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足足一厘米,她一個冬天都用不掉半鐵盒的唇膏。
後來寄給魏大姐一盒,又寄給老家兩盒,最後一盒就在沙月這兒了。
不過家裡的蜂蠟還有,用完還能做嘛,她還想試試能不能把精油放到唇膏裡。
沙月接過立馬就塗了:“油潤油潤的。”
“那可不,我花大心思做的呢。”聞嘉嘉又把一小瓶的精油拿出來,“這是月季精油,你平常可以抹臉,聞一聞,是不是特彆香。”
沙月放下唇膏,又接過精油。
一聞,不得了,她瞪大眼睛:“天呐,你不曉得我多嫌棄現在的自己,酸臭酸臭的,我媽還死活不讓我洗澡!”她就需要這個呢,這比唇膏更得她心!
聞嘉嘉:“那你就用著,不夠我再給你,但瓶子得留給我。精油我多,瓶子很少。”
沙月立刻往手上滴了兩滴的精油,抹開深深吸口氣,表情享受:“天呐,好香,馮鈺要是聞到不得把我親禿嚕皮了。”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聞嘉嘉還帶了一斤的肉、半斤的乾香菇,以及半斤的紅糖來。
過年那段時間吃肉吃太狠,肉票用個精光。這幾個月愣是隻吃素吃蛋攢下幾張肉票,其中一張就用在這裡。
香菇則是自己家種的,就是冬天那段時間種的。吃不完,用火盆給烘乾了,烘出四斤的香菇,平日裡做個包子餃子的時候吃。
沙母進來,給小孩換尿布。換完又出去,把空間留給兩人說話。
聞嘉嘉問她:“你媽伺候你月子?還是說過幾天就走。”
沙月:“等我出月子再走,反正家裡能住得下。馮鈺時常要加班,有時回家都得半夜。我爺爺呢,雖說身體還硬朗,但到底不方便照顧我,他還接了個掃大院的活兒,每個月能有五塊錢和兩張票,乾得起勁兒著呢,我媽不來我就得自己伺候自己了。”
也對。沙月家隔出三個房間,夫妻一間,馮鈺爺爺一間,還能剩一間呢。
聞嘉嘉在沙月家吃頓午飯後才離開的,離開前還拜托回家吃午飯的馮鈺幫她借兩本有關化學各種合成物的書——如果有這種書的話。
畢竟若是遇到好東西,她總不能因為不認識就白白錯過了吧。
回到家已經是傍晚五點多了。天空
明亮,半點沒有要天黑的跡象。
聞春和聞萱還沒回來,想來是還在外麵打籃球,哦不,說踢籃球可能會更貼切些。
聞嘉嘉到院裡摘些四季豆,把四季豆切成絲同蛋一起炒,再摘幾個青椒,煸一盤虎皮青椒就能夠吃飯了。
天氣熱,也不管兩孩子到沒到家,反正聞嘉嘉肚子餓是要先吃的。
今年的青椒種的辣,虎皮青椒就特彆的下飯。
聞嘉嘉聳聳鼻子,有點想吃把子肉了。虎皮青椒還是得放在把子肉裡煮一煮滋味才會更好。
所以吃完飯後聞嘉嘉去到房間,打開鎖,拉開抽屜拿出裡麵的鐵盒,鐵盒裡麵裝著她家家當。
錢足有兩打,聞嘉嘉昨天晚上才數過,足足有2528元。
還有一些硬幣都放在了桌麵的竹筒中,湊夠一竹筒後聞嘉嘉就會拿到銀行去換紙幣。
票呢,也不少。但多數是工業票。
部隊裡最愛發的就是工業票了,聞嘉嘉最近工廠中也總發。
如今家裡積攢的工業票,拿下一台縫紉機簡直是輕輕鬆鬆。聞嘉嘉就等著魏岱回來時買了,她一個人運不回來。
再就是布票,還有棉線票。
這兩種票都能買衣服,但棉線票稍微要珍貴點,因為人家不但能買衣服還能買棉花呢,布票就不能買棉花。
布票五張,棉線票四張。
聞嘉嘉琢磨了一下,這五張布票完全足夠家裡每人做兩件夏天衣服的。
不買也不行,票快過期。
倒是棉線票離過期的日子久著,可以放到年底時再用。
最後就是糧票肉票和一些少見的票了,比如豆製品票糕點票牛奶票啥的了。
是的,還有牛奶票,也是廠裡發的,能去奶站買牛奶,還能去供銷社買奶粉。
其中聞嘉嘉最想要的肉票隻有兩張,合起來才一斤二兩,根本不夠吃把子肉的。
把子肉,就得吃過癮才行。
她歎氣,又把這些張票給疊好用牛皮筋綁著放回鐵盒中去。
“哐”的一聲把抽屜關上,再將鎖鎖上,托腮望著遠處的山巒,又開始思念魏岱了。
要是魏岱在,不要票也能買到肉。
——
老家又寄包裹來了,
自從聞嘉嘉年前寄了一回年貨,年後寄了回沒吃完的臘肉臘腸後老家就總是寄東西來。
乾農活能攢下多少家底呢,聞嘉嘉瞧著這大包小包的糧食,心裡其實怪酸的。
這次寄來的東西中大頭是小米,魏岱在信裡提過她愛吃小米,這回就寄來這麼些。
她稱了下,足有12斤。
聞嘉嘉哪裡又會不曉得一戶人家一年能分多少小米呢,差不多也就十多斤。也就是說,家裡的小米老兩口和大哥一家幾乎沒動就給寄來。
除小米外還有桂圓和紅棗。
桂圓紅棗都是老家的特產,特彆是桂圓,老家的桂圓核小肉厚的,吃著甜滋滋。
這次寄來一大袋,是真的一大袋,占了包裹一半的量,完全足夠聞嘉嘉吃上半年的了。
畢竟這玩意兒總不能天天吃時時吃吧,隔三差五吃兩個,燉甜湯的時候放幾個就差不多了,吃太多是會流鼻血的。
聞嘉嘉把東西都放好,又開始在家裡搜羅東西,準備有空時寄回去。
奈何最近家裡是真沒啥東西寄,倒是能寄些工業票啊棉線票啥的回家。
聞嘉嘉行動無疑很迅速,於是第二天就寫了信,寄了票給家裡。
寄完的第二天,闊彆兩個多月的魏岱終於回來了。
聞嘉嘉差點沒認出來,實在是眼前這人黑得跟個黑炭似的。
魏岱還衝著她笑,笑得燦爛無比。
在強烈的太陽光照耀下,他的一口白牙存在感十足,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