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在場大部分人一樣,那人穿著警服,剛從片場下來休息,順便抱著一箱水,一個一個發給在場的警察。
一副老好人的樣子。發完最後一瓶,他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在另一片樹蔭下坐了下來。YuShugu.
旁邊的同事立馬親熱地摟住了他的脖子,他笑起來,無措地應付著這種打鬨,舒展的眉眼溫和俊花,最終宮治被製伏,忍辱負重地成為了今晚的洗碗工。
宮紀心滿意足地坐回沙發,一轉頭,發現小渡鴉趁他們打架的時候溜了進來,此時正膽大包天地踩在地毯上圍觀。
既視感再度出現,宮紀看看桌子上的蝴蝶標本又看向小渡鴉:“我說為什麼這麼熟悉,這種喜歡得寸進尺,又讓人拿她沒辦法的感覺……”
宮紀向地毯的黑色小鳥靠近,小渡鴉還在天真地仰頭看她,直到被宮紀突然襲擊,一把抓住。
連翅膀都沒來得及撲騰,小渡鴉瑟瑟發抖地麵對著宮紀的詰問:“你怎麼和渡邊川梨這麼像?被抓起來還會假裝害怕,事實上下一次還會往地毯上踩吧?”
這隻聰明的小渡鴉不抖了,轉而討好地拿腦袋蹭了蹭了宮紀的手。
這一點也一模一樣,宮紀歎了口氣,放開了渡鴉。支後座迅速向下收攏,左手從腰間拔出彈匣,流暢動作停頓半秒,“哢噠”一聲金屬碰撞,彈匣精準鑿進彈匣井,宮紀再次抬槍,整個過程不到五秒。
鏡頭一轉,在宮紀收槍後,攝影師又給了宮紀的眼睛一個特寫。
“對,就是這種看垃圾的眼神!”攝影師興奮地朝宮紀比了一給OK的手勢。
一分鐘結束工作,宮紀忽略掉導演熱切的目光,麵無表情地卸掉背帶往外走。
走到這塊被劃出來的小片場外圍,她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小紀!”佐藤一腳跨過隔離帶,朝宮紀招了招手:“拍宣傳片的感覺怎麼樣?”
宮紀實話實說:“不太好,不知道還要拍幾個鏡頭才能結束。”
她看向跟在佐藤後的一東大研究生和四個小學生:“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聽說你被拉去拍宣傳片,好奇嘛。”站在最前麵的柯南君雙手枕著後腦勺,一副看熱鬨的表情。
“真的很帥氣。”吉田步美躲在衝矢昴後麵,小小聲地說。
宮紀有點緊張地朝小孩笑了一下。
衝矢昴補充道:“宮警部的動作看上去非常流暢。”
宮紀的目光從衝矢昴微微內扣的小片手臂,一路掃過大熱天捂得嚴實的衣領,最後停在了他的臉上。
氣溫很高,紐扣在這種時候都要扣到最上一顆;不讓人看見他的手心和脖頸;手腕延伸到小臂的那一小片部位微微出汗,但指節之間,以及臉上都是乾淨而乾燥的。
他在手上和臉上放了什麼東西嗎?
見宮紀毫不避諱地盯著衝矢昴的雙手,柯南悄悄地擋在了衝矢昴麵前。
宮紀收回目光,敷衍回複了衝矢昴一句:“我覺得你也不會差。”
“好了,真的隻能順道看一眼,都回家寫作業去。”佐藤朝隔離帶後麵的幾個人擺擺手。
宮紀當著衝矢昴的麵,對柯南這個明顯和衝矢昴很親近,但卻騙了她的小孩比了一個左手開槍的手勢。
“宮警官再見!”柯南也縮回了衝矢昴後麵,笑眯眯地朝宮紀擺手。
後方的導演又開始充滿熱情地大喊:“下一個,兼行警部!”
那個俊秀的年輕警察站了起來,朝片場走去。
“美和子前輩,他是誰?”宮紀悄悄問佐藤。
佐藤朝外看了一眼:“啊,搜查二課的兼行真警部,我記得他人緣很好,還很受交通部的女孩子們歡迎。”
“比你早入職一年,在你刷新記錄前,最速升職傳說是他的。”
宮治從出門到回家,一路都在回想小時候的事情。
正常人不會無緣無故害怕一根針,為了不顯得格格不入,宮紀學會了隱藏表情,克製自己不做出奇怪的反應。隨著年齡漸大,她慢慢接觸到了日常生活中的絕大部分事物,也模仿學會了麵對這些事物該做出怎樣的正確反應。
從邏輯上來說,她的成長軌跡應該是這樣的。
隨著宮紀小時候那一個恐懼的表情,宮治腦子裡出現了更多奇怪的細節——那個女教師,對其他孩子和對宮紀隱隱有些不同。
宮治從午休的床上爬了起來,發現睡在一起的宮紀不見了,他搖搖晃晃地爬下了床,攀在窗戶上,看到那個女教師對宮紀舉起了一根針,在那個充滿白光的房間裡,女教師的口部動作是——
“這是什麼東西?”
一段記憶碎片閃爍了一下又迅速消失,宮治苦惱地抓了抓頭發——自己是有兒童記憶缺失症的正常人,實在很難準確地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
所以這一段到底是臆想還是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