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章(嚴禁盜文)(1 / 2)

七八隻黑色陰魂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他們的方向竄來, 陰冷的空氣在瞬間侵占了眾人的毛孔。他們的身形快速在閃動,在一瞬間, 同陰魂拉開了距離。

王不行的臉色瞬間就變得蒼白了:“臥槽臥槽,凍死我了,怎麼會這麼冷?”

這些黑色陰魂,比之前他們看到的還要濃鬱, 還要恐怖,就如同在陰暗中滋生出來的一般。在靠近它百米範圍內的時候, 這種陰寒的感覺就格外明顯。

血管裡的血液流動的速度變慢, 周圍的空氣變得冷凝。就連那原本輕柔的夜風, 此刻都帶著冰冷的意味。

這些黑色陰魂,絕對沒有像徐陽洲所表現的那麼好對付!

時遠從儲物袋裡拿出錘子,時刻提防著黑色陰魂的靠近。因為奔跑的緣故,時遠同周圍的人都分散了開來,此刻離他最近的、也是唯一能夠看到的人便是薑博學。

薑博學麵容平靜,像是早已預料到黑色陰魂的變化。他低下頭, 手指快速翻動著手上的書頁, 隨後身形快速地在地上翻滾,在陰魂還未動作前, 就躲過了他的下一步攻擊。

前後行動的差距,大概有兩到三息的間隔。如果不仔細看的話,絕對會忽略這兩者之間的順序。

是身體的危機感應,還是什麼?

時遠快步走了過去,拉近了雙方的距離。他的大腦飛速運轉, 手上的動作也沒有絲毫的停頓。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就來到了薑博學的身旁,同他一起對付麵前的陰魂。

準確來說,他是輔助,而薑博學是主力。時遠隻是趁雙方戰鬥的空蕩,時不時抬起手,給對麵的黑色陰魂一錘。錘子敲擊在黑色陰魂的甲胄上,發出丁零當啷的聲音。

看起來,他現在就像是在錘煉器材一般。時遠在心裡默默腹誹著,手下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的停頓,一直在敲擊著對方的甲胄。

或許是煉器師的緣故,時遠下意識地根據聲音判斷對方甲胄的材料和質地。這質地堅硬,大概率地保護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但是很顯然,用的材料並不是最好的……這個甲胄挑選得應該是最便宜的那一款,重複敲擊後,甲胄上出現了明顯的裂痕和凹陷。

批發製作?或者說黑色陰魂上的甲胄,都是跟眼前的這個一樣,是相同的材料、相同的質地?

就在時遠思考時,薑博學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依舊溫和有序:“重複敲擊同一塊甲胄區域。”

時遠輕應了一聲,事實上,就算薑博學不說,他也發現了這一點。他手上的錘子抬起又放下,準確無誤地落在同一個位置。沒過多久,甲胄便被敲出了一個洞。

時遠輕抿了一下嘴角,在薑博學同對方爭鬥的時候,手上的錘子便毫不猶豫地敲擊。

“砰”的一聲,以點破麵。時遠錘子所落的地方,一條條裂縫以此處為中心,向外迸射了開來。黑色陰魂的動作微微頓了頓。這讓一直在尋找弱點的薑博學,毫不猶豫地,朝著黑色陰魂所在的方向揮出了一拳。

拳風猛烈,築基期的全部靈力,此刻都灌入到這個拳頭當中。薑博學的拳頭就這樣直接順著窟窿,擊打在黑色陰魂上。冰冷的寒氣包裹著他的拳頭,靈力不斷輸入,最終緩緩消散。

薑博學的胸膛上下起伏,體力和靈力流失得極快。可即便如此,他也依舊站在原地,脊背挺直,看不出絲毫的狼狽。唯有他剛剛錘擊陰魂的右手,手指微微顫抖,呈現出青紫色的狀態。

那是血管裡的血液凝固住了。

像是察覺到了時遠的目光,薑博學微微動了動手指,輕聲說道:“陰氣入體而已,靈力繞轉一圈後,就能夠消除寒氣。”

說著,他彎腰,將灑落在地上的書撿了起來,目光隨意一掃,便合上了書,朝著時遠道:“現在我們去找其他人吧,我大概知道他們所在的方位。”

大概知道他們所在的方位?時遠聽到這句話,微微挑了挑眉,直接跟了上去。向前行走了大概一刻左右的時間時,時遠在角落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符篆、器具、靈石,凡是能夠用來保命的東西,都或多或少被王不行拿了出來。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後,王不行挪動著肥碩的身軀,快速地將各個符篆都朝前一扔。

見此,時遠毫不猶豫地走上前,將這些符篆都收在了懷裡。而另一邊,薑博學則有些疑惑地問道:“王不行同學?”

