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章(嚴禁盜文)(1 / 2)

一顆一顆地.雷被這些天之驕子們像埋寶藏一樣埋了進去。在這兩個時辰內, 四大分院的天之驕子們像土撥鼠一樣,做著挖坑埋地.雷的工作, 一刻都沒有休息過,好似從這一刻開始,他們就開始比拚了起來,看看誰埋的地.雷夠多。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 時遠抱著胸神色懶怠地站在觀戰台上,絲毫沒有想要下去的意思。

商辭歌輕瞥了時遠一眼, 又看了看在底下忙得不亦樂乎的學生們。她雖然不知道時遠要做什麼, 但是看這樣子, 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幸好,北分院的校區被炸得差不多了。他們臨時更改了實戰的地點,不然,商辭歌無法想象,當放假結束後……他們分院還能不能正常開學。

兩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天空開始暗沉了下來。原本平靜的海麵像是感知到了什麼, 變得波濤洶湧了起來。朵朵的浪花向上拍打, 在空中撲打起無數的水花。在水天一色的浩蕩場景中,一縷縷昏黃的光芒出現在暗沉的天際邊, 周圍變得平靜而又沉默,在這一刻,他們仿若墜入了另一個世界,迎來了逢魔時刻。

“各位考生請注意,各位考生請注意!”在這樣詭異的平靜中, 所有考生的耳邊都響起了熟悉的播報聲,所有人立刻緊繃起了精神。

他們站了起來,下一秒,便聽到播報聲道:

“實戰考試即將開始,請各位做好準備。”

“三、二……”

剩下的“一”字還沒落下,那波濤洶湧的海麵上像是猝不及防地出現了一群密密麻麻的凶獸,歡騰著、咆哮著,朝著觀戰台的方向湧來。

時遠目光眺望,在這一刻,他總算意識到為何這些凶獸為何叫做凶獸了。它們的眼睛閃爍著凶光,鋒利的牙齒上仿佛還殘留著血肉的痕跡。它們順著這翻騰的波浪踏到了岸上,人們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們腳下的大地開始震顫了起來。

它們鋒利的目光緊緊盯著在場的眾人,一步一步地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漫天成群的凶獸們,在這一刻完全暴露了他們的本性。

太可怕了!被這樣狠厲的目光盯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臟在這一刻驟然停止。在這樣凜然的殺伐之氣中,眾人一片茫然,隻能看著這些凶獸的鐵蹄迎著海浪,即將要踐踏在沙土之上。

烏雲壓城城欲催。

耳邊的風聲就如同戰鼓一般,急促而又猛烈。在學生們僵持而又呆滯的目光中,那些凶獸們終於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嘶吼聲震耳欲聾。

終於,最前端的那批凶獸踏到了岸邊,它們毫不猶豫地,朝著觀戰台的方向衝了過來。

遮天蔽日,在昏暗的黃昏中,這群凶獸踏血而來,它們身上的這股子凶性完完全全震住了這群處世未深的學生們。倒是他們旁邊的北域修士們,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做好了戰鬥準備。

他們的眼睛中滿是堅毅,時刻準備著。他們是北域的最後防線,假若這批學生沒有一個行動,他們就會衝上前去,用自己普通人的血肉之軀,抵禦這批獸潮。

在人類緊張地對峙和注視下,它們終於走進了埋雷區。

所有學生屏住呼吸,睜大著眼睛看著凶獸。然而他們等了半天,眼睜睜地看到凶獸身上的水流順著它們的軀乾流淌到地上,看著這群凶獸越走越近,卻依舊沒能等到地.雷的爆炸。

這是怎麼回事?

人們的心臟在這一刻猛烈跳了幾下,根本就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埋藏的地.雷在這一刻驟然失去了作用。他們茫然地睜大眼睛,看著凶獸們朝著他們跑來,雙方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北域的修士們開始運轉靈力,層層的靈氣衝刷在刀劍上,將上麵的血汙震碎。在落日的餘暉下,他們緩緩地揚起了刀劍。

四大分院學生們的表現,時遠看在眼裡,商辭歌也看在眼裡。她的嘴角輕輕地勾起一抹笑容,臉上的表情悠然而又自得。

在開始這場測試之前,她和其他分院的老師早就料到了眼前的場景。畢竟,在秩序相對穩定的分院中,這些學生經曆過最恐怖、最慘無人道的事情,可能就是造化鬥場的那幾天。

哪怕是北分院,他們的競爭意識強烈,他們也沒有真真正正地感受過修真.世界的殘酷。而現在,還是得讓這些北域的這些修士們開頭,告訴他們——

什麼是實戰,什麼是戰場!

