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給好幾個女子看了姻緣,見又有一人坐下,阿亭歎道:“你不會也是要問姻緣吧?”
她已經編不出花樣了。
“嘿嘿嘿。”
阿亭抬眼一看,這次坐下的是一俊秀的年輕男子,看衣著,必定是名門望族子弟。男子的眼眸之中少了些許精光,略顯呆滯,看上去有些傻氣。
阿亭問:“公子是看仕途還是姻緣?”
“嘿嘿嘿。”他又是傻笑,白白浪費了這張在仙門也不會湮滅失色的臉。
“公子……”
“不好意思,我家公子影響你生意了。”
來人似乎是這位年輕公子的仆從,他放下幾兩碎銀,拉著自家的傻少爺從人群裡離開了。
阿亭收起銀子,心裡暗爽:不用瞎編也賺到銀子,乾脆不修道改算命得了。
“今天不算了,有點累了,累了就算不準了。”阿亭裝出一副勞累過度的樣子。
“誰說不算了?繼續算!”算命的趕過來,低頭一望桌底下的銀子,一臉震驚地看向阿亭。
“到底還算不算啊?”人群之中有人問。
算命的擺手道:“不算了不算了,再算下去就不準了。回去吧回去吧,改日再來算。”
阿亭疑惑道:“你方才不還說繼續算嗎?”
算命先生回過頭道:“今天賺的比以往我幾個月賺的都多,收攤喝酒去了。”他一臉奸笑,哪裡有習道之人的仙風道骨,活脫脫一個老奸巨猾的無良奸商。說罷他又道:“小姑娘看不出來啊,誆人挺有一套的。”
阿亭笑道:“哪裡哪裡,小女子剛出江湖哪比得上走南闖北的您呢,我也就被人稱為昆侖虛卜卦一把手而已,真的沒什麼……”
“謙虛了謙虛了,”算命先生抓了一把碎銀,道:“你七我三,我就收你一個攤位錢,我夠守誠信吧?”
阿亭把剩下的銀子全裝入佩囊裡,對算命先生豎起大拇指,稱讚道:“非常守誠信,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算命先生道:“鄙人諸葛獨秀,敢問道友芳名?”
阿亭雙手捧著裝的滿滿的錢袋子,喜不自勝,笑道:“阿亭,昆侖虛弟子。”
“昆侖虛……”諸葛獨秀若有所思,將阿亭下上打量了一番,道:“你之前是不是問我有沒有見過和你穿一樣衣服的人?"
阿亭道:“對,你有印象嗎”
“我想起來了!”諸葛獨秀合掌一擊,如飲醍醐:“三日前我剛到姑蘇,夜間在酒肆裡飲酒到子時。出了酒肆走了一段路就倒在大街上睡著了,半夜醒來時的確有見過和你穿相同衣服的幾個少年郎。當時我看見他們麵前的幾個人渾身散發著煞氣有點發怵,尤其是那個半露香~肩的女子看了我一眼我嚇得酒都醒了,趕緊逃走了。”
阿亭隱隱覺得不安,詰問道:“那是怎樣的女子?”
“當時我酒醉,看的也不是很清楚……”諸葛獨秀思忖半天,道:“那女子豔絕,左肩裸~露於外,恐怕姑蘇城最有名的花魁都不及那女子的半分嫵媚。她看到我時,那輕飄飄的眼神如同殺人不眨眼的邪魔,讓人有蛇蠍附體的惡寒。”
阿亭道:“你把她說得這般邪乎,按道理說她就沒對你做什麼”
“她能對我做什麼……”諸葛獨秀笑道:“我當時就用我祖傳的遁地符逃走了。”
阿亭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憋了好久才道:“諸葛道友真的是……非常果斷了。我與我師弟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彆過,有緣再會。”
阿亭轉身欲走,諸葛獨秀喊道:“等等!我隱約看見那女子左側的琵琶骨下有一朵紅蓮……”
紅蓮……阿亭在心中默念,衝諸葛獨秀笑道:“謝了,諸葛道友。”
“客氣了,”諸葛獨秀笑道:“阿亭姑娘,有緣再會。”
阿亭莞爾一笑,轉身和濟慈走了。諸葛獨秀遙望著他們漸遠的身影,淡淡一笑。
和諸葛獨秀道彆後,阿亭與濟慈走在街市上,準備去悅來客棧與卿哲宇他們碰麵。阿亭掂了掂佩囊,不由笑道:“諸葛獨秀還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