這五個字,讓王不行的動作微微一頓。這麼大的身體,居然能做出瑟縮這樣高難度的動作,隨後,王不行緩緩抬起了眼,看到了薑博學,也看到了時遠……和他手中那些剛被自己扔出來的符篆。

王不行同時遠對視了一眼,隨後他就看到時遠朝著他笑了笑,然後動作乾淨利落地將這些符篆,都放入了他的儲物袋裡。

不是,就這樣拿走了?王不行一愣,趕緊將地上擺放的器具啊、符篆啊,全都收入了囊中。

“不是,時遠,你也太不地道了吧?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你就把我的符篆給收走了。”王不行說著,隨後快步走了兩步,立刻站在薑博學和時遠的中間,用行動證明他有多怕陰魂、多怕鬼。

薑博學皺了皺眉,掃視了周圍一圈,隨後輕聲問道:

“你剛剛沒有遇到黑色陰魂?”

“黑色陰魂?”王不行搖了搖頭道,“沒有啊,剛剛我一路蒙頭跑,然後跑到了這裡。這就是個死角,我根本就出不去!”

王不行剛剛是順著大路跑的,直接來到了東大門所在的地方。因為陰魂肆虐的緣故,東大門已經被封閉了,因此,王不行等於說是來到了一個死角。

而他的體質,讓另外六隻陰魂,都去追費興業、賀蒼和溫北這三個人了。

“你這運氣還挺好的。”薑博學意味深長地看了王不行一眼,說道,“那我們繼續去找其他人吧。你另外的三名隊友,是兩個近戰係和一個遠攻係的?”

薑博學沉吟了一下道:“那這樣的話,我們先去救遠攻係的那名?”

遠攻係,溫北?時遠覺得自己腦部的神經在顫動著,他嘴角微抽,聲音低了下來嗎,輕聲說道:“我覺得……還是去救那兩名近戰係的比較靠譜。”

“怎麼可能?”王不行聽到這句話,有些奇異地說道,“雖然我眼力不大好,但是我還是知道,那個溫北比另外兩個修為要差一點,當然是要先去救他啦!”

薑博學也點了點頭,他將手中的書再度翻開,隨後說道:“走吧,事不宜遲。我覺得,他們三個人有很大的可能跑到一個地方去了。”

時遠沒有說話。雖然他不知道薑博學的概率是怎麼換算出來的,但是就憑他能夠找到王不行,就說明他在預感上,或者說找人上,還是有點方法的。

一路向前前進了大概一刻左右的時間,時遠聽到了隱隱約約的笛聲。他的身形一僵,直接頓在了原地。

“怎麼了?”王不行是跟在時遠身後的,他有些疑惑地抬起頭,朝著時遠問道。就連原本走在前麵的薑博學都停住了腳步,也轉頭朝著時遠望了過來。

時遠輕咳了一聲,笛聲說道:“為了防止待會兒遇到緊急情況,所以我先做一下準備。”

時遠這句話,讓薑博學和王不行都點了點頭。尤其是王不行,略微有些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對自己的體質還是有點數的,趕緊將一把巨大的砍刀從儲物袋裡拿了出來,緊緊地握在手中。

做完這些之後,他便再次看向時遠。隨後,他看到時遠輕輕瞥了他一眼,目光中像是帶著無儘的嘲諷,然後,他低頭,從儲物袋掏出了兩樣小東西,分彆塞入了耳中。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就這樣。”王不行有些詫異地問道。他看到時遠莫名地看了他一眼,隨後語重心長地朝著他說道:“之後你就懂了。”

在短暫的停頓和休息之後,三人繼續摸黑前進。隨後,他們聽到了一陣尖銳的笛聲,刺耳,讓人震耳欲聾。

原本一直走在時遠麵前的薑博學,此刻也停住了腳步,嘴角微抽:

“前麵這是什麼情況?”

“不知道啊。”王不行眨了眨眼睛,他現在被這笛聲吹得腦殼疼,總感覺周圍的氣氛格外詭異。這樣想著,他趕緊朝前走了幾步,同時遠肩並肩行走著。

他看了一眼時遠,發現對方神情平靜,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像是根本不在意這辣耳朵的笛聲。

果然不愧是煉器師!

王不行不由感歎了一句。他忍不住將手中的砍刀夾在自己的腋下,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知道是不是他聽久了的緣故,他覺得這笛聲格外耳熟,像是之前在哪裡聽過一般。

薑博學、王不行謹慎地拉著時遠,朝前走去。耳邊的笛聲越來越響,配合這夜色,越發顯得詭異淒涼。

大概走了千百米的距離後,他們終於看到了眼前的場景。

在黑夜裡,隻有微弱的陣法光芒時不時在地麵上閃現。在陣法的正中央,站立著一道身影。藍色的係服被清風吹起,蕩起一個小圈。而在那道身影的腳下,則橫七豎八地躺著七八個人。這些橫塘在地上的人,麵色痛苦,頭頂上的青筋時不時跳動幾下,顯現出猙獰的感覺。

而在這七八個人中,薑博學和王不行看到了熟悉的兩個麵容——就是他們之前認為的那兩個實力強勁的近戰係學生。

王不行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口水,目光上移,借著陣法微弱的光芒,也清楚地看到了吹笛人的麵容,正是他們之前認為的戰鬥力很弱的、有危險的溫北。

