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八十九章(嚴禁盜文)(1 / 2)

一時之間, 眾人有些唏噓,有些沉默。

嚴海見了, 轉移話題道:

“在秘境中所顯示的景象來看,東南北三大分院,先後以三天、兩天和五天的時間,被陰魂吞沒。我們分院是時遠活到了最後, 用‘□□’爭取到了最後的時間。”

時遠聽到這句話,不由揚了揚眉眼, 看向了嚴海、王不行他們。

嚴海輕咳了一聲, 說道:

“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當秘境結束後,我們腦海裡會有大致的過程。知道破解東分院秘境的是誰,大致采用了什麼方法。想來,其他人也是。”

“而且我調查了一下,這次畢竟,是由各個學生為單位進行分割的。也就是說, 整個秘境, 彆分為東、南、北三大分院。而不知什麼原因,西分院並沒有顯現在秘境中。而每個分院單獨成塊, 不相隸屬。”

時遠聽到之後,點了點頭,突然明白,他為什麼在虛無的上空滯留了一會兒的原因。想來,或許是南分院或者北分院還沒有破解秘境。

解釋完了一波之後, 嚴海繼續說道:

“南分院的話,則是由危湘君危天驕破解的。”

嚴海說這句話的時候,麵色凝重。

時遠也不由訝異地朝著危湘君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一看,便發現了端倪。危湘君此刻的狀態並不是很好,她的麵色慘白,身體孱弱,像是生了極久的病一樣,此刻被旁的同學攙扶著,勉強站立。

這讓時遠不由想到了他之前的猜測。

他之前猜測危湘君的能力,是調控空間和時間。這樣一來,這個秘境倒也比較適合危湘君。畢竟,秘境本來就不是現實的空間,而它的時間,也是撥後了一年。

時間和空間的雙重交錯,危湘君雖然解決得很吃力,但是想來,通過這次秘境,危湘君的受益對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大。

嚴海道:“而北分院的話,則是一個叫做習獻的人破解的。聽說,這習獻,是北分院三年級中唯一一個天級上等的天驕。聽說,北分院的各個老師,都很關照他。不少同學認為,他應該是現在四大分院中,唯一一個有可能同朝不複肩並肩的一個。”

時遠聽聞,便按照嚴海的指示,朝著習獻的方向望了過去。

同朝不複在外界表現的溫文爾雅不同,習獻給人一種冷漠的感覺,他身形瘦削,就這樣抱著一把劍,站在原地,頗有一種榮辱不驚的感覺。

嚴海說道:“剛剛那些金柱,應該就是天道將每個人窺測到的批注全部落下,除此之外,沒有彆的獎勵。剛剛我有記憶這些金柱下落的位置,隨後推測了一下,發現習獻應該也拿到了屬於自己的批注。”

“就是不知道批注是什麼。”

“肯定要比五個字要長。”王不行嘀咕著。他一個地級中等的天驕,都要五個字。那這個叫做習獻的小子,肯定比五個字的批注要長?

比五大的話,那得幾個字啊?

六個字?七個字?總不可能是八個字吧?那不真的可以同朝不複比肩了嗎?

王不行的臉色瞬間變得古怪了起來。

其他人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賀蒼掃視了周圍一圈說道:

“既然關於秘境的事情已經討論得差不多了。那麼我們就來探討一下其他問題。為什麼,四大分院,都沒有派老師來這個秘境呢?”

所有人一直在疑惑這點,隻不過,他們一時半會也想不到緣由。隻當這些老師是來鍛煉他們的。

如今,賀蒼既然提出了疑問,他們便也忍不住探討了起來。

王不行摸了摸後腦勺,有些納悶地說道:

“難道不是因為老師們想偷個懶嗎?”

賀蒼聽到之後,笑了。他的笑點到為止,並不張揚,但不會讓人感覺到任何侵.犯和羞辱的意味。他說道:

“生死不負這四個字出來。老師們再怎麼偷懶,也不會將學生置於不顧之地。”

王不行懵了,有些茫然地問道:“那他們怎麼就發出這樣的通知?”

