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八十一章(嚴禁盜文)(1 / 2)

遙遙的月光從深黑色的天空中照耀下來, 周圍的氣氛安靜而又靜謐。無論早上的主街道有多麼得熱鬨,但到了夜晚一切都歸於沉寂。

然而, 在城鎮中的百姓休憩養神的時候,值守的修士卻多了起來、次數也更加頻繁了。他們的神經緊繃,默默等待著子時的帶來。

臨近子時,周圍的氣氛就更加緊張了。就連一向醉生夢死的商辭歌都出現在了瞭望台上。她手邊雖然提著一壺酒, 但卻沒有仰頭狂飲,她就這樣靜靜地看向麵前的地麵。

而在他的身旁, 時遠也安靜地坐在座位上。他的目光向前延伸, 落在那黑暗的邊緣。這是修士目光所及的最長距離。

商辭歌突然開口說道:“你一個煉氣期的學生, 過來這裡不害怕嗎?”

她將手邊的酒壇放在了地上,轉頭朝著時遠的方向望去,輕聲說道:

“北分院的學生,就算再如何天賦決定,我們也沒有讓他們過來,你知道為什麼嗎?”

時遠低聲問道:“為什麼?”

商辭歌仰了仰頭, 她修長的脖頸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或許是夜晚的光亮太過昏暗的原因, 她整個人的麵容並沒有往日那麼嫵媚,多了幾分堅強。她挑眉說道:

“因為, 世事無常,再怎麼厲害的天驕,都會因為意外死去。”

“也許,一個沒看住,也許, 凶獸的數量猛然增多,他們就會死去。”

時遠:“但修真.世界本來就是如此。機緣巧合、陰差陽錯,他們遲早會麵對生死。”

商辭歌輕笑了一聲,柔柔的月光映照在她的眼底,她輕笑道:

“你知道嗎?按道理來說,我一個天生媚骨體質的修士,根本就不適合做老師。畢竟,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學生喜歡。要知道,被人喜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尤其是被學生喜歡。”

“但是,我卻成了北分院的老師。不僅僅是因為我的資格夠了,還因為……在一次秘境中,北分院死了十多個老師。這讓北分院的教師職位瞬間空下了不少……我也就順勢進去了。”

“這些修為高深的老師尚且如此,更彆提那些學生了。一旦四大分院的老師處理不好,怕是整個學院大半的麵孔,都要改頭換麵。”商辭歌說到這裡的時候,輕笑了一聲道,“說了這麼多,實際上就是想提醒你,小心為上。”

“即便我想救你,但如果在混亂的情況下,我有心無力。”

商辭歌說著,眉眼輕輕一挑,視線就這樣落在了遠方。身為老師的他,修為比時遠要高上不少,視野自然比時遠更廣。在時遠一無所覺的時候,她就已經能夠看到,黑暗中仿若有什麼在醞釀、在生根發芽。

她白皙細嫩的手指就這樣輕輕滑動著酒壇,做好了時刻出手的準備。與此同時,大地開始震顫了起來,各個瞭望台上都點燃了烽火,快速將凶獸到來的信息傳了過來。

一切,都悄無聲息,可一切,都快速運轉。

可卻在這個時候,時遠伸出了手,他輕輕按在商辭歌的手臂上,輕聲笑了一下道:

“不用這麼緊張。”

大地震動得極為劇烈,像是有成千上萬頭凶獸,從黑暗中探出身影。在時遠的身後,那些主乾道上,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照明器具。

不安的情緒在瘋狂蔓延。

在他們身邊的瞭望台上,有一名築基期的修士陡然睜大了眼睛,他開口朝著時遠和商辭歌說道:

“這次的凶獸,大部分的等級依舊在築基期級彆,小部分也是煉氣圓滿,跟往常一樣。唯一不同的是……”

那名修士拖長了聲音,有些擔憂地說道:“唯一不同的是,這些凶獸的數量比之前要多了一倍。”