這些凶獸越逼越近,有一些學生終於反應過來,學著北域修士們一樣,拿出了自己的武器。而那些造化係的學生們,更是將符篆、丹藥和靈石拿在了手上,就好似下一秒要衝上戰場一樣。

但是他們的表情,卻是肉眼可見的猶豫、害怕和彷徨。

凶獸們同學生們的距離越來越近,雙方的距離在以飛快的速度縮短著。就當商辭歌準備出言提醒底下這群天真的學生們時,一股熱流擦著她的臉龐,徑直朝著底下轟打了過去。

這是什麼東西?

商辭歌還沒有反應過來,她便感覺到一股接著一股的熱流包裹著一樣綠油油的東西,劃破空氣,就這樣直挺挺地砸在最前批那些凶獸們的身上。

那批凶獸們像是也被砸懵了一般,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下一秒,熱流包裹著硝煙,火光卷席著彈片,就這樣轟然一聲,炸裂在眾人的眼前。

漫天的血霧同遠處海邊的霞光構成了豔麗而又血腥的絕景,火光耀眼而又刺目,從正麵望去,這團火焰,就好似燃燒在湛藍而又深邃的海麵上,帶著戰火和絕響。

“還愣著乾什麼!”觀戰台上,費興業嘶吼著聲音說道。他的手在牆上一撐,動作利落地從上麵翻滾了下來。在落地的那一刹那,他從儲物袋裡拿出了手.榴.彈,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凶獸群的方向砸了過去。

手.榴.彈在地上翻滾了一圈,最後轟然炸響,直接以極為霸道的姿態,清空了這一片海岸。

炸裂出來的凶獸血霧洋洋灑灑地從空中落下,如同細雨迷蒙一般,落在了在場所有人的身上。被這血腥而又肮臭的血氣給刺激著,所有學生們都反應了過來。

他們趕緊瞅了幾眼費興業。剛剛他們沒有發現,現在他們才發現,費興業手中多了一件他們不不熟悉的器具。那辣眼睛的綠油油的顏色,讓他們忍不住看了一眼,又看了第二眼。

看著這件綠油油的器具扔到凶獸群中,隨後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在爆炸炸響的那一刻,這些凶獸就好似待宰的羊羔一樣,轟然倒地,讓他們竟然詭異地產生了一種錯覺——

好像這些凶獸很弱一般。

四大分院的學生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後終於有一名北分院近戰係的學生,拿起了手中的武器朝著一隻凶獸衝了過去。他手中的長劍,在此刻毫不猶豫地刺進了凶獸的身體,在它的身上劃開一道血口子。

長劍拔.出,血花四起。

在這一刻,他麵前的凶獸發出了憤怒的咆哮。那尖銳的爪牙毫不留情地朝著那名近戰係的學生伸去,縈繞在上麵的凶煞之氣,在這一刻仿若要刺穿那名學生的喉嚨。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間,那名近戰係的學生,本能地一個翻轉,躲過了凶獸的攻擊。隨後他的身體靈活地跳動到龐大的凶獸身體上,沒有任何猶豫地刺出了一劍。

他身上的靈氣全然落在了手中的長劍上,劍尖上散發著刺骨的劍氣,像劃破一塊豆腐一樣,輕而易舉地撕裂了凶獸的身體。

血肉翻飛。

那名近戰係的學生有些無神地跪坐在地上,半天才反應了過來。

他剛剛殺了一隻凶獸!他做到了!