倒是嚴海,像是想到了什麼道:“往常一直聽聞,一二年級和三四年級有明顯的區彆。一二年級是純粹的理論教學,但三四年級,卻是實踐教學。”

“我們老師在二年級學習生涯即將結束的時候,一直將一句話掛在嘴邊,那就是‘日後所有成敗,都取決於你自己’。一開始,我一直以為,這是老師對我們的警告,畢竟,我們的假期任務極為凶險,一著不慎,確實很有可能喪失性命。”

“但是現在看來,這何止隱喻著我們的假期任務,這一直隱喻著我們未來二年的生活啊。”

嚴海還是第一次說這麼多話,把王不行和吳醒兩人說得一愣一愣的。更彆提,在這兩個人的身後,還有一群好奇湊過來的東分院學生。

乍一聽到這句話後,他們的眼神中透露著些許的茫然。顯然,根本就不知道,嚴海從哪裡的出來的這個結論。

……

另一邊,南分院的學生都陷入了從所未有的安靜中。

他們仰著頭,看著站在人群中央的幾名天驕。薑博學站在這幾名天驕當中,目光冷靜,緩緩翻過手頭上的這一頁。

站在他旁邊的徐陽洲,從儲物袋裡掏出了一張符紙,靜靜地將其燃燒。符紙上的朱砂鮮豔如血,劇烈地、奔騰地釋放出了鮮豔的火焰。

隨著火焰的燃燒,符紙越來越高,最終消失在空中。

在這個時候,眾人感覺到一個無形的屏障籠罩在他們的中間。他們嘗試性地發出聲音,最終確定,他們的話語不會被傳出去。

在短暫的嘗試後,眾人又重新恢複了安靜。

他們抬眼,繼續看向薑博學。薑博學緩慢地、慢條斯理地將手上的書合上,他的嘴角輕微向上翹起一抹笑容道:

“我總算知道,為什麼之前朝不複、江蔚瀾和陳喻他們這麼有時間了。”

朝不複、江蔚瀾和陳喻他們比他們高了一個年級。

他們剛入學,朝不複這些天驕的名聲就已經傳開了。幾乎所有跟薑博學同年級的學生,都聽說過他們的名字。

原本他們對朝不複這一行人充滿著好奇,原以為,要等很久之後才能同他們見麵。但是,當他們學期進入尾聲,迎來倒數第二場的考試——階段考的時候,突然發現,他們進入演練場中的幻境,有很大概率,碰上朝不複他們。

想來,當時朝不複他們,應該拿到了假期任務。而他們當時的假期任務,應該同幻境有關。就是不知道,具體的是什麼任務了。

薑博學低垂著眉眼,又想到了天驕榜上的那些戰績。朝不複這些名字後麵的戰績,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二年級假期到三年級前期這段時間刷出來的。隻不過到了後期,朝不複、陳喻和江蔚瀾,這三個人的戰績戛然而止。

像是,他們在忙碌了一會兒後,又陷入到一個悠閒的狀態中。

但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

薑博學抬眼,朝著底下的南分院學生看去,輕聲而又篤定地說道:“三年級和四年級,除課程以外的所有時間,都是你們自己的時間。屆時,你們可以肆意活動,並不會受到分院的監管。”

這讓南分院不少學生騷動了起來,他們的目光中充斥著興奮和喜悅。誰不想快意恩仇,早點去南域和其他三大域中闖蕩。

他們早就向往,通訊石中的那些瀟灑場景。

然而,下一息,他們便聽到薑博學冷聲補充道:

“當然,學校也不會對你們的安危負責。簡而言之,就是生死自負。”

這次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這次這種安靜,不像之前。這次,就好似他們正燃燒著一把火焰,結果被人用涼水從頭潑到了尾。

薑博學說道:“大家都知道,四大分院之上,有四象學院。那裡,彙聚了無數的天驕。而三年級和四年級這段時間,正是進入四象學院的關鍵。”

“畢竟,修真界,從來都是輕理論重實踐。隻要你表現突出,實踐和動手能力強大,那麼就算你一二年級的時候,成績不理想,想來也沒有關係。