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一半她想起尼爾肚子底下的殼貌似還是自己不小心碰掉的,立刻就咳嗽了一下話音一轉,“看得我心疼的。”
大蟲子尼爾瞪著紅眼睛無動於衷。鐘瑾泄氣,尼爾這個樣子要怎麼變回去?總不能一直待在這吧?鐘瑾沒辦法,向著塔塔爺爺那邊喊話,兩個人隔著一段距離喊話,用翻譯器艱難交流。最後鐘瑾得出結論,沒有辦法,隻能靠尼爾自己。
鐘瑾摸了一下尼爾的鼇足,說:“爭氣點,靠你了。”
尼爾一點都沒爭氣,他就待在那不挪窩,也沒有變回人類的意識,他不讓鐘瑾離開,不讓其他人靠近,鐘瑾就隻能在他附近活動,才幾天功夫就差點把自己折騰成野人,臉都快被這裡夜晚的冷風吹裂了。
這天晚上她躺在大蟲子肚皮底下,枕著腦袋看著大蟲子的眼睛。不遠處傳來塔塔爺爺和另外幾個人吃飯的動靜。昨天又來了兩個哥哥,他們也不見著急,白天湊一桌玩遊戲,還切磋切磋,順便輪流對著尼爾喊話,晚上就聚在一起點火燒烤,這野炊過得還挺愉快。
塔塔爺爺在那邊跳舞,肚皮抖得肉肉和毛毛一起顫。鐘瑾不知道怎麼的,覺得自己和尼爾就是兩個被拋棄的可憐兒童,隻能待在這邊吹風。好吧,風已經吹不到了,她撿了幾塊尼爾脫下來的大殼子在沙地上插著,做了個簡單的格擋。
但熱鬨就在不遠處,他們兩個在這裡待著,沾不到那熱鬨,尼爾還不會說話,無聊死。最重要的是她的光屏沒帶來,那幾百集的劇都看不成了。
人一閒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鐘瑾忍不住就想起來很多超現實魔幻作品中,男主角出了事,女主角親一下就能用愛感化。
要不,她也試試?鐘瑾又看了一眼大蟲子猙獰的口氣,扭過頭去。不行,這樣下不了口,還是放棄吧。到半夜鐘瑾還沒睡著,她看到塔塔爺爺那邊他們都已經休息了,忽然跟做賊似得爬起來,摸索著大蟲子的鼇足從他肚皮底下爬出來。
警覺的大蟲子尼爾被她摸醒了,睜開紅眼睛看她。鐘瑾躡手躡腳,偷偷摸摸,看那邊沒人注意,湊到尼爾跟前。在那目光的注視下,她竟然覺得有點緊張。
“這是蟲子這是隻蟲子,不要緊張!”鐘瑾給自己做思想工作,猛地睜開堅定地雙眼。過了一會兒她又閉上,轉而開始給自己洗腦“這不是蟲子這是尼爾你可以親下去的!你可以的!”
完了她才發現自己根本親不到嘴嘛,跳起來也親不到,更何況那東西到底是不是嘴?鐘瑾無比糟心,親的不是嘴可不可以的?算了不管那麼多了,先親再說。
沒那麼高夠不到上麵,本著就近原則,鐘瑾摸了摸一塊傷痕,試著湊上去,在旁邊親了一下。其實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鐘瑾又試了一下,好嘛,和親一根柱子沒什麼區彆。
尼爾跟一根柱子相比,反應也沒有什麼區彆,杵在那裡不動彈。
這是種族和文明的差異,也許外星生物不符合地球定律,親親根本沒用。
“你到底要怎麼才能變回來?”鐘瑾忽然在黑夜裡輕輕歎息了一聲,上前一步張開手臂抱住了尼爾的一小部□□體。“我很想你,尼爾。”
“我很害怕,你要是一直這樣怎麼辦呢?我想回去了,回我們自己家去。”
在腦子混亂的大蟲子眼裡,這個軟軟香香的小家夥仿佛十分難過,整個人都沒精神的貼著自己,很不好的樣子。
她怎麼了?大蟲子尼爾亂七八糟的腦袋裡偶爾會有一點點清明,但還無法負荷理智思考這種重任,隻剩下簡單的基因本能。但他感覺有一股溫暖的感覺順著小家夥貼著他的地方傳過來,讓他腦子裡的躁動得到了片刻的安靜。
在這裡不能洗澡沒有按摩浴缸沒有軟軟的沙發沒有熱騰騰的飯菜沒有好吃的下午茶餅乾沒有有趣的光屏節目,什麼都沒有,難受,想哭。鐘瑾抱著皮皮蝦想。
第二天早上,鐘瑾在一片陽光的照射下醒來,她眯了眯眼睛把腦袋往毯子底下藏。
今天的陽光怎麼這麼刺眼?
嗯?陽光刺眼?鐘瑾忽然清醒過來。尼爾呢?每天早上尼爾不都是擋在她身上嗎,陽光又不能直射下來。
猛地睜開眼睛,鐘瑾對上了一雙紅眼睛。但這雙紅眼睛不是長在大蟲子身上,而是長在人形尼爾的臉上。
鐘瑾的第一想法是:親親竟然真的有用!變回來了!
尼爾變回了人形,除了那雙金黃色的重瞳雙眼變成了紅色,渾身滿是傷口,看上去狼狽又凶狠外,和之前也沒有區彆。鐘瑾看著尼爾,不經意看到他某個部位,臉色忽紅忽白。媽啊竟然真的有這種形狀!
一個混身傷,又高又壯的硬漢坐在她身邊,鐘瑾倒也沒有被嚇到,她慢慢收回眼神,發現塔塔爺爺他們也站在不遠處,都是一臉激動,隻是並不敢靠過來。
鐘瑾:都變回來了,應該沒事了吧?為什麼都不過來?
有事,出大事了,就算變回了人形,尼爾也還是在發癲,根本不允許其他人靠近,看上去比之前還要不好說話些,最重要的是,尼爾還想帶她從這裡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