數量比之前多,等級卻依舊沒有發生變化。這樣一來,讓他們這些築基期的修士都苦不堪言。他們畢竟不是凶獸,做不到皮糙肉厚。連續幾天的晝夜顛倒,讓他們的精神勁兒極差,甚至眼周都布滿了紅血絲。

商辭歌的麵色也在一瞬間嚴肅了起來,她拎起手邊的酒壇,朝著時遠說道:

“現在,你,立刻馬上撤退。”

她柔媚的聲音在這一刻變得果決了起來。說完這句話後,商辭歌便立刻準備跟其他築基期修士下樓,準備迎接這洶湧澎湃的獸潮。然而這個時候,時遠卻輕輕地說了一句:

“為什麼不等一會兒呢?”

嗯?聽到這句話,商辭歌停下了腳步,她皺著眉,語氣嚴厲卻不失親切地說道:

“你是煉器師,並不擅長戰鬥。未來的修真界還需要你們這些年輕的修士……”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看到時遠在夜色下輕笑了一下。月光縹緲,襯托著他這一笑格外得清淡,配合著這夜色,看起來也分外驚豔。

果然不愧是天生媚骨體質,就這一下,便讓她都有些晃神了。

看商辭歌沒有說話,時遠便繼續說道:

“我是一名煉器師,所以我懂得,如何用器具贏得戰鬥,現在好戲開始了!·”

他的話音剛落,幾乎一瞬間,一道道悶聲在眾人的耳邊響起。隨後,耀眼的火光從眾人的眼前一閃而過,朝著那浩浩蕩蕩的凶獸群迸發了過去。

大地猛地向下一沉,隨後一股濃鬱的血腥在空中彌散開來。

站在時遠旁邊的那名築基期修士,立刻抬眼朝著遠方望去。今天的月光並不黯淡,襯著這隱隱約約的月光,能夠清楚地看到遠處的場景。

爆.炸的餘波,衝擊著遠處的凶獸。那些在他們這些築基期修士眼中蠻橫的凶獸,橫倒在地上,發出輕輕的悶哼聲。而它們身後的那些凶獸,則根本不會管那些躺倒在地上的同伴,它們的眼神發紅,身形真奔向前,就這樣踐踏著同伴們的屍體。

血肉模糊。

城牆之下,一個接著一個的火.箭.炮向前激射,到達他們眼前的時候,這些凶獸就比剛剛少了差不多一半。然而,這並沒有結束。

下一瞬間,一顆顆綠色的手.榴.彈便向外拋射了過去,準確而又無誤地落在前頭的那些凶獸身上。

“轟轟轟”接二連三的響聲在他們的耳邊響起。那些原本橫衝直撞的凶獸,此刻被炸得可以看到它們的骨頭。它們的身體晃動了兩下,就這樣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後麵的凶獸繼續上前,瞭望台上的修士們,依舊打開引信,拋出手.榴.彈。爆炸聲就像樂鼓,一下接著一下,讓人心跳加快。

站在時遠旁邊的那名修士,此刻也忍不住,操起旁邊堆放著的手.榴.彈,朝著遠方砸了過去。當他手中的那枚手.榴.彈拋在地上的那一刻,火光四濺,手.榴.彈旁邊的那些凶獸們,都猝不及防地受到了創傷。

它們躺在了血泊中,最終被後頭湧過來的凶獸遮住。而這些凶獸,再次被拋射過來的手.榴.彈給砸中了。越來越多的凶獸躺在地上,屍身堆積,如同一座大山。

而勉強跑到城牆邊的凶獸,它們的身上已經傷口粼粼。那些血液刺激了它們身為凶獸的本性,它們張大了嘴巴,目光看向了那些城牆上、瞭望台上的凶獸。

它們卯足了勁,正準備一躍過城牆的時候,便突然感覺到一股劇烈的熱浪從它們的腳底竄出,它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身上一片疼痛,然後轟然一聲,倒在了地上。