事實上,不隻是那名近戰係的學生,在看到費興業的動作後,無數名學生同那名近戰係學生那樣,舉起了手中的霧氣嗎,最終廝殺到戰場中。

他們半年以來的教學成果和實戰模擬,在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檢驗,身體的動作,讓他們下意識地做出了最快的戰鬥反應。

看著一頭又一頭的凶獸,在他們腳下躺下,鮮血沉入地底,沒過了沙土。他們聽到耳邊凶獸的慘叫聲後,心中的血性和少年的意氣在這一刻被完完全全地激發了出來。

而逐漸地,他們也發現。每當有兩三頭凶獸圍堵他們的時候,總會有人提醒他們閃開,隨後恰到好處地從觀戰台上射出手.榴.彈,將這些凶獸湮滅,極大程度上的保護住了他們的安全。

第一批凶獸來勢洶洶、而又氣勢凶猛,然後隻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全都橫躺站在土地之上。

遠處的海麵逐漸變得平靜了起來,就連浪花拍打在海麵上的聲音都多了幾分的平緩和繾綣。在昏黃霞光的照耀下,所有學生都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

他們的胸膛上下起伏,快速呼吸著空氣。他們的臉上、衣服上,飛濺著自己和凶獸的血液。他們有些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隨後看到昔日的衣冠整齊的同學,如今淩亂的樣子,都不由哈哈大笑了起來。

暢快!他們好久都沒有這麼暢快了!

他們擦了擦臉上的血漬,暫時將成績和分數拋到了腦後,朝著觀戰台的商辭歌揮了揮手說道:“老師,這些凶獸肉我們可以抬回去嗎?”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些凶獸肉,他們就不由地想起,半天筆試的時候,時遠他們的隊伍在食堂門口燒烤煮肉的畫麵。

他們也想嘗嘗看。

商辭歌看了一眼天色,低聲說道:“你們有三十息的時間整理戰場。三十息後,你們就會迎來第二批凶獸潮。”

這句話,讓所有的學生都愣了愣。原本輕鬆的氛圍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所有人都嚴肅了起來,瘋狂地挑揀出一些完好的凶獸塞入到儲物袋中。

三十息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沒過多久,平靜的海麵又重新漲潮。一批一批的凶獸再一次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

這次,不用旁人的提醒。所有人都能夠輕易地感知到,這批凶獸,比剛剛那批整體實力要高上一點,就連數量都向上翻了一倍。

時遠的臉色嚴肅。他此刻站在觀戰台上,視野比其他人還要廣闊一些,自然比底下的學生看得還要多。

這數量,哪隻翻了一倍!分明是向上翻了兩倍多!

漫天的黑影出現在海麵,一眼望去,看不到邊際。同學們廝殺的速度以極為緩慢的速度減慢了下來,受傷的次數也頻繁地往上增加。

甚至有一些同學一時不查,直接重傷,被周圍時刻關注的修士,給救了下來。時遠瞥了一眼,在這些重傷的學生中,有賀蒼,有嚴海,也有溫北。

現在,時遠的隊伍中,隻有他和費興業在苦苦支撐著。

鮮血灌溉著這片土地。時遠拿著手中的推進器,將儲物袋裡的手.榴.彈一顆一顆地投擲到岸邊,減緩了凶獸向前的速度,能讓底下的學生們,儘可能地不被凶獸給團團圍住。

時遠不知道自己投擲了多少枚手.榴.彈,他的右手手臂已經紅腫,接近麻木。他一遍一遍地組裝、射擊,最後聽著爆炸聲響起,海浪掀起萬丈高的浪花。

一個時辰後,戰鬥再次停止。

留在底下的學生們已經所剩不多了,大概隻有六七十個的樣子。他們的臉上滿是血汙和汙漬,嘴角揚起似笑似哭的笑容。他們狼狽地跪坐在地上,此刻已經說不出半句話來。

可以說,剛剛的他們,完全是在生死邊緣中徘徊。他們從來沒有一刻,像剛剛那樣艱險。但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刀一劍,讓他們徹底放下了心中的桎梏。

觀戰台上,商辭歌的眼中滿是欣慰,她看著遠處的霞光慢慢消散,最終緩緩說道:“你們很棒。你們現在有一刻左右的時間休息。下一批獸潮,即將來臨。”

還有獸潮!