溫北將嘴邊的笛子放下,抬眼朝著時遠他們所在的方向望了過來。他眉眼閃過一道喜意,趕緊走上前來,興奮地朝著時遠他們問道:

“你們來得正好,快來幫幫忙,他們不知道怎麼了,都癱了。虧我在,不然他們早就被黑色陰魂撕成兩半了。”

王不行的嘴角微微抽了抽,他轉頭看了一眼此刻嘴唇發白的費興業、賀蒼等人,心裡不由吐槽道,正是因為你在,他們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吧。

就連一向遵守禮節的薑博學都罕見地沒有答話。

時遠看了這兩個人的臉色,不由揚了揚眉。他剛剛雖然帶了耳塞,聽不到溫北說了什麼,但是通過溫北的嘴型和王不行、薑博學的臉色,大概猜到了一點內容。

他將耳塞拿了下來,抬步走到那些暈厥的人的旁邊,輕輕用手將他們扶了起來。除了賀蒼、費興業之外,另外四五名同學,是南分院的二年級學生。

時遠有些同情地給他們喂了一顆丹藥後,就將注意力放在了費興業和溫北兩個人的身上。或許是遭遇過魔音多次的折磨,他們是這一群人中率先恢複過來的兩個。

賀蒼和費興業兩人,此刻正從儲物袋裡拿出水壺,慢慢地喝了起來,緩解著自己受傷的心靈。這兩人雙眼發直,臉上還殘留著生無可戀的神情,神情和動作簡直高度同步在了一起。

時遠站在旁邊,輕聲憋笑道:“不是,你們明明知道溫北吹笛的慘狀,怎麼就還是中了呢?”他可是記得,之前第一次聽溫北吹笛的時候,賀蒼和費興業兩個人可是早早就帶上了耳機,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怎麼現在就淪落到這種地步。

費興業已經愣了,暗自沉默著,沒有說話。

賀蒼無奈地說道:“之前進入東大門這片區域後,傳送陣直接將陰魂傳送了過來。我們三個人就被迫分在一起,被五六隻陰魂追趕。之後,身後的陰魂越來越多。我們就開始動手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賀蒼喝了一口水,有些悔意地說道:“結果我和費興業都忘記溫北的存在了。溫北為了配合我們,沒有直接近戰,采用遠攻,進行輔助。後來,就是你看到的樣子。”

時遠嘴角微微向上翹起,臉上的笑容根本收斂不住,隨後在賀蒼和費興業哀怨的目光下,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

後麵的情節可想而知。

時遠笑了好一會兒,才輕咳了一聲,裝作無事一般地繼續問道:“那後來,那些陰魂是怎麼離開的?”

就算溫北的笛音再怎麼魔音穿耳,應該也對付不了黑色陰魂才對。

賀蒼抬眼看向遠方,有些滄桑地說道:“在意識不清前,我看到那些黑色陰魂被傳送走了。估計,出現在其他人的麵前了吧。”

時遠輕咦了一聲,同賀蒼對了一下黑色陰魂消失的時間,發現這時間,恰好同他們找到王不行,跟著薑博學找溫北的時間吻合。

難道……這是王不行的體質在發揮作用?知道王不行要來了,所以讓那些黑色陰魂先撤了?

時遠眼神複雜地看向王不行,隨後在心中祈禱著,不會有倒黴蛋碰到那六七隻被傳送走的黑色陰魂。

漸漸地,旁邊躺著的南分院弟子也清醒了過來。他們醒來後,第一個反應就是同溫北拉開距離,由此可見,溫北給對方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陰影。

時遠走了過去,朝著他們問道:“你們是南分院二年級的學生?你們其他的同學呢,知道在哪裡嗎?”

這些南分院的學生此刻像是遭遇了極大的驚嚇,有好多個都神情恍惚。唯有一個人,聽到時遠的問話後,抬眼說道:

“我們不知道其他人在哪裡。傳送陣會將進來的人全都分散。前一息或許我們還在一起,下一息我們就會分開,所以,完全無法精準定位其他人的位置。”

“而且,東大門的傳送陣壞了。原本站在原地不動,或者說手拉手一起前行,就不會分散。但是在兩三個時辰前,陣法就突然出現了故障,無論你和你的同伴怎樣緊密相連,都會被陣法用無形的力量隔絕開來。就像我,同這些人都不認識一樣……”說到這裡,那人頓了頓,繼續說道,“所以說,你們能集合在一起算是幸運。”

幾個時辰前……聽到麵前這名南分院學子的描述,時遠又忍不住看了王不行一眼。這個時間,又同他們來到東大門所在區域的時間吻合上了。

原來……王不行造成的威力竟然如此強大了嗎?

時遠有些擔心地思考到,若是讓他回到東分院的話,不知道東分院的其他同學能不能經得起王不行命運的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