截止到現在,原本衝在前麵的凶獸已經所剩無幾。倒是屍體,就這樣赤.裸.裸地堆積在他們麵前。

看著往常拚死拚活,才能夠殺掉的凶獸,此刻就這樣倒在了他們的麵前。那些屍體排列在一起,看起來觸目驚心。但是這些屍體再多,也多不過那些在凶獸潮中喪生的百姓修士們。

站在時遠旁邊的那名修士眼眶微紅,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又朝前扔出了一枚手.榴.彈。

麵前的凶獸潮還在繼續,修士們心頭憤怒的、高漲的火焰也未曾停止。他們就這樣借著這源源不斷的手.榴.彈、借著那轟然四起的爆炸聲,將心頭所有的情緒觸發出來。

硝煙四起,火光四濺。

在這一刻,時遠仿若隱隱約約看到了之前站在青翼鳥上看到的場景。血泊同眼前的血泊融合,國破山河,卻好似有一種澎湃的生命力正在醞釀。

爆.炸聲徹夜難眠,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每個房門前,都有幾名修士,紅著眼睛看著城牆外的場景。

這是血液的狂歡,讓他們眼花繚亂、目眩神迷。

他們紅著眼睛,睜大著雙眼,看了一整晚。直至晨曦初曉,凶獸如潮水一般退去後,他們才恍然驚醒。

些許的啜泣聲,在城鎮的各個角落響起。

所有城鎮的居民,在這一刻,突然驚覺,他們頭頂上的天空好像比之前更加明亮。

從所謂有的光明,即將到來。

“不錯。”站在瞭望台上的商辭歌看到眼前的這一幕,突然感慨道。她一高興,就將酒壇上的塞子給打開了。醉人的酒香在這片天地建彌散開來。

商辭歌喝了一口酒,濃稠的酒液從她白皙的下巴滑落,在這一刻,周圍到處都是酒的醇香。她輕輕眯起眼睛,朝著此刻歡欣鼓舞的眾位舉杯說道:

“今天,我給在座的各位修士,都獻上一壇永來酒館的酒。今夜,喝酒再戰!”

“好!”

“感謝商老師!”

“感謝時煉器師!”

一道道粗獷而又沙啞的聲音從瞭望台上傳了出來,落在時遠的耳中。時遠舔了舔略微乾澀的嘴唇,遙望著眼前那狼藉的景象。不知道為何,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了一抹笑容。

無論什麼時候,科技的存在都不是為了互相傷害,而是做對人民有利的事情。哪怕,換了一個世界,也依舊如此。

時遠轉頭朝著身邊的商辭歌說道:

“其實,不用太過擔心。北分院的同學們,也能夠獨當一麵。尤其是煉器師,如果叫他們過來,煉造這些地.雷、手.榴.彈、火.箭.炮等這些器具,到時候每個修士,人手一個,或許眼下的戰局,就不會那麼緊張了。”

像地.雷、手.榴.彈、火.箭.炮這些東西,時遠上傳給天道的時候,都是乾乾淨淨、一目了然。如今,閒置在北分院的那些煉器師們,就可以行動起來。

商辭歌轉頭望著時遠那淩然而又精致的側臉時,突然輕聲笑了一聲道:

“放心吧,這點我還是知道的。”

時遠矜持地點了點頭,無視了商辭歌嫵媚而又多情的眼眸,朝著她輕聲說道:

“那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陶大師還在等我的回複。”

商辭歌搖了搖手中的酒壇,有些調侃地說道:

“去吧去吧,反正你整個晚上,待在這裡也沒做什麼事情!”

可不是嗎?所有的凶獸都被時遠的布置給攔下來了。時遠自然可以坐在高高的瞭望台上,神情毫無波動地俯視著台下的畫麵。

時遠輕笑了一聲,從瞭望台下下來的時候,便感覺到無數的修士朝著他看去。他懶散地抬眼看了一眼那些修士,那些修士憨厚地朝著他笑了笑。之前跟在時遠後麵埋坑的那幾個築基期修士,則熱情地走了上來,朝著時遠問道:

“時煉器師,你是想買什麼東西嗎?交給我們就好了,你就先回去好好歇著。”

這句話一出口,旁邊十幾名陌生的修士連忙也點頭說道:

“對啊對啊,聽說煉器師很柔弱的,已經連續一夜沒有睡覺了,時煉器師應該很疲憊吧?要不要先回去睡一覺?”

