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瞳孔緊縮,朝著蘇螢落下的方向衝去,什麼開叉尾人魚和烏賊大蛇,全都被拋到腦後。他驚怒萬分的撲到蘇螢身邊,伸手想碰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那麼多的血,將他的眼睛也映的一片血紅。
蘇螢從來沒受過這麼重的傷,他從前不小心用爪子劃傷了她,看到溢出一點血珠都心疼的很,可是現在,她流了這麼多的血……她是不是會死?
“螢螢——”
“那個該死的族長來了,我們走!”開叉尾人魚聞到味道,毫不猶豫的往水中跳下去,他渾身都是皮開肉綻,被花給抓的,一跳下水就暈出一片血花。其他幾個,水母奄奄一息,烏賊男也好不到哪去,隻有大蛇還沒受傷。
烏賊男看著那邊失神的花很是不甘:“趁這個時候乾脆殺了他啊!”
“有本事你去,他一時沒回過神,等他回過神就難應付了,我們殺了他的雌性,他一定會殺了我們,你又不是沒見過他發瘋的樣子。更何況又來了個厲害的家夥,你想死你自己去。”開叉尾人魚說完就鑽下了水。大蛇緊隨其後,章魚男再不甘也隻能將水母一拉跟著他們一起趕緊離開這裡。
來人確實是族長,他今日巡海,聽到花的怒吼,覺得不對就跟了過來。他曾經來過暗礁海域,還曾從這裡把花帶回去,所以他心裡隱約有些猜測,一路飛快的尋來,還沒有進到岩洞裡,族長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心下一凜,族長進了岩洞,正看到花抱著渾身是血雙眼緊閉的蘇螢。
“她,她是不是死了?我聽不見她的心跳了……”這麼大一個家夥,一身是傷,瞪著眼睛滿臉彷徨的問,讓族長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死了一次再複活的族人都會出現在屍骸山,而他常年守在那,撿到了第一次複活的花。他大概是最小的一個複活的族人,他們生來就曉事會說話,族長當年看到花的時候,他剛複活,還是那麼大一點,坐在那也是如現在這樣茫然的眨眨眼問了一句:“我之前死了一次?”
然後他很快反應過來,臉上一點不見傷心,高高興興的甩著尾巴去遊水。就算想起被阿母殺死,族長也未見過花露出這種表情。
“彆傻在那了,抱著你的雌性跟我來!”族長很生氣,他們族裡的孩子被欺負了,要是這個雌性真的救不回來,花這小家夥也完了。
聽到族長的話,花的雙眼驀地亮起來,他本已經晦暗的眼裡漸漸盛滿了希望,二話不說的捧著寶物似得捧著蘇螢跟了上去。
兩條一大一小的大魚在海中快速的遊動,其中一隻魚嘴裡躺著生命快速流失的蘇螢。他們回到屍骸山,族長將花帶上了山。那些一簇簇的綠色樹木之下,有著許多水窪,裡麵放著表麵瑩潤,顏色或白或黑的大蛋,這是他們族中溫養孩子的地方,凡是雌性們生下的蛋,都要放到這裡來一段時間,好讓他們得到充足的力量蘊養,平安長大。
“把她放在這裡。”族長指著一個稍大的水窪說:“她暫時還沒死,是因為她肚子裡的孩子在保護她,舍棄了自己的營養來護住她,如果不能快點找到救她的東西,她和肚子裡的孩子都會死。把她暫時放在這裡,能讓孩子儘量吸收力量,然後間接護住她。”
花將蘇螢小心的放進水窪,抬起她的額頭親吻了一下,又湊上去吻了吻她的肚子,看上去終於平靜了下來。
“能救她的東西是什麼?”
族長看著麵前這個壓抑著滿身焦躁暴戾的花,給了他答案,“這樣東西我們海族沒有,隻有天族有,是他們隻有三根的生命之翎。天族一般不會從雲上下來,很難找,但是你的阿母或許有辦法。”
花毫無猶豫,“好,我去找她。”
關於生下自己的人,花隻見過一麵,是他破殼後看到的那個美麗的女人。她望著他的眼神是他看不懂的滿滿厭惡,他還沒來得及弄懂,就被她親手殺死了。那時候花聽到一句話,那個女人說:“我怎麼會生出這麼醜陋的東西,你不該是我的孩子。”
對於她,花其實並沒有仇恨或是厭惡,那個女人對他來說隻是一個和其他族人一樣的存在,他也隻不過是跟著族人的時候遠遠見過那個女人兩次而已,連一句話都沒說過。他們有一種莫名的默契,對方是和自己無關的人,所以花從沒想過去找她。
可是現在,他要救蘇螢,必須去,他也必須得到生命之翎。
一路循著味道和痕跡,花幾乎橫跨了整個北海域,來到了北海域與西海域交界的那處冰峰附近。這裡的海水很冷,但是生長著幾種格外美味的魚類。花就在這裡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花找到那個女人的時候,她懶洋洋的躺在一塊散落的冰層上,修長的黑色魚尾還有幾乎和魚尾一樣長的黑發,在一片雪白的冰中格外顯眼。她察覺到花的氣息,睜開了眼睛。
見到那個一頭紅發的花時,霜風,也就是黑發雌性人魚,是很驚訝的。她想不到花會來尋找自己,因為她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好交流的,這麼多年來,她們都是各自忽視,過得相安無事。
而且,花這個樣子實在狼狽。滿身的傷,胸膛肩背都有大塊的皮肉外翻,血都還沒止住。雖然並不關心他,也沒有將自己當做他的阿母,但是因為花太有名,霜風還是聽說過他的。什麼在暗礁海域為所欲為,被族長帶了回去,到處跟人打架,打的所有人都不敢去招惹他。
總之提起他,不止是本族人,就是其他海域的人都聽說過他的‘惡名’。從來都隻有他欺負彆人,怎麼這回還被人欺負了,看樣子被欺負的挺慘。關鍵是那一臉仿佛被人殺了老婆的煞氣,活像來找茬的。
霜風心想,我該沒動過這小子的人吧?還是說終於想起來要報當年她的一殺之仇?可那都多少年的破事了,不應該啊。
花沒有讓她疑惑多久,乾脆利落的說出了自己的來意,“我的雌性快要死了,我需要生命之翎來救她,你有?”
<strong>auzw.com</strong> 霜風聞言挑起了眉頭,“生命之翎?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