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遺憾,恐怕你等不到那一天了。”
“呸!”
盛宸邇太了解鐘少淮,他知道對方這是在暗示自己,於是在草草挖了幾鍬之後,便借口挪到了鐘少淮的身邊。
“怎麼,你有事和我說?”
“對,不算是特彆重要的事,但其實也挺重要。”
“……再賣關子彆怪我跟你打一架。”
鐘少淮笑了:“OK,我知道你這兩天心情不佳——我問你,你有沒有感覺到,蔣茜和段豪的狀態也不太好?”
說實話,最近盛宸邇還真沒太注意這對小夫妻,所以他誠實搖頭:“沒有。”
“你是個傻子。”
“操,我什麼都能注意到,還要你乾什麼?”
鐘少淮告訴他:“蔣茜和段豪一直試圖與隊伍保持距離,他倆好像單獨有話要講,那狀態和你當時一樣。”
“和我一樣?哪裡一樣?”
“和你在藥房裡看到那張風景油畫時狀態一樣。”
“……”盛宸邇立刻就明白了,一陣寒意霎時襲上他的背脊,他下意識握緊了鐵鍬,“你覺得是蔣茜看到了什麼,還是段豪看到了什麼?”
鐘少淮並未遲疑就給出了肯定答案:“蔣茜。”
“為什麼?”
“因為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他說,“蔣茜的外公,曾經是第四軍.區司令。”
*
在逃離了馮宋棺材店後,六人組開著先前的那輛車穿越街道,直到確信足夠安全,這才停在街邊暫作休整。
這次是賀屏負責開車,歐陽飛鷹和冉素素去附近問路,路曉鳳則拿了錢去旁邊的藥店,買了一些外傷藥膏和紗布回來。
“給,曦哥,你替小妞上藥吧。”
徐蒼曦接過藥膏,拆開了一卷紗布,他低聲囑咐盛緋邇:“可能會疼,忍一忍。”
“沒關係。”盛緋邇語氣輕鬆地安慰他,“小傷而已,辛苦曦哥了。”
“認識越久,你倒是和我越客氣。”
他動作輕緩將她的袖口卷上去,未乾的血液浸濕布料,露出了那道觸目驚心的猙獰刀痕。
當他試圖用消毒酒精替她擦拭時,盛緋邇明顯瑟縮了一下,儘管她一聲沒吭,他卻感覺到了。
“很疼嗎?對不起,我輕一點。”
話尾是極壓抑的歎息,他皺著眉,像對待無比珍貴易碎的瓷器那樣,小心翼翼給她上藥,生怕再次弄疼了她。
傷口火辣辣的,疼是很疼,但盛緋邇努力不要表現出來,她擔心給他造成不必要的壓力。
參加遊戲的次數多了,她認為自己根本沒有這麼嬌氣,不過很顯然,徐蒼曦並不這麼認為。
他仿佛永遠將保護好她這件事,當作是自己至高無上的使命。
她坐在那,出神注視著他清俊低垂的眉眼,褪去了慣常的冷漠與鋒銳,他此刻顯得莫名溫柔。
那大約是隻屬於她的溫柔。
或許有些衝動,完全憑借本能,是不需要理由的。
鬼使神差,那一瞬間,盛緋邇幾乎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曦哥,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話音未落,藥膏從徐蒼曦掌心滑落,一路滾到了賀屏的駕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