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屏撿起一根樹枝,撥弄著屍體爛掉的腹腔,他在那堆魚骨魚刺是最底下,找到了一張類似絹布的、寫了字的紙。
他用衣袖裹住手指,把那張紙捏了出來。
盛緋邇歪著頭,認真:“石門的鑰匙在……在……船上?”
由此就能引申出兩個問題,第一石門在哪,第二船在哪。
都是未解之謎。
三人回到了原地,和另外三位隊友商量。
“咱們再往前走一段路,找找石門。”
“石門?”歐陽飛鷹看向賀屏手裡的紙條,“這是……”
“從屍體肚子裡找出來的。”賀屏說,“屍體肚子裡除了魚骨頭什麼都沒了,你之前聞到那些女島民身上有魚味,的確不是偶然。”
“唉。”
女島民們每晚都吃這種用屍體養出來的臭魚,沒魚味兒就怪了。
路曉鳳看了一眼紙條,仔細思考。
“咱們走出樹林,那裡有座矮山,沒準能找著石門。”
冉素素問:“那船呢?合著這島上真的有船?”
“島上是有船的,我之前問過隔壁的女島民。”盛緋邇解釋,“她說每個月都會有漁船離島,上岸通商,並且采購物資回來,而且後天就又到時間了。”
“那我們能趁機上船逃出去嗎?”
“我認為不能。”她很有耐心回答著冉素素的問題,“我們現在是在遊戲裡,島內島外都是遊戲的一部分——不過我們雖然不能逃出去,卻能上船去找鑰匙,順便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冉素素失望地歎息一聲,算作默認。
找船是後天要考慮的事,尚有時間緩衝,當務之急是確定石門的位置。
穿過那片陰森樹林,途中無數次差點被交纏的藤蔓絆倒,到後來路越來越難走,大家開始相互攙扶前進。
其實盛緋邇已經很謹慎了,卻還是冷不丁腳下一絆,險些向前撲倒。
下一秒,前方的徐蒼曦頭也沒回,直接架著手臂把她穩在了原地。
“……謝謝徐先生。”她頓了頓,終是沒抑製住自己的好奇心,壓低嗓音問,“怎麼你能走得這麼輕鬆呢?”
看他誰也沒扶,就在前麵探路如履平地,順便還能把擋路的樹枝全都撥開或者掰斷,看不出任何難度。
同樣都是人,怎麼差距這麼大?
徐蒼曦緩聲道:“因為以前經常走。”
“經常走?”
他“嗯”了一聲,還是慣常的不愛解釋,用沉默終止了話題。
月光依舊稀疏黯淡,眾人終於到達了樹林的儘頭。
樹林的儘頭是一片亂石灘,亂石灘連接著遠處的那座矮山,矮山奇石嶙峋,在夜幕裡愈發的氣韻森然。
踏著硌腳的石子,眾人感覺自己莫名其妙做了一通足底按摩,可偏偏山腳下什麼都沒有,他們隻能繼續往山上攀爬。
冉素素中途摔了兩跤,新做的美甲也劈了兩根,她含著眼淚唉聲歎氣。
“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孽要來這,早知道我哪怕穿身運動裝來呢?”
“大明星,恕我直言。”路曉鳳說,“歐陽小姐穿著你的高跟鞋爬山,也沒見人家抱怨什麼。”
“……對!我就是個美麗的廢物,你滿意了嗎?”
“雖然你對自己認知比較正確,但也不必主動加上形容詞吧?”
“怎麼著,還不許我說句實話了?”
歐陽飛鷹歎息著勸:“二位,現在是吵架的時候嗎?都不節省一下.體力嗎?”
冉素素破罐破摔:“我不需要節省體力,因為我本來也沒什麼體力,節不節省的都是個廢物,吵架至少還能分散我的注意力。”
“……”
聽起來貌似也有幾分道理。
彆看賀屏為人溫文爾雅,其實平日裡也算是運動愛好者,閒暇之餘攀岩、蹦極、跳傘之類沒少嘗試,所以這半天也不見疲態。
他穩步前行,溫聲開口:“雖然大家各有各的想法,但我依舊堅持認為,咱們當前是一個團隊,應該學會團結與信任,畢竟我們不能保證接下來還將遭遇什麼考驗——在生死麵前,任何矛盾與偏見都是小事,對吧?”
歐陽飛鷹點頭:“我當然希望能與各位精誠合作。”
“我也是。”剛才沒能加入話題的盛緋邇,此時很給麵子的表態,“這島上隻有我們六個人是玩家,除了彼此我們誰也依靠不了——徐先生你說呢?”
走在最前麵的徐蒼曦:“嗯。”
路曉鳳道:“我對咱們團隊沒什麼意見,也肯定不會拖隊伍後腿,我這人不矯情,交給我什麼任務我都會儘力完成的。”
“……你乾嘛陰陽怪氣?影射誰呢?”冉素素生氣,“我也不會拖隊伍後腿,我也能完成任務!”
“好的大明星,待會兒找到石門,就由你去開。”
“……”
那道傳說中的石門,佇立在矮山的半山腰,四麵灌木叢生,不仔細看根本難以發現。
盛緋邇協助徐蒼曦,將堆在石門前方的雜草清理乾淨,她彎下腰去,凝神辨認。
“這裡好像刻著字啊?”
石門上的確刻著字,但卻刻得雜亂無章,明顯是匆忙之餘抓緊刻的,附近還有數道發黑的汙跡,初步斷定是留下的血手印。
她眯起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細讀。
“要小心她們……不要單獨和……還有那一半的……在她的……燒祭壇,成為新島主……墳墓,集齊三種……逃出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也是團隊例行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