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緋邇穿越那條街道, 一直往未知的前方走,穿著各異的行人紛紛路過她身邊,看似交流談笑並無異常, 但她卻能清晰地感受到, 他們沒有體溫。
身側吹過的風, 與那些行人的體溫, 都是冰冷的,散發著絲絲縷縷的寒意。
這裡大概就是規則所說的, 虹城。
而她目前正在扮演虹城居民的角色。
這一次,隊友們的開局地點又各不相同,她找不到其他人, 也聯係不到其他人,隻能先自己尋找線索, 看會不會出現實時任務, 可以有機會和隊友相遇。
大約往前走了幾百米吧, 不曉得從哪裡闖出來一個報童,慌慌張張的,一頭就撞在了她身上, 懷裡的報紙灑了一地。
她下意識想俯身幫他撿起來,結果對方卻根本沒想撿, 丟下滿地報紙就跑掉了。
盛緋邇保持著彎腰的姿勢,她想了想, 開始在那堆亂七八糟的報紙裡翻找起來。
根據以往經驗, 剛才的報童一定是個重要npc,就是來引導她進行正確任務方向的。
果然,她最後從報紙堆裡,翻出了一隻小巧的信封。
拆開信封, 裡麵是一張照片,照片背麵有輕微的劃痕印記,但分辨不清劃了些什麼;正麵照的是花裡胡哨的店鋪燈牌,燈牌上寫著“文記照相鋪”。
文記照相鋪……
她仔細回憶著,來時路上似乎沒有這麼一家鋪子,應該是在更前麵。
她一路走,一路對照著照片,認真觀察那些五光十色的燈牌,終於在一處很隱蔽的角落裡,看見了藏在後麵的照相鋪。
這家照相鋪像是很久沒人光顧了,台階上布滿了青苔,踩上去濕膩膩的,有些打滑。
破舊的木門結了蛛網,盛緋邇試探性推門,發現門並沒有鎖,很輕易地就被推開了。
裡麵黑魆魆的,看不出具體有什麼,為保險起見,她先把空信封扔了進去。
隨著一聲輕響,信封落地,並沒發現什麼奇怪動靜,可見應當是沒有機關。
她將門完全推開,小心翼翼邁進屋去。
借著街道的光亮,她勉強看清了屋內擺設,擺設比較簡潔,隻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麵櫃子,以及一台老式照相機。
她摸到了桌上的一盒火柴,順手把那盞油燈點燃了。
牆上掛滿了衝洗完畢的照片,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的影像在油燈幽幽的光亮裡忽明忽暗,顯得有幾分安靜的詭異。
自己需要在這裡做些什麼呢?
盛緋邇從油燈旁邊拿起了一支鉛筆,這鉛筆乍一看沒什麼特彆的,但重點要懂得聯想。
她將先前那張照片翻轉過來,試圖用鉛筆去橫塗上麵的印痕。
在塗了將近大半張空白區域後,她認出了那歪歪扭扭的一行字:
【她生前最喜歡這張照片,想重拍一張再離開。】
她?生前?
明顯是個已經去世的女人。
問題是要到哪裡去找這個女人呢?
……事實證明不需要去找,對方早就等在這了。
身後照相鋪的大門自動關閉,麵前油燈的光亮熄滅,視線內瞬間陷入黑暗。
這黑暗差不多持續了十幾秒鐘,期間盛緋邇沒敢隨便挪動,就屏息靜氣地站在原地。
直至油燈重新亮起。
照相鋪內的溫度,似乎下降了不少。
她似有所感,謹慎地轉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