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大概淩晨了,薄得不能再薄的毛巾是半乾狀態。鍋裡的水竟還有些溫熱,她乾脆舀瓢水澆到毛巾上,再把毛巾擰乾。
完事進門,看見聞春哭得直抽氣,兩個眼睛流出六排淚,流得滿臉都是,聞嘉嘉乾脆拽她起來,先抹幾下臉,再把她褲帶解開,往下一拉,幫她把屁股和腿擦乾。
“褲子會自己穿不?”聞嘉嘉問。
聞春水潤潤的眼睛裡透著惶恐和緊張,趕緊點點頭。
“對,對不起小姨。”她囁嚅道。
聞嘉嘉心說:你可不是對不起我嗎!我前後兩輩子頭一回幫人處理尿褲子這件事兒。
但這孩子敏感,她沒這麼說。到底是剛死了爹娘爺奶的三歲孩子,不至於把情緒發泄到她的身上。
她真是個善良的人,聞嘉嘉這般想。就是好人沒好報啊,倒八輩子黴了,穿越這種破事兒也能被她遇上。
聞春穿好褲子乖巧坐在一邊,聞嘉嘉就給自己收拾,也換了條褲子。
等她把臟褲子臟毛巾拿出去,進來一看,聞萱還心大地呼呼大睡。
聞萱心大,聞嘉嘉可不敢心大了。
聞春尿床,可不代表聞萱不尿。
她支使聞春說:“把妹妹喊醒,讓她起床去上趟廁所,上完再睡。”
她也好把床鋪整理一下。
聞春應好,沒一會兒就把聞萱給搖醒了,正懵著的時候就被聞春帶下床,帶到房間角落處,聞春十分熟練地解下她的褲帶,然後把妹妹一按,令聞嘉嘉安心的聲音很快就傳來。
“……”她有先見之明啊。
聞嘉嘉此刻苦惱床該怎麼辦?
稻草席子暫且不能睡,不過這個沒關係,她能去樓上把原主二姐睡的席子搬下來。她看過,兩個席子大小一樣。
可稻草墊子呢?這上頭也濕。
原主二姐房間自然也有稻草墊子,但它重啊。這時候的稻草不要錢,為了適睡性製作的墊子足足有十多厘米厚。拿席子勉強可以,拿墊子她是真沒辦法。
聞春幫妹妹穿好褲子,見小姨瞧著墊子上的濕痕,滿臉凝重的模樣,鼓起勇氣,絞著袖口紅著臉說:“小姨,昨天我尿床,媽媽都是用乾草把濕的地方換了。”
昨天?小孩時間混淆是很正常的事兒,聞嘉嘉懂聞春的意思,聞春指的是以前。
她問:“乾草在哪兒?”
聞春指著上房間:“在那裡。”
聞嘉嘉明白了,敢情那些乾稻草是當尿布使用的。
得益於做過一段時間的農村博主,她麵對替換稻草這事兒也沒多麼手足無措。在聞春語焉不詳的指導下很快便替換好了,又去樓上把稻草席子搬下來鋪好。
“行!”她拍拍手頗為自豪,“睡覺吧,明兒還得早起呢。”
累一天了,三人很快便重新睡著。
隻是這房間搭得太過嚴密,不僅密不透風還密不透光,於是早起的話也沒兌現,等聞嘉嘉醒來時,已將近早晨八點。
這時候農村的清晨很是熱鬨,因為得安排上工,吆喝聲傳得老遠,她家都能聽到,聞嘉嘉就是被吆喝聲吵醒。
她起床,摸著牆麵到窗邊,把窗戶打開,再把和堂屋連接的小門打開。
刹那間,明媚的陽光照射進來。
又是豔陽天呐。
聞嘉嘉直麵陽光,深吸一口氣,覺得這時候的空氣是真的好,不敢想象上輩子有支氣管炎的她呼吸到這口空氣能有多開朗。
她伸個懶腰,做飯去。
點火燒水,隨後開始蒸米飯。
說實話,這時候農民已經能吃六分飽了,至少當地的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