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鳥扔掉草莖,盤腿坐在烏龜殼上,拿著爪子敲龜殼,笑嗬嗬的說:“我剛住在這裡的時候這東西就在這裡了,這麼久沒吃東西也沒餓死,不用管,這種大殼子都是這樣,一般都是因為懶得找食物餓死的,你腳下那個就是餓死的。”
蘇螢聽了這話腳下一滑,整個人栽進了水裡。她腳下踩著的那塊黑石頭也是烏龜殼!蘇螢完全沒發現,被花大鳥這麼一說,她感覺這邊的石頭都是烏龜了,有點可怕。
花大鳥看到她掉下了水,自己也笑著滾進了水裡,蘇螢見他笑成那樣,覺得不太對,在自己先前踩著的那塊石頭上摸索了一會兒,最後確定這就是一塊石頭,而不是花大鳥說的什麼烏龜殼。
又被騙了。
蘇螢二話沒說朝著花大鳥跑過去,飛起一腳踹到他毛茸茸的屁股上,然後轉身就跑。
跑了沒兩步,身後風聲一起,蘇螢就感覺自己被壓在了溪邊的草叢裡。
花大鳥聲音很興奮,“我們來滾草叢!”
然後蘇螢就被這隻不打不舒服的混蛋鳥用翅膀裹著,在草叢裡滾來滾去滾到腦袋發昏金星直冒。
她東西還沒洗完,就得先把自己洗一洗,先前打濕了衣服,現在滾了一圈,身上沾滿了草葉。
始作俑者花大鳥沒能逃過蘇螢的報複,被按在水裡,用草葉裹成的**搓澡巾給他搓了一遍,一身柔順的羽毛都給搓炸了,澆上水後**的像個落湯大鳥,可憐兮兮的蹲在水裡,蘇螢神清氣爽的換了乾淨衣服上了岸,覺得天氣這麼晴朗,世界這麼美好。
還沒感歎完,剛才還一臉慫樣待在水裡的花大鳥突然間從水裡躥了起來,一個大鵬展翅撲到蘇螢身邊,把翅膀上的水全都灑到了她身上。
蘇螢咬牙切齒:“我剛換的乾淨衣服。”
花大鳥跑得飛快,飛回了樹枝上,蹲在那棵樹最底下那根細樹枝上。蘇螢跟在他身後追,可她飛不上樹,就站在樹下瞧著上麵的花大鳥,見花大鳥昂著腦袋還有點小得意,她給氣笑了。
“有本事你彆下樹了。”蘇螢氣的臉都鼓起來了。
花大鳥一開始還有點得意,迎風站在樹枝上抖擻羽毛,可是過了一會兒他就站不住了,爪子抓來抓去,忐忑不安的從樹枝這頭踱步到那頭,又從那頭踱步到這頭,眼睛偷偷瞄著樹下的蘇螢。
蘇螢站了一會兒就不在樹下盯著他,去忙自己的事了,見她走了,花大鳥越發繃不住,伸著腦袋往蘇螢那邊看,腳下一個沒注意,走的太過踩到了最細的一根樹梢,哢嚓一聲樹枝斷了,連帶著從樹上摔下來一隻傻鳥。
蘇螢說是沒理會他,但眼角餘光偷瞄著,這會兒見到傻大鳥把自己給摔下來了,手裡東西一扔就跑過去。
“怎麼樣?有沒有摔到?我第一次看到一隻鳥會從樹上摔下來的,果然是隻大傻鳥!”蘇螢摸著鳥頭問。
花大傻心機上線,見到蘇螢著急的樣子,馬上鳥頭一垂往她懷裡鑽,可憐的啾啾了兩聲。兩根鳥腿僵硬的往那裡一攤,活像被摔得全身不遂成了隻廢鳥。蘇螢著實給他嚇到了,扒拉著他的翅膀看有沒有受傷。
結果當然是什麼事都沒有,花從小跟人打架打到大,皮糙得很,這麼點高度怎麼可能有事。
蘇螢到晚上要睡覺了都沒跟花說話,她三套衣服換洗了一套,還有兩套都給花弄臟弄濕了,現在掛在外麵的樹枝上晾著。她這會兒躺在窩裡,什麼都沒穿,蓋著的是一塊紫色皮毛。這塊毛毛不大,隻能遮住半個身子,蘇螢背對著花蜷縮在那,兩條腿沒蓋住,就露在外麵。
花變成了原型在給自己順毛,之前洗過全都炸了,特彆是頭毛。可是他順一下就要轉頭看一下蘇螢,順兩下看一下,蘇螢沉得住氣,明明沒睡著就是一眼都不看花。
腦袋上的毛沒順完,花忍不住了,他變成了鳥人樣,塊頭一下小了很多,那張總是笑得傻兮兮的臉上露出一點苦惱來。
他試探著靠近蘇螢,蘇螢沒動。外麵已經全暗了,窩旁邊的月光石被蘇螢用東西蓋住了,隻泄露出幾絲晦暗的光,在這種光線下蘇螢看不太清楚東西,但是對於能夜視的花來說,蘇螢一點小動作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比如說她垂在肩上的頭發,還有皮毛底下露出來的腿和肩。比起其他雌性,她白的有些過分,在夜裡好像會發光一樣,就像他找到的那些月光石。花想著,湊過去用腦袋拱了拱蘇螢的背。
蘇螢輕輕哼了一聲。
花笑起來,又用鼻子蹭她的肩,被蘇螢啪的一下抬手打掉。
花再接再厲,抬起爪子按住了蘇螢的肩。蘇螢沒敢動,一個不好這家夥的爪子可不是鬨著玩的,要是隨便一個激動用力一抓,她就得再死一回。
蘇螢緊張著,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花竟然沒有用爪子抓傷她,帶著涼意的爪子從肩上掠過去,像一隻點水的蜻蜓。
花把自己尖尖的爪尖調整了角度,小心的把蘇螢的身子扳了過來。蘇螢忽然覺得有點古怪,花上輩子花了那麼久才懂得放輕力道,這次為什麼這麼快就學會了?再想想,這一次除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花激動了點,後來一直沒讓她覺得受什麼罪,仔細回想一下,上輩子她在花身邊,可是結結實實的吃了一番苦頭,現在這一次,是不是好太多了?
蘇螢還在琢磨,被花突然的動作給打斷了思緒。這家夥,不怕死的把她蓋著的皮毛掀開了。
被花扇來扇去的翅膀吹得渾身涼颼颼的蘇螢:很好,這隻傻鳥今天是要作死到底了。
“啊!你還敢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