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六人組的地圖碎片全部拚在一起, 會發現被紅圈標注的完整的七個地點,分彆是桑榆城、南湖、長陽、阡州、荔山、京州、皇城。
第一枚鬼核已經到手, 屬於桑榆城的標識,就在地圖上消失了。
而他們下一站,要去的是南湖。
他們照例是馬車趕路,由賀屏和歐陽飛鷹在前麵趕車,冉素素則負責坐在馬車裡畫符,幫徐蒼曦和盛緋邇治傷。
按照小冊子上的說明,需要將治愈符點燃, 再將灰燼敷上傷口, 方能生效——這聽起來簡單, 實際操作就比較困難。
比如燒符紙的時候,差點把馬車坐席也一起燒了;再比如灰燼餘溫太熱, 她想幫盛緋邇敷傷口, 反倒把盛緋邇燙了一下。
徐蒼曦看了她一眼, 沒說話, 但眼神裡的不悅之色已經很明顯了。
冉素素立刻正襟危坐:“曦哥, 要不你親自來?”
她擔心自己萬一再出什麼差錯, 會被這位爺當場暗殺。
徐蒼曦接過那一捧符紙灰燼,待其稍稍變溫之後, 才動作輕緩地靠近盛緋邇。
他低聲詢問:“疼麼?”
“不疼不疼。”
“好。”
很難想象, 這個男人剛才還穿越火牆持劍殺鬼, 受傷流血都不在乎,跟活閻王似的,現在卻要語調溫柔,小心翼翼,問人家姑娘疼不疼。
灰燼沾上殘留血跡的傷口, 很快就化作煙氣飄散,消失不見了。
而與此同時,盛緋邇脖頸處被割傷的痕跡也在慢慢變淡,最終隻留下了一道極淺的痕跡。
這痕跡傷得較深,貌似不能立刻消下去,因為剛才她為了以血催動法力,又用戒指劃了一道。
冉素素歎氣:“妞兒啊,你什麼時候才能記住,彆對自己下手這麼狠?”
“當時我也來不及考慮啊。”盛緋邇說,“大家都很危險,稍一鬆懈就全軍覆沒了,我肯定要儘己所能。”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的確不怎麼疼了,剩下的這點小傷也無關緊要,遲早會愈合的。
於是她開始忙著給徐蒼曦止血。
“素素姐,麻煩你多畫兩張符,曦哥身上到處都是傷。”
徐蒼曦告訴她:“都是小傷。”
“小傷就不是傷了?你總不把自己當回事兒。”
冉素素無語評價:“在這方麵,你倆半斤八兩,誰也彆說誰了。”
“……”
當盛緋邇用符紙灰燼替徐蒼曦止血時,她低著頭分外專注,有一綹長發垂落,就拂在徐蒼曦掌心。
徐蒼曦頓了一頓,他抬起手,替她將頭發抿到了耳後。
盛緋邇認真看向他:“曦哥。”
“嗯?”
“等待會兒看見城鎮,你得喝點紅棗糖水補補血了。”
“……好。”
冉素素難以置信:“你就隻打算跟他說這句?沒彆的了?”
盛緋邇愣了一下:“不然呢?”
“唉……”
某位大明星無法講清楚這其中道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拍了拍旁邊睡著的路曉鳳,叫他起床。
“來,鳳兒,我富餘了一張符紙,你手不磨破了嗎?我給你止止血,止完血你去趕車,讓小賀總和飛鷹姐進來休息會兒。”
睡眼惺忪的路曉鳳:“……我就知道好事兒你想不起我。”
*
馬車行駛了一天一夜,中途在某處小鎮子停靠了半個時辰,大家各自買了身新衣服,並吃了頓飯,順便備點乾糧和水。
自然,徐蒼曦和盛緋邇互相監督對方,喝了一碗紅棗銀耳糖水。
後半程,賀屏和歐陽飛鷹留在馬車裡補覺,路曉鳳接替趕車,還把冉素素也叫到前麵去了。
“我一個人趕車太寂寞,你得坐在副駕駛陪我聊天。”
“就一馬車,還分正副駕駛呢?”
“理會精神,你怎麼總在不該較真的時候較真?跟誰學的?”
“跟你這杠精學的。”
“?”
兩人像是小學生打架,互相推推搡搡損對方,半晌,直到路曉鳳力氣使大了,險些把冉素素推下去,他嚇得趕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又扯回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