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螢在一片吵吵嚷嚷的聲音中醒了過來,她第一反應就是渾身都疼,特彆是嗓子和腦袋,忍不住趴在那低低咳嗽起來。
“喲!她醒了。”
蘇螢還沒回過神,就被一根軟軟的東西扯住了手腕。這東西雖然很軟,可是接觸到手的時候,蘇螢立刻感覺那一片地方火辣辣的痛起來,就好像被蟄了。這種痛讓她很快完全清醒,看清了眼前的景物。
這是個空洞的岩洞,非常暗,隻有頭頂上落下來的幾束光芒,勉強能看得清周圍的東西,不遠處是一片水波粼粼,她還聽到了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而在她麵前,拉著她手腕,將她半個身子扯了起來的人,大概是一個雌性。
這個雌性非常漂亮,她有精致的臉龐,粉色的頭發,身上披著輕柔的,像是薄紗一樣的東西。她沒有雙手,肩兩側的部位都是那種柔軟的薄紗,下.身則沒有雙腿,那蓬蓬裙一樣的半透明身體裡,有無數根泛著粉色和熒光的觸手,綁著蘇螢手腕的,就是這種觸手。
蘇螢吸著涼氣,忍耐著手腕上的痛感。她心裡有猜測,這個麵露不善盯著自己的雌性,大概和自己認識中的水母是一類的。
先前倉促看了一眼,把她抓過來的那條下身是蛇的家夥也在這裡,就盤在一個石柱上盯著她,他大概是海蛇?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和之前章魚男有點像的家夥,下.身也是許多的足肢,隻不過要短很多,尖尖的更像烏賊。他抱著胸用下身的足肢走動,接近了蘇螢,表情很是厭惡。
岩洞裡麵最後一個,是個和花一樣的人魚,但這條人魚有些奇怪,他的尾巴好像被劈開了似得一分為二,胸口一直到半張臉上都爬滿了和尾巴上一樣的鱗片,看著很畸形。
蘇螢:麵前這四位,散發著濃濃的反派氣息。
他們特意把她抓過來,應該不是用來吃的,如果她半昏迷那會兒沒聽錯,好像隱約聽見了他們在討論花,所以這幾個海族認識花。按照花那個破性格,蘇螢很有理由相信,這些人是來尋仇的。
仇家找上門,還人多勢眾,個個都眼神可怕,蘇螢心想,我這難道是又要死一次?
“喂,你手不痛嗎?”水母姑娘扯著嘴,笑的很甜。
蘇螢咬著牙忍著手上的痛,連帶著身體其他的不適都暫時被蓋過去了。見蘇螢不回答,水母姑娘惡意一笑,又在她手上纏了四根觸手。那一瞬間加劇的痛讓蘇螢忍不住低喊了出來,額頭上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聽到她終於出聲了,水母姑娘冷笑了一聲,“我還當你不痛呢,要不要我給你全身都綁一綁?這樣待會兒你的全身都會像這隻手一樣紅腫起來——哦,不對,在那之前,你就已經被毒死了。”
“水,行了,彆真把人弄死了。”那隻魚尾開叉的雄性人魚開口說。
水母姑娘一把將蘇螢甩開,那漂亮的水母裙子擺了一擺,很是不屑的抬起頭睥睨她,“這麼弱小的東西,花為什麼會喜歡,真不明白。”
蘇螢握著紅腫的手臂吸氣,忽然聽到這句話,敏銳的從這句話裡麵感覺到了一絲異樣。以一個女人的身份來說,她好像感受到了情敵的存在。
“說不定花就是喜歡這種柔柔弱弱的,水,你是沒機會的,人家花從前就看不上你,現在你眼巴巴想他回來,哈哈哈,回來他就能看得上你了?”烏賊男陰陽怪氣的開口。
蘇螢:……還真是。
水母一聽,惱羞成怒,揮舞著無數條觸手就衝了過去,兩個同為觸手怪的家夥就這麼一言不合的打了起來。
蘇螢:情況好像和自己之前想的不太一樣,他們似乎不是找花尋仇的?這兩個觸手怪是不能好好說話了,那條把自己捉過來的大蛇看上去也不太好說話。
蘇螢最後把目光定在那個尾巴開叉的畸形人魚身上,試探著開口問:“你們,和花有什麼過節嗎?”
那條人魚漠然的看他一眼,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倒是那盤在石柱上的大蛇回答了,“花是我們曾經的同伴,不過他之前離開了我們,還躲著我們不願意回來。現在有你在,他會願意重新回來的。他要是不願意重新回來,我們就吃掉你,嘿嘿嘿~”
說到吃,蘇螢忽然覺得肚子餓的好痛。把那隻完好的手往肚子上壓了壓,她又問:“這裡是暗礁海域?”
“哦,你知道,花跟你說過?”人魚這回開口了。
照實說一定會被殺,蘇螢組織著語言,還沒想好怎麼開口,就聽到了一聲恐怖的吼聲,透過岩洞的縫隙傳進來,那聲音像是沉悶的海嘯,又像是轟隆的雷聲。
那尾巴分叉的人魚兄豎起耳朵,忽然哈了一聲,“還來的挺快。”說完他走到水邊,喊道:“鰩,花到哪了?
水麵忽然冒出一串泡泡,隨即從裡麵浮出來一個大大的黑影,那黑影的形狀像是刺鰩,寬大像是扇麵一樣的背上,嵌著一張閉著眼睛的人臉。就算這張臉再好看,結合一下全身,也太詭異了。
這一屋子生活在暗礁海的妖魔鬼怪,是花以前的同伴?不知道為什麼,想想花那與眾不同的七彩,在這一群人中間毫無違和感呢。
發現男友曾經參加過黑社會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現在蘇螢知道了。
鰩緊閉的眼睛忽然睜開,木木的回答了人魚的問題,“就在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