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紀記錄下宮侑發球的新數據。
宮侑和宮治現在一米八出頭,摸高達到了驚人的三米五,剛剛宮侑的跳高大概兩米二,比昨晚他自己試過的“最佳跳高”還高了一些。
是因為太興奮了麼?
“這是一個晚上的練習成果?你們是怪物嗎?”學長抓狂地揪著自己的頭發。
怪物的盛宴會給普通人發放入場券嗎?
北信介靜靜地看著場內的雙子。
練習賽結束,教練叫住了四散開的隊員,向排球社宣布了一個好消息。
“東京集訓?!”
一年級生們睜大了雙眼。
“因為IH全國賽要到了,井闥山、梟穀、音駒和戶美四座東京的排球強校打算組一次排球集訓,試探試探對手的實力,順便互相進步,我和幾l位東京校的教練吃了頓飯,決
定讓你們也加入。()”
教練拍了拍手,把少年人們的注意力吸引過來,雖然是難得的機會,但是不強製要求參加,一隊和二隊,願意參加的隊員在這個星期結束前找小紀報名。?()_[(()”
“這麼難得的機會,肯定要去啊!”
三個人走在河堤上,夕陽暈染著地上長長的影子。
宮侑雙手插兜,書包墜在一側肩膀上,仰頭看著黃昏中的一線飛鳥。
“聽說井闥山今年來了一個超強的攻手,好想見識一下啊,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去東京了。”
“你是說佐久早聖臣?我有他的比賽錄像,你們要看麼?”
宮紀懷裡抱著自己的記錄簿,發尾暈著一層絨絨的暖光,
宮治低頭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連一年級的排球選手比賽錄像也有?”
“國中時代佐久早聖臣就很有名了,還上過少年排球期刊。”她的聲音平淡,“這種人你們全國賽總會對上的,防患於未然,我請了東京的朋友幫我錄下了佐久早聖臣的比賽實況。”
“好厲害啊小紀。”宮治平視著前方,“業務已經延伸到東京了麼?”
“花錢辦事而已。”宮紀說。
他們走過長長的河堤,路過一條林蔭道,走過一個岔路口,遠遠看到了宮家的表劄。
晚風吹來,門口梧桐樹颯颯作響,窗口透來一點豆黃的燈光。
“你們先進去吧。”宮紀停下腳步,站在那棵樹下,“我今天晚上有點事,不吃飯了。”
宮侑推門推了一半的動作停了下來,兩個人微微側身,昏昧燈光隱沒於因為發育而顯得鋒銳的臉部線條,讓人看不清他們的表情。
四周寂靜,唯有樹浪和蟬鳴。
“去後山?”宮治問。
“對。”
“去後山做什麼?”
“研究土壤和地形。”
“我們陪你去。”
宮紀不與他們對視,雙手緊緊攥住懷裡的記錄簿邊緣。
“你們不是要練球麼?”
“你到底還去不去?”
聲音已經開始不耐煩了,麵前那兩道高大昏暗的影子動了起來,他們的背包從肩膀下滑到手腕,被扔在院子裡。
“算了!”宮紀低下頭,咬了咬嘴唇,說:“我不去了。”
她的聲音很輕,很快散在夜風裡。
過幾l日兵庫縣會有大規模降水,降水會引發山洪,宮紀想在後山找一個適合埋屍的好地方。
她走遍後山,調查神戶港那一片的海岸線,將能夠製造意外的地方標注,畫出一張地圖。很難想象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可以畫出這樣的地圖,這張圖精密、冷酷、事無巨細,充滿淩冽殺機。
宮紀心裡也有一團火在燃燒,這使她幾l乎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想破壞點什麼來撫平自己的焦躁,一種暴力,殺人分屍,無異於是最好方法。
她將伯父的魚線藏起來,研究那種角度哪些技巧可以輕易勒死一個成年人,她還買了一把美術刀,在一周之內將那把美術刀磨得更加鋒利……不過這些都是下流對策,隻能用於滿足她的血腥幻想。一場合格的犯罪,要冷靜,縝密,不留一點痕跡。
製造意外,殺掉一個人,悄無聲息的,不背負任何責任,好像也不是那麼難……
樹影婆娑,宮侑和宮治還在練習,院子裡滿是排球墜地的聲響。
過了一會兒,院子裡的燈被伯母打開了,宮治躍起發球的影子像一隻漂亮的鷹,排球轟然砸在牆壁上,餘波穿過牆體,震得宮紀的書桌都微微發顫。
宮紀氣得拍了拍桌子,表達抗議。
怎麼會這麼搞破壞?!
那張地圖被宮紀的手揉皺了。半晌,她歎一口氣,將腦袋埋在臂彎裡,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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