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維婭還在等自己的鏡子,忽然察覺到了濃鬱的黑暗氣息,下一刻,渾身黑袍裹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就出現在她麵前。
男人伸出手揮舞了一下,嘴裡念了一句簡短的咒語,西爾維婭就感覺自己連著籠子一起漂浮起來,往外麵飄去。
她看到之前那位夫人已經嚇得坐在了地上,門口還有個老男人扒拉著門也是很害怕的樣子,又敬畏又害怕。普通人對於光明魔法師都是尊敬諂媚,隻有對於黑暗魔法師,才會這麼害怕。
西爾維婭待在籠子裡,飄在那位黑暗魔法師身後,又想起來一件糟糕的事。她原本的身體是最適合學習光明魔法的純淨之體,百年才出一個的天才,哪裡是現在這具隨隨便便的身體能比……咦?西爾維婭檢查之下驚奇的發現,自己現在用的這具身體竟然也是個純淨之體?
總算還有一點值得高興的事,等她弄清楚現在的情況,重新練習一下,等級很快就能升回大魔法師。
她現在麵臨的問題似乎已經不是‘換個衣服洗個澡’那麼簡單了。她得先知道這位氣息深不可測的黑暗魔法師到底是哪位,又準備把她帶到哪裡去。
西爾維婭連著籠子一起飄進了寬敞的馬車裡,黑袍的魔法師也跟著坐了上來。西爾維婭看到他路過門口那老男人時,扔過去了一個袋子,裡麵的金幣灑了出來。
所以說,她是被這個黑暗魔法師買回去,當實驗材料的?能百分之百容納光明元素的純淨軀體當實驗材料,這可真是奢侈。
所有人都知道,光明魔法師是神聖的,他們救人,為大家祈福。而黑暗魔法師是邪惡的,他們製造各種疾病和瘟疫,還用人來做殘忍的實驗。光明魔法師被人尊敬,黑暗魔法師被人畏懼厭惡。不過按照教廷私底下的分類,光明和黑暗的分類不在於他使用什麼魔法,而在於是不是願意歸順於教廷。
隻要願意歸順於教廷成為教廷的走狗,就是光明的信徒,不願意歸順,和教廷做對的就是需要被消滅的黑暗魔法師。就連身為聖女的西爾維婭自己私底下也沒少研究各種黑魔法,她覺得黑魔法比起光明魔法要有用多了。
馬車跑的又穩又快,西爾維婭坐在籠子裡打量對麵那個黑暗魔法師,試圖弄清楚他是誰。中級以上的黑暗魔法師,大部分在教廷的資料裡都有記載,這樣的黑暗元素親和度以及濃鬱的黑暗魔力,至少也是個大魔法師。黑暗係的大魔法師在整個帝國也就十幾個而已,好認的很。隻要看到臉或者其他什麼標誌性的東西,她就能認出對方的身份。
隻可惜,這位黑暗魔法師的黑袍裹得太緊,手上還戴著一雙黑色皮手套,不要說臉,就連頭發都沒有露出一根。
因為察覺到這是個危險的男人,西爾維婭沒有隨便開口,她看著窗外飛速掠過去的景色,靜靜等待著。
隨著他們越來越接近目的地,西爾維婭看到天空上的烏雲越來越多,道路兩旁的人煙也越來越稀少,綠色的植物被枯乾的黑色樹枝代替,天空上盤旋的鳥變成了烏鴉。馬車駛過一個石碑,帶著血跡的石碑旁倚著兩個骷髏,腦袋隨著馬車轉動,牙齒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
看到那個破舊的血石碑,西爾維婭對於這個黑暗魔法師的身份有了一些猜測。
等到她看到遠處那座獨立於曠野上,高高的黑塔,她終於確定了這個男人的身份。
帝國唯二的黑暗魔導師,比她高一個等級,比教廷那個老不死的大主教也隻低一個等級而已。這位名叫蘭撒的黑暗魔導師是光明教廷最大的敵人之一,教廷每年都要派無數騎士和魔法師前來試圖殺死他,不過蘭撒至今還活得好好的。那些數不清的騎士和魔法師,都成了黑塔下的屍骨。
事實上,就在前不久,西爾維婭還把自己身邊的二十四騎士全部派來剿殺蘭撒,結局顯而易見,一個都沒能回去。
她身邊的二十四騎士都是大主教放在她身邊監視看守她的,為了能從大主教手裡逃脫,西爾維婭毫不猶豫的把他們派到了這裡來送死,本來以為這輩子都看不見他們了,沒想到僅僅隔了這麼短的時間,她就再次見到他們了,雖然見到的是屍體。
西爾維婭坐在籠子裡,看到了黑塔附近堆在一起,穿著光明騎士鎧甲的屍骨。
馬車停在高聳的黑塔門口時,烏雲密布的天空上倏地落下一個閃電,把本就陰森的黑塔映襯的更加恐怖,轟隆的雷聲驚起無數停在屍骨上的烏鴉。
拖著馬車的黑馬發出嘶鳴,腳下燃燒起藍色的火焰,不過片刻就變成了白骨,沉進了地底。
果然是亡靈馬車,難怪跑得這麼快。西爾維婭試過召喚亡靈生物,可教廷那地方,幾乎全都是光明元素,還布滿了各種禁製,根本召喚不出來什麼亡靈生物。
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的砸了下來,打斷了西爾維婭的感歎。走在她前麵的蘭撒推開了黑塔的大門,一瞬間,昏暗的黑塔裡亮起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