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素素感覺自己正在被全世界針對。
……
四麵風聲漸緊,夜幕越深,空氣就越發寒涼。
六人繞著房後彎腰前行,暗中朝目標樹林進發,盛緋邇走著走著忽覺一陣寒意襲來,忍不住小聲打了個噴嚏。
不多時,後方的徐蒼曦脫下自己的外套隨手一扔,不偏不倚正罩在她肩膀上。
她驚訝回頭,聽得他說:“借的。”
“……謝謝徐先生。”
冉素素穿的裙子,被夜風一吹,連骨頭縫都滲冷氣,她很納悶盛緋邇怎麼就有這種特殊待遇,思前想後,她試探性拍了下前麵路曉鳳的背。
“那什麼,能麻煩你把外套也借我穿一下嗎?”
路曉鳳反問:“大明星,單從外貌上看,我也是個需要被照顧的姑娘吧?”
“……”
不過調侃歸調侃,他還是把外套借了她。
出於禮節,賀屏客氣詢問歐陽飛鷹:“歐陽小姐需要外套嗎?”
“不必了,謝謝小賀總。”歐陽飛鷹拒絕得很乾脆,“我怕熱,冬天有時候都不愛穿外套的。”
“佩服佩服。”
這時路曉鳳突然停下了腳步,他豎起手指示意眾人噤聲,並指了指不遠處。
在蜿蜒的小路儘頭,神秘的樹林就在那裡。
而這條小路附近,有三四位男島民在巡邏,手裡還拎著砍柴的那種大刀。
“臥槽,這也太離譜了。”他小聲嘀咕,“白天也是他們巡邏,但那時候他們還沒拿刀,合著夜裡武器還能升級?”
冉素素打了個寒顫:“咱們手無寸鐵,怎麼過去啊?”
“有的。”盛緋邇從口袋裡掏出了那柄雕花匕首,“我屋子裡找到的。”
“……你要靠一把匕首,對抗他們四把砍刀?”
正當大家拿不定主意時,徐蒼曦開口了:“直接闖過去。”
“怎麼可能闖得過去啊!”
“你們闖過去,我攔住他們。”
盛緋邇表示反對:“那太危險了徐先生,他們有四個人,每個人都有刀。”
“才四個人而已。”
才四個人,而已。
正常人聽了,大概都覺得他瘋了,究竟在說什麼膨脹的瘋話。
然而下一秒,當徐蒼曦大步流星朝那四個島民走過去的時候,隊友們才意識到,他根本沒有逞強或者開玩笑。
他確實沒把對方放在眼裡。
他劈手奪了其中一人的刀,乾脆利落將其砍翻在地,轉而又將目標對準了另外三人。
金屬相擊,他身形猶如夜幕裡一道黑色閃電,凶狠矯捷到不可思議。
他究竟是什麼來路,能有這樣的好身手?
另外五位隊友也不過是一瞬間的晃神,很快就意識到孰輕孰重,紛紛舉步朝樹林方向跑去。
豈料中途有一島民,大約是見徐蒼曦實在不好惹,竟臨時脫離戰圈,將目標轉向了跑在隊伍最後的冉素素。
砍刀在夜色裡折射出一道寒光,氣勢洶洶朝冉素素頭頂斬落,待冉素素察覺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啊——!!!”
她穿著帶跟的小皮靴,慌亂之下崴了腳絆倒在地,隻能抱頭尖叫。
可尖叫了得有三四秒,預想中的疼痛卻並未如期而至。
……空氣仿佛都靜止了,她頓了頓,小心翼翼睜開眼睛。
那男島民就站在她麵前,砍刀距離她頭頂隻有兩寸,甚至還帶著涼颼颼的寒意。
但他保持著先前的姿勢,就這麼僵硬地站著,沒再往前一步。
她膽戰心驚,側身向後看去——
盛緋邇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島民的身後,而她手裡的那柄雕花匕首,就準確插在對方的後心位置。
大約是擔心沒死透,她揚手拔刀,又往島民喉嚨口補了一刀,動作迅速,完全鎮定——是那種麵對危險必須保持的鎮定。
島民終於直挺挺倒地。
這一係列的變故,其實經曆得非常短暫,以致其他隊友們反應過來時,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徐蒼曦殺了另外三名島民,他走過來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又將目光轉向盛緋邇,語氣平靜。
“很好。”
盛緋邇彎腰用島民的衣服擦了擦刀刃的血,她深吸一口氣平複情緒,看得出還是緊張的,而後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也不算很好吧。”
“……這還不算很好呢?”目睹全場的路曉鳳,定格在一個極其震驚的表情,“你真是入殮師嗎?入殮師殺人都這麼順手的?”
“我常年研究屍體,人身體的構造和致命部位,我還是了解的。”盛緋邇歎息,“再說他剛才都要殺冉小姐了,我總不能袖手旁觀。”
冉素素剛被歐陽飛鷹扶起來,她搭著歐陽飛鷹的手臂,兀自心有餘悸。
她現在算明白了,比起人家,自己拿高跟鞋砸人的那點本事,確實不夠看。
“對,是為了救我,謝謝謝謝……你們倆太厲害了,真的。”
要說賀屏和歐陽飛鷹也都算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但這種凶案現場著實沒見識過,兩人為難地對視一眼。
“在這裡殺人,應該不算殺人吧?”
“這是在遊戲裡,更何況從嚴格意義上講,他們也不能算人。”
賀屏掀開其中一具屍體的衣服,見屍體從前胸到後背,幾乎整具軀乾都布滿了血紅發紫的紋路,像是分分鐘就要裂開。再去看其餘三具屍體,也都如此。
他皺眉,心情複雜:“這些男島民看似正常,其實可能也離變異不遠了。”
女島民蛻皮,男島民變異,這座島上,果然沒有正常的生物。
障礙清除,六人繼續往樹林的更深處行走,由於樹林內枝葉茂密,月光透不進來,又沒有光源照亮,他們隻能放慢腳步,謹慎摸索前行。
歐陽飛鷹忽然駐足,她聽覺一向敏銳,此刻像是聽到了什麼細微的動靜。
“各位,先等一等。”她小聲道,“前麵好像有人在……”
隊友們湊近詢問:“在乾什麼?”
“在咀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