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葉白柚一驚。
廚房的門大開,他回身正好能看見院子門口已經伸出半個身子的鷹。
葉白柚呼吸一滯,抓過兩邊的門重重一關。
“鷹?這鷹怎麼又來了!”這東西可是猛禽,吃肉的,吃生肉!
萬一他是覺得山裡麵的吃的吃膩了,想下山換換口味……
葉白柚被自己嚇得氣息不勻。“這個咋辦!”
小璟還在炸毛,灰黑色的小毛毛全都立起來了,像一個絨絨的蒲公英。
“不怕,不怕。”葉白柚忙將他撈在手上,揉著腦袋安撫。
本來見到了人,小白眼睛亮亮的。剛害羞地縮回了爪子,再試探著看去。
哦豁,人不見了。
小白有些失落,兩個大翅膀都蔫巴了。鐵爪一般的黃色爪子往外挪了幾分,接著一拐一拐地走進院子。
小白低低地叫了一聲,雙眼直勾勾地看著緊閉的門,等著人打開。
縮在門後頭的葉白柚忙收回視線蹲下。
上次沒怎麼仔細看,這會兒真隔著這麼近距離見到了,葉白柚心裡不怵是不肯能的。
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是怎麼找過來的。
若是以後它以後真就隔三差五來一次,葉白柚自己倒還好,就跑自家的小毛球直接給嚇得炸開。
瞧瞧這渾身豎起毛,凶狠地對著門露出幾顆小尖牙的小璟。
葉白柚愛憐似的圈著它揉搓。“噓……咱們不說話,等著它走了就好了。”
說著,葉白柚站起來去看。
窗戶是紙糊的,上麵有不少的小洞洞。葉白柚隨便找一個,虛著眼睛也能將外麵看得清清楚楚。
小白很失望。
它開開心心地過來找玩伴兒,上次明明都學著主人送了東西了,可是這東西好像還是不和它玩兒。
小白隻能蔫頭巴腦地回去找主人。
葉白柚站得腿都麻了,才看它騰空而起。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在那雙眼睛裡看到了期待。
“真是見了鬼了。”
當天,小白回到山中,依舊是站在那價值不菲的木頭架子上。爪子踩了又踩,終於等到了一身勁裝的沈無璟。
他換了不常穿的衣服樣式。以紅黑色為主,帶著金紋的腰帶將他極為優越的腰線勒出。衣服樣式簡單,但耐不住他身條好。
這麼一穿,更顯得他爽朗清舉,猶如江湖上行走的俠客。
沈無璟手上的扇子換成了劍。劍身通體銀色,劍鞘上刻著凶戾的獸紋。栩栩如生,宛若要從中躍出來。
他瞥了一眼在外麵晃悠了一天的鷹,劍放下,解著手上的護腕往浴室去。
小白知道主人的習慣,去了外麵回來要過水一遍。
他爪子在架子上踩了踩,乖乖等著。
沒多久,沈無璟回來。
他換了一身白色長袍,腰帶鬆鬆垮垮係著。行走間,衣擺飄動,長發搖曳。眉眼的淩厲被溫潤的氣質壓下幾分。
依靠在榻上,沈無璟手拿著書。沒等他細細看去,書被鷹嘴叼住扯開,手下成了順滑的羽毛。
沈無璟抓住掌下的鳥頭,閒閒問:“怎麼?”
聲音低,聽著有些倦意。
小白瞧沈無璟一眼。隨即抬起爪子抓了沈無璟的書飛起,放在地上。接著自己又落下來,一拐一拐地靠近書。
隨後又抓起書飛遠,而自己落到起飛處去追。
如此反複,沈無璟手指點著床榻,眼中凝聚起星星點點的笑意。“他不跟你玩兒?”
小白耷拉著翅膀走回沈無璟的跟前,乖巧地將腦袋又送到他的手下。
“該。”沈無璟拍了下它的頭,“誰叫你要嚇唬他。”
小白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
“我困了,自己玩兒去。”沈無璟嗓音微啞,重新拿起書。
小白就蹲在他的榻前,將腦袋擱在床榻之上,雙眼盯著沈無璟。
傻兮兮的,哪有半點凶狠的樣子。
——
小小的插曲在葉白柚的心中留了沒幾天,他照樣還是每天進山找野菜、看莊稼,順帶給小璟抓一些零食回來。
待到水缸裡能鋪了一個底的小魚小蝦,葉白柚剛巧可以將曬好了的菌乾兒以及少許的野菜乾兒裝起來了。
這邊冬天冷,還會下大雪。
葉白柚不保證那個季節下雪之後還能有什麼菜吃。
——
河斜月落,兔缺烏沉。
很快,黃葉如枯葉蝶儘數落下。某天早晨起來,山間是白茫茫一片。
前些年的年景色不好,冬日裡沒幾滴雪。而如今像彌補似的,就下了一晚上,雪堆積得有腳踝那麼高。
索性家裡的冬衣鞋子不算少,葉白柚找了找,將最厚實的穿在身上。
今天,大泉村有喜事兒。
瑞雪兆豐年,再撞上這麼一樁喜事兒。即便是有些冷,也阻擋不了村民們的熱情。
葉白柚吃了早飯,帶上自己準備的禮就關了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