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鐘瑾是拒絕的, 但可惜的是,她的拒絕是沒有用的。
鐘瑾一路被帶回了之前的營地,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那夥騎**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營地裡穿著黑甲的騎兵正在收拾四處散落的屍體。見自家將軍回來了, 一個黑甲騎兵迎了上來。
鐘瑾和這位老兄對視了一眼,見到他眼中天崩地裂般的驚訝,不明白這老兄在驚個什麼。
迎上來的親兵見到將軍竟然抱著個女人回來了,說話都結巴起來, “將、將軍, 您的營帳……”
黑臉男人壓根沒等他說完, 夾著鐘瑾下馬, 往最大的那個帳篷裡走, 一邊走一邊說:“打水來,我要把這東西洗洗。”
後麵小跑跟上來的親兵下意識停下,中氣十足的應聲道:“是, 將軍!”
鐘瑾則在想, 去你媽的東西。我好歹是個女人, 你他娘的難道不是看上老娘的美貌了嗎, 這種時候還惦記著洗洗乾淨, 難道還真準備洗乾淨生吃?
等一下,難不成,真的,這家夥吃人的?!看他這麼凶, 莫不是生吃人肉的吧?鐘瑾這麼一想,真的給驚住了。剛才還沒發現,現在她這麼一感覺,好家夥,這人根本不是人,是個妖族來著。
現在這年頭,魔族妖族鬼族,多少都有來攙和人間戰事的,打出的旗號都非常響亮,鐘瑾那是每每望風而逃,絕不敢和那種軍隊照麵。現在可好了,落在了一個妖族手上,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倒黴透了。
鐘瑾現在就祈禱麵前這個看上去很凶暴的妖族,是不吃素的。她是靈,還是瞌睡草化的靈族,從本源上來說是素食,隻要這男人不吃素,她大概小命能保住。
就這麼短短的路程中,鐘瑾腦補的已經起飛,雖然表麵上仍舊不動聲色,可其實心底已經爆炸了好幾輪。
鐘瑾被夾著進入大帳篷之後,很快就有兩個黑甲兵抬著一大桶熱水過來了。他們一眼不敢多看鐘瑾,像兩塊木頭一樣放下木桶,同手同腳神色木然的快步離開。
鐘瑾沒注意那些,她被放進了浴桶裡,竟然不是扔下去的,這凶男人還知道輕拿輕放!衣服都沒脫的被放進熱騰騰的浴桶裡麵之後,鐘瑾還沒擺出防禦姿態,就見這男人拿出個盆,在浴桶裡舀出來一大盆的水,然後坐在旁邊徑直洗起臉來。
在浴桶裡像隻落水貓的鐘瑾:“……”就這樣?
“你還不洗,愣著乾什麼。”男人奇怪的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臉上直滴水。他洗完臉,又自顧自的脫掉身上的黑甲,解開中衣開始擦拭身上。
鐘瑾待在水裡,看著他寬厚的背還有細腰以及臀部和腿,忍不住嘖了嘖舌。娘吔,這漢子看上去……怎麼這麼勾人呢。
“你看什麼!”男人警惕的扭過頭問。
鐘瑾:“沒看什麼。”怪了,他自己把她搶回來的,現在擺出一副良家婦女的樣子是搞什麼,該警惕的難道不是她嗎?
鐘瑾撇了撇嘴,捧水洗掉臉上的血,然後三兩下把自己洗乾淨。接著她就被轉移到了床上。
坐在床上裹著被子,鐘瑾看著那個男人拿了一把椅子放在床邊,一屁股坐下去之後,就開始用一種非常淩厲深沉的目光看著她,一聲不吭。
鐘瑾在被子裡摳腳,用木然的眼神和他對視。乾嘛,總不是在思考從哪裡下手吃吧?
過了很久,久到鐘瑾心裡那點緊張感完全消失,忍不住打了個嗬欠,一倒頭準備先睡一覺再說的時候,男人動了。他把栽倒在床上的鐘瑾提溜起來,還是用那種深沉的神色和語氣問:
“我問你……”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我覺得,我好像認識你。”
鐘瑾嗬欠打到一半,聽到這幾句話後,把眼睛裡的淚憋了回去,茫然的‘哈?’了一聲。
“那個,將軍啊,您貴姓啊?我覺得我大概是沒見過你的。”鐘瑾說。
男人啪的拍了一下床板,信誓旦旦:“不對,我肯定從前認識你,我們的關係還不一般!”
鐘瑾:“……”這該不是個傻子吧。
男人放開她,抱著胸,雙腿叉開,大馬金刀的坐著,眉頭皺的變成了一座連綿小山峰,他說:“我從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隻記得自己叫‘爾’,從我有記憶開始,就是在軍營裡麵,軍醫說我是被人從戰場上撿回來的。”
“我一直在回憶從前的事,可是沒有用,我一點都想不起來了,也沒見到過讓我覺得熟悉的人和東西,我想知道自己從前是什麼人,我覺得那很重要。”
“我看到你就覺得很熟悉,所以我以前一定認識你,現在你告訴我我從前是什麼人。”
鐘瑾:“……”這兄弟果然是腦子壞掉了。
“我真不認識你。”鐘瑾說。
爾忽然劈裡啪啦的捏了捏拳頭,“是嗎,如果你真的不認識我,那就沒用了,我也不用留著你……”
“等等,我說實話,其實我認識你。”鐘瑾立馬改口。
爾收回手:“很好,那你說我從前是什麼身份。”
鐘瑾硬著頭皮開口,“你是夢澤的妖族,原型是……是熊妖。”妖族一般都在夢澤,她這麼胡謅應該有很大的可能是對的,至於原型她其實看不太出來,隻能瞎說了。看他這麼凶,不就跟山裡嗷嗷大叫的熊瞎子一樣。
“你說我是妖族?”爾的神色異常怪異。
鐘瑾更怪異:“不然呢,你難道還覺得自己是人族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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