得晚了些。

不過能膈應朗姆的機會可不多,琴酒漫不經心地打開手機,給朗姆發去一條消息。

【你那些養成的小把戲出了問題,朗姆,你最好給你的誘餌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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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來臨之前,津川優子靠坐在病床上,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裡去。

從那通與高野秀樹的電話裡抽離出來後,她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警察讓她給高野秀樹打那通電話時,她還是渾渾噩噩地。她隻想和高野秀樹說幾句話,隻想確認他此時安不安全,而高野秀樹沒有給她任何回複。

真正讓她清醒過來的是電話被掐斷後的忙音。

她清晰地意識到——她的弟弟殺了很多人,他在這個社會秩序裡沒有容身之地了。

她希望高野秀樹能夠逃跑,當個通緝犯也好,他們再也見不了麵也好,總之跑到警察找不到的地方去,讓他自由遠去,彆再回到這個見鬼的地方。

隻要給她遞任何一個機會,哪怕遞給她一把屠刀,讓她與警察作對,她都能義無反顧地接過——她不能讓弟弟的餘生葬送在監獄裡。

這地獄般的一個月,改變的不隻是高野秀樹。

津川優子安靜地端坐在床上,彆人看她像一副病弱壁花,卻不知道她腦子裡全是瘋狂偏執的念頭。

她小時候從可怕的地方活下來,血液裡流淌著瘋狂因子,連麻生祝都曾為此付出過代價。

一位醫生與門口值守的警察打過招呼後走進來,他端著醫用夾板,袖口裡藏一把手術刀。

津川優子看上去還是一副聖母相,睫毛垂落,眼神哀弱,潔白手指上纏著潔白紗布,手背上淺青血管裡紮著輸液針,嶙峋瘦骨撐不起藍白病服。

那位醫生走進她,她也一點點地抬頭,安靜地凝視著醫生熟悉的麵容。

“我見過你。”她輕輕說。

那些人要讓我們活得身不由己,死得也卑賤。

在一切都還沒有結束之前,即使要去死,她也要讓這些人付出代價。

被折斷過的手指掀翻吊瓶架砸向醫生掏出手術刀的手臂,金屬撞擊金屬發出鏗鏘脆響。津川優子從枕頭底下摸出她從不敢放手的玻璃碎片。她處在劇烈的痛楚和失常的精神世界裡,沒有呼救,不計未來,企圖完成這場悲劇的搏殺。

手術刀不知道被捅進了什麼地方,津川優子慈悲的麵容露出一個冷笑,先一步劃開了醫生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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