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廚師(2 / 2)

梅澤的身體一下子往上彈起,安室透不得不按住他。

友子神誌不清的控訴在梅澤的怒吼中繼續,毛利小五郎從男人的吼聲中提取女人的每一個在字音,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慢慢收緊。

梅澤和友子名下,有一對兒女,是梅澤和前妻的孩子。因為前妻罹患病症且長期酗酒,那一對小孩被判給了梅澤。

前妻亡故,留給了她的兒女們不菲的遺產。梅澤身為監護人覬覦那筆財產,動手殺死了其中一個孩子。

由友子講述的施暴過程,充滿了冰冷的注視和惡意的竊喜。她理智全無,控製不住的惡念和欲求從她的每一句吐息裡儘數傾倒而出。

梅澤在這種敘述中委頓下來,怔怔地盯著友子露出的半張臉。

“是她誘導我,是她遞給了銀燭台,是她按住了……”他咽下死者的名姓字音,蒼白無力、又倔強地為自己辯解:“都是她…她還想慫恿我殺了女兒,她還想給我下藥,害死我……”

“下藥?什麼藥?”安室透敏銳地抬起頭。

他處在那隻獨眼的監視下,將每一個細枝末節的表情和語氣都克製,扮演著朗姆眼中的波本,以及毛利小五郎眼中的安室透。

而屬於降穀零的眼睛注視著這一切。

“她想把一個奇怪的紙片貼在我身上!”梅澤突然抬起頭,急切的往毛利小五郎的方向膝行幾步,又期期艾艾的轉頭看向安室透:“她早就想給我下毒了……我保留了證據,我要把她交給警察!”

安室透順著梅澤的目光走過去,拿起了床頭櫃上的一件外套,他摸過外套的口袋,從裡麵拿出來一個塑料袋。

裡麵盛著一枚古怪的郵票,白色方形,上繪一隻蜷縮的烏鴉。

這隻烏鴉落進安室透的瞳孔裡,一點漆黑的顏色湮沒在灰藍色的亂潮下,被無聲地攪碎。

是組織出品的新型致幻劑的類型之一,它通過紙張的形式在暗中流通。

“這算什麼毒藥?”脅田兼則湊過來,一手奪過安室透手中的塑料袋,將它舉在燈光下,對著梅澤不滿地質問。

“據說現在很流行一種毒|品流通方式,將浸過毒|品的紙製作成郵票、卡通貼片等,這些紙片可以通過口舌、皮膚吸收。”^

安室透任由塑料袋被奪走,平靜地垂落下雙手。

“你還懂得挺多嘛?”脅田兼則的一隻眼睛移了過來。

安室透頂著毛利小五郎突然望過來的目光,心虛地擺手:“因為偵探工作,我偶爾會接觸到一些灰色地帶……”

毛利小五郎不滿地哼了一聲,接過塑料袋查看。

安室透後退一步,看著房間裡表情各異的眾人。

友子可以通過非法途徑買到一把槍,但她不可能拿到這種致幻劑。

脅田兼則在跟毛利小五郎討論,他覺得友子用這枚郵票害人純屬無稽之談,說不定是梅澤已經到了被害妄想症的程度。毛利小五郎麵對今晚這一連串的問題不知如何反應,苦惱地抓著頭發。

幾秒鐘後,安室透做出了選擇。

他來到友子的麵前,拂開她的頭發,用近乎誘導的語氣開口:“友子女士,那枚郵票是你的東西嗎?

這位意誌力薄弱的女士現在發不出任何聲音,與周圍人甚至丈夫算計斡旋消耗了她的精神,一顆子彈打入了她的小腿,共同保有的秘密被同夥猝不及防抖出。在幾乎瘋狂的狀態中,她蓄積的最後力氣全都用於和丈夫自相殘殺。

安室透皺眉,站起了身。

友子不能再為他提供信息,而梅澤一廂情願地認定就是友子要毒害他。

脅田兼則的注視如影隨形,安室透低垂眉目,屬於降穀零的部分與那隻獨眼的審視冷淡地對峙。

不久前還在歡聲笑語的人物影像在他腦海裡掠過,他冷靜而又理智地鎖定了站在樓梯旁的那兩個人。

——撐著扶手看熱鬨的管家;以及站在管家身後,身體顫抖個不停,又格外恐懼搜身的廚師。

“說起來,我好像看到過其他人動梅澤的衣服,”毛利小五郎看向梅澤,勉力回想道:“我記得你有點強迫症吧?一點油漬滴到外套上就受不了,讓廚師拿去清理……”

“廚師先生?”

柯南和宮紀站在沾滿黃色膠布的大門前,試圖還原密室的真相。

廚師拿著吸塵器的形象在他腦海中閃回一瞬,柯南用右拳錘了一下掌心,迅速領會了宮紀的意思。

他握住門把將大門推至隻剩一條縫隙,敘述著密室的原理:“用膠帶將門的邊緣隻貼一半,再像這樣關上門,用吸塵器的吸口對準門縫,就能讓剩下一半膠帶貼在門上。”

複而他又低頭思考:“可他看上去是一個精神失常者,到底要怎麼殺人?”

宮紀站在走廊裡,看了一眼時間。

“廚師說不定已經找到了和榮先生,我必須儘快。”她半撐著膝蓋與柯南對視,“可以幫我給你家大人打電話,叫他們下來嗎?”

她獨木難支,現在還因為要將一具屍體和一個病人交給一個小孩而愧疚不安。

柯南衝她點頭。

宮紀一撐手臂起身,臨走前又囑咐柯南:“記得叫你家大人帶件乾衣服下來。”

“這麼說來,這枚郵票也可能是廚師手裡的東西?”脅田兼則摸著下巴。

“我去將廚師先生叫過來問清楚吧。”安室透撐著門框,“不知道警察小姐那邊的進展怎麼樣了。”

他在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彆有意味地說了一句話:“畢竟這種藥可不能隨意流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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