“事情還是交給我們辦吧?”

“我們肯定能辦好的。”

這些人說得分外熱情。時遠輕輕抿了抿嘴角,有些無所適從。最後,他還是在商老師的幫助下,從這群熱情的修士手中逃了出來。

他按照這些修士們的指示,來到了一家客棧。客棧門前,一片喜氣洋洋、欣欣向榮的景象。他走進去,便在客棧的一樓,看到了喬依依的身影。

喬依依有些百無聊賴地待在座位上,聽著周圍的幾名修士聊著天。當看到時遠後,她陡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撲到了時遠的身邊,然後小聲說道:

“我今天一大早醒來,就聽說了你的事跡,時遠哥,你真的好厲害啊!”

喬依依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就這樣崇拜地看向時遠。時遠輕笑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目光落在她麵前的桌上。在那裡,已經擺放了好幾盤靈菜,都是凶獸肉製作而成的。

“這是你點的菜?”時遠好奇地問道。

喬依依搖了搖頭,小聲地說道:“這是客棧老板免費送的,一個桌送一次,說是慶祝。”

時遠朝著旁邊望了過去,發現,確實同喬依依所說的那樣,每一桌上都放著一盤凶獸肉。這時,站在櫃台前麵的店小二看到這一幕後,不由上前,朝著時遠他們說道:

“道友,如果不著急走的話,就坐一會兒吧?這凶獸肉可是剛從城牆外麵拉過來的,新鮮的很。”

在瞭望台上待了一個晚上,時遠確實也有點餓了。因此,他很快答應了下來,跟著喬依依坐了下來。

這家客棧果然不愧是這個城鎮最好的客棧,光是做飯的手藝就很不錯。時遠將凶獸肉放進嘴裡嚼了嚼,就有一種口齒留香的感覺,隨後,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在時遠口中蔓延,這是做飯的師傅加的一種你能夠調料,讓原本溢散在口中的膩味去除。

時遠就著這凶獸肉吃了好幾口靈米,最終便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在他離開後,有一道目光盯了他好久。對方的眉頭微皺,似乎在回想著什麼。這副專心的樣子,讓他旁邊的那名修士看不過去了,他推了對方一把,問道:

“你發什麼呆呢?我跟你說話呢?聽說那名姓時的煉器師是昨天報名的,你昨天不是在營地裡值班嗎?有沒有看到那個煉器師啊?”

那名發呆的修士回過神來,指著一道剛跨出大門的背影說道:

“剛剛,那個人,好像就是你口中的時煉器師。”

“哪呢?哪呢?”他的好友立刻回過頭去,然而,時間已經太晚了。他隻能勉勉強強看到一道背影。

“啊,沒看到啊。”那名修士感歎著。

走出客棧後,時遠便朝著陶蒼的煉器室走去。這路上並沒有什麼人,時遠一路很順暢地走到了陶蒼的煉器室。

“噔噔噔。”他上門,輕輕地敲擊了三下。沒過多久,門內便傳來一道腳步聲。熟悉的麵容出現在時遠的麵前,在看到時遠後,那張臉上滿是驚訝:

“你怎麼回來了?難道你已經完成了陶大師布置的任務了?”

說著,關狩便從門內走了出來。相較於一夜之前的他,現在的他格外疲憊,眼睛都熬紅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說道:

“如果你完成任務的話,我就進去去叫叫陶大師。”

“去吧。”時遠說道。

關狩又進了去,沒過多久,陶蒼便走了出來。相較於關狩的憔悴,陶蒼的精神麵貌卻很好。他勉強看了時遠一眼,然後皺了皺眉頭說道:

“你昨天沒去城防吧?衣服乾淨得跟什麼樣子。早點去,城防最近一直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