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宴會(2 / 2)

她無意識地抿唇,定定看了許久安室透後,又把目光放在了旁邊的金發女郎身上:

“你認識我?”

“久仰大名。”克裡斯·溫亞德正在饒有興致地觀察這兩人,她收回目光,溫聲對宮紀說,“來到日本後,我參加了許多年輕人的沙龍。那些未婚的少爺們總會提及你。”

她的腔調優雅,在“久仰大名”這種官方說辭上咬字時,帶出一種奇特的繾綣韻味。

“克裡斯小姐,幸會。”宮紀好像完全忘記了人間的奇怪氛圍,語調平穩地向對麵的女性頷首。

克裡斯·溫亞德一低眼,看到宮紀垂落著那隻素白的手,指腹狠狠碾過屈起的食指指節。

她在壓抑著攻擊性。

貝爾摩德瞬間起了興趣,正要煽風點火,卻聽宮紀出聲,毫不避諱地問自己:“克裡斯小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貝爾摩德淺綠的眼珠裡好像盛著一汪水,她勾起唇,目光在安室透身上停了一下,說出來的話也帶一種曖昧意味:“我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應該和宮小姐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是一樣的。”

宮紀下意識地咬了一下嘴唇,瓷像一樣的麵容上一層陰鬱表情。她開口,說出來的話卻變了調,幾乎帶點咄咄逼人的架勢:“我來這裡,是因為懷疑安室透,他……”

“你跟蹤我?”

安室透突然出聲,打斷了她們的談話。

他站直了身體,手臂放下,一手扶著黃銅雕像微微傾身時,那雙危險的灰藍色眼睛便自上而下看過來,給人極大的壓迫力。

哦呼——貝爾摩德看了過去:波本居然真的生氣了。

宮紀內心有一點點內疚和害怕,但她不能表現出來。

“安室先生,你在我這裡的身份算不上清白。”她對上安室透的眼睛,語調冰冷,夾雜一點戾氣:

“希望你能時刻記著那個承諾。”

“什麼承諾?”

宮紀走後,貝爾摩德迫不及待地問出了聲。

安室透恢複了那種假扮的溫和氣質,向後倚靠在牆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警察小姐離開了這裡,他緊繃的肩背放鬆了下來,帶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意味。

安室透回答:“有一段時間她一直盯著我,讓我許下不要犯罪的承諾。”

“嗯?”貝爾摩德轉動眼珠,有些好奇:“她居然是這種性格嗎?我是說……莫名有警察的信念感?”

不應該啊,畢竟全套複製了那個女人的基因。從生理上來看,她不該是個高功能反社會嗎?

安室透側眼朝貝爾摩德望過去,“警察的信念感?你是說拿槍指著我許下一個莫名其妙的承諾嗎?”

貝爾摩德手中的煙燃儘了,她隔著稀薄的煙霧看安室透的表情,也不知道信還是沒信。

“不過,看得出來,她挺喜歡你。”

她更靠近安室透,幾乎形成一個交頸的虛影。貝爾摩德問:“你怎麼看待那位警察小姐?”

“很麻煩。對我的行動造成了很多阻礙。”

貝爾摩德無法從安室透的臉上看出什麼來,於是她站直身體,要去把那截煙蒂扔掉。

她走出這天使雕像的暗影,輕飄飄地為安室透留下一句話:“很不幸,你將來可能會頻繁地見到她。”

安室透心臟絞緊,喉嚨發癢,煩躁到也想點一支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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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警察的都是這麼神龍不見首尾。

柯南無聊地坐在圓桌前,支著下巴,一雙耷拉著的眼睛先掃過快樂交際的小蘭和園子,又不帶任何期望地尋找宮紀的身影。

某一時刻,宮紀突然拉開東側廳門從裡麵走出來,她先警惕地環視一遍宴會大廳,見少有人注意到自己,便慢慢地退回了柯南所在的角落。

一到無人關注的用餐區角落,宮紀立馬卸下了那副冷靜優雅的氣質,支撐不住了一般坐在椅子上。

柯南第一次見到宮紀這副樣子,有些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我現在很虛弱。”

宮紀扶著桌子微微彎腰,眼角眉梢垂得很低,一副靈魂都被掏空的樣子。

她虛浮著開口:“第一次處理層次這麼豐富的情緒變化,我快要死了。”

柯南覺得事情有點嚴重,嚴肅發問:“你去了哪裡?”

宮紀低著頭,看起來想把自己蜷進臂彎裡,她聲音也悶悶的:“去教訓欺騙我感情的犯罪分子。”

柯南用自己聰明絕頂的腦袋也想不明白,隻覺得宮紀和安室透好像在談一種新型的戀愛。

宮紀側過臉,半闔的眼睛看著他的無線耳機:“蜷川康介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一切正常。”柯南調了調耳機,“他和幾位小姐一起跳舞的時候也很少說話。”

“待會兒安室透要接近蜷川康介。”宮紀囑托柯南,“拜托你盯著他的情況。蜷川龍華和她弟弟不一樣,為了確保安室透行動順利,我會去吸引蜷川龍華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