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單核支撐的世界緩慢傾塌,她終於有決心踏上自己的路途。
“我會做好準備,我絕對不會讓組織窺探到我的記憶。”
降穀零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閉上了眼睛。
宮紀以更加決絕的態度和令他無法拒絕的理由,顛覆了他的乞求。
他隻能答應下來。
一聲輕輕的歎息,掠過了兩個相依的人。降穀零苦笑:“那麼,不管未來如何,我們隻能一起往前走了。”
宮紀的靈魂在艱難而痛苦地蛻皮生長,降穀零親吻她的額頭,試圖撫慰她的生長痛。
“不要再想這些無可避免的事情了,也不要再躲著我。”宮紀威脅過他,又問:“你提起過的‘成果’,可以告訴我嗎?”
降穀零點頭,手心攏著宮紀的側臉,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宮紀再次側過腦袋看他時,眼神在“這可靠嗎?”和“我相信你,但好像無法相信另一個人”之間來回搖擺。
“到了這個關鍵地步,每一個機會都得抓住啊。”降穀零說。
好吧。他聽宮紀這樣回答。他們依偎在彼此頸側,宮紀的手指撫過降穀零的耳廓、下頜,抬起他的臉,以一個呼吸相觸近在咫尺的距離,對他輕輕笑,“想接吻嗎?”
-
“嘭”
宮紀一踏入刑事部樓層,彩帶筒迎麵炸開,她不閃不避,被打卷的彩色小紙片澆了滿身。
宮紀這副巋然不動的冷麵大佬架勢讓堵在樓道裡的同事們一悚,整排人紛紛縮起腦袋,一句“恭喜”硬生生卡在喉嚨裡。
“恭喜小紀!”
佐藤以一馬當先之勢擠開人群飛撲過去,被宮紀穩穩當當地接在了懷裡。
高木忙不迭地跟在後麵,衝著佐藤和宮紀兩顆靠在一起的腦袋拉響了最後一枚彩帶筒。
要不是這彩帶顏色過於鮮豔,這架勢看上去像是她們要結婚似的。高木苦澀地後退一步,強行擠進兩道呆立在地的人群裡。
佐藤揉了揉宮紀的頭發(),撐著她肩膀站起身?()?[(),眼睛發亮,“恭喜,又偵破了一起疑案。”
宮紀麵對佐藤向來誠實,“這個案件並不難破獲,我隻是……”
“我懂我懂。”佐藤大力拍了拍宮紀肩膀,“你隻是用了一周左右的時間就找到了沉屍案真正的凶手,順便牽連出一起蜷川財閥的驚天大秘密。”
宮紀頂著一頭彩色紙片,試圖開口:“還有……”
“還有蜷川氏對政界非法獻金的大新聞!”佐藤牽起宮紀的手,“特彆搜查本部的那些人行動從來沒這麼快過,據說牽扯進本次政治獻金醜聞的政客起碼有三個,這可是今年以來的政壇最大事件!”
……還有矢川警視的幫助。
宮紀難以招架佐藤前輩的熱情,隻能悄悄用指節蹭一蹭她的手腕。這番潦草樸素的慶祝活動被佐藤一打岔,宮紀身上那種生人勿進的氣質頃刻間煙消雲散,甚至顯得她才是那個最弱小無助的人。
不知道哪個賊心不死的人偷偷抬起手,拉響了之前沒敢碰的小禮炮。又是“嘭”一聲,那隻作惡的手迅速收回去,碎屑澆落,此起彼伏的恭喜笑鬨聲響起,灌滿這片樓道。
有人握拳,聲音恨不得穿透樓層鑽進公安部的門縫:“刑事部可以打破公安部的最年輕警視正記錄了!”
“警察廳為了這個案件召開的聽證會在晚上舉行,宮警視要去現場嗎?”
宮紀扯下耳朵上的一卷彩帶,對那個發問的同事點點頭。
這一番交流下來,樓道好像成了樸素而自由的工作室,眾人或靠牆或倚在彆人身上,沒個正形地交換起消息來。一個同事一拍腦袋,轉頭問宮紀:“對了宮警視,你還記得那個彆墅殺人的仲屋和榮嗎?”
宮紀反而愣了一下。
“他自殺了。”同事比劃著,“就在監獄裡,花了幾個月時間把牙刷頭磨利,然後抹了自己的脖子。他力氣非常大,一擊斃命,獄警趕到的時候,他已經失去生命體征了。”
“自殺?”宮紀不確定地反問。
那個同事猛點頭,當場就要給她調出內部圖片和影像。
黑田兵衛匆匆路過這個吵鬨的樓道,又返身回來,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站在樓道口,聲音也像是要催魂索命:
“把樓道打掃乾淨,像什麼話?!”
眾人被嚇得一個激靈,作鳥獸散,紛紛跑去工作區拿清潔工具。
宮紀站在原地,看向樓梯口。
黑田兵衛對她點了點頭,隨即腳步匆忙地朝樓下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