此時此刻,時遠趴在觀戰台上,已經說不出話來。他的右臂在這一刻無力地垂下,就連握拳這個簡單的動作,都難以做到。

太累了,實在太累了。

時遠同賀蒼他們參加過大大小小的比賽,這還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這麼疲憊。果然,幻境裡的戰鬥同現實戰鬥不一樣,在現實戰鬥中,若有一刻鬆懈,等待的便是流血的代價。

他咬著牙,強忍住右手酸痛,緩慢地將推進器挪到了左手上。左手並不是他的慣用手,但相比已經報廢的右手,左手則更加可靠靈活一點。

在接下來的一刻鐘左右的時間,他訓練了一下左手的反應能力,儘可能地跟上右手的速度。等到左手訓練的差不多後,他才緩慢抬起眼,目光落在海邊。

那裡的浪花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著,夕陽的餘暉持續而又亙久地落在海麵上。那原本清澈見底的海麵,在此時早就被血液和霞光染紅,詭異而又沉默著。

時遠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畔,在心裡進行著最後的倒計時。

五……四……三……二……一。

當他在心中默念到最後的那一刹那,比剛剛那批更凶猛更龐大的凶獸群體陡然出現在了海邊。時遠睜大了眼睛,隱隱可以感覺到那暗沉而又深邃的天空,此刻突然好似多出了一條黑色的縫隙。而這些猛然出現的凶獸,好似就是從這黑色的縫隙中奔騰而出。

底下剩餘的六七十個學生踉蹌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迎接這一批凶獸的挑戰。當看到這批凶獸潮的那一刹那,不論是底下的這些學生,還是時遠心中都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原因無他,此刻迎麵過來的,竟然是一群築基級彆的凶獸!

漫天的築基威壓落在學生們的身上,隔著一段距離,時遠都能感覺到自己手指微微有些顫抖。如果不是推送器支撐著他,他現在估計就癱軟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站在時遠旁邊的商辭歌立刻發現了不對。她將手中的酒壇摔落在地上,操控著這些碎片,朝著這些凶獸刺去。

與此同時,在他們身後一直平靜的警鐘在這一刻被人敲響。無數名分院的老師察覺到了情況的不對勁,立刻趕了過來。在看到築基期的凶手潮後,他們的臉上也寫滿了震驚。

“不是說都是煉氣級彆的凶獸,最高也不會超過煉氣圓滿嗎?這些凶獸是怎麼回事?”一名西分院的老師赫然問道。

“不知道,我們得到的情報就是,這次隻是一次普通的獸潮而已。”呂榮麵色嚴肅地回答道,“不管怎麼樣,現在當務之急是,阻止學生再次考試。”

說完這句話,呂榮看都不看那名西分院學生一眼,率先進入了戰場。其他幾個分院的老師,互相對視了一眼,也加入了戰局。

他們一共分為兩批,一批組織學生們撤退,還有一批,則以元嬰期的威壓,震懾著這些凶獸們。

這是時遠第一次看到元嬰期的修士出手。他們甚至不需要一個動作,隻需要一個眉眼,一個手勢,便讓這些築基級彆的凶獸分崩離析。

這是一場赤.裸.裸的碾壓戰鬥,可偏偏時遠看得挺爽的。

時遠同剩下的六七十個學生站在觀戰台上,看著遠處天邊的餘暉緩緩散儘,就連那道原本深邃的黑色裂縫,在這一刻也消失不見了。

晚風輕輕吹動著波浪,點點的星辰和月光徐徐地灑落下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不知為何,時遠心中湧上了深層次的疲憊。

“好了,沒事了。”商辭歌踏著月色緩緩地走了過來,她朝著在場的學生們說道,“你們可以先休息一會兒,等到戌時的時候,你們就可以享受一下自己的勞動成果了。”

聽到這句話,所有學生的精神都微微一震。其中一名學生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商老師,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吃到我們的凶獸肉了。”

“對。”商辭歌點了點頭說道。

聽到肯定的回答嗎,學生們的臉上都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時遠也不由地笑了起來,他將手中的推送器收到了儲物袋中,隨後跟隨著其他學生一起,找到了藥房。

一些重傷的同學此刻服用丹藥後,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在這麼多人中,時遠同費興業一起,找到了賀蒼他們。

賀蒼他們也恢複得差不多了,就是身上還殘留著一道道血痕。這讓費興業有些看不過去了,他皺著眉問道:“怎麼回事啊?服用了丹藥之後這傷口怎麼還沒好,不會是沒效果吧?”

費興業一連串地問出了幾個問題。反倒是賀蒼,此刻一臉平靜地說道:“我剛剛問了,說是凶獸的爪子和牙齒上,都帶著凶煞之氣。要用靈力將這些凶煞之氣驅逐後,這些傷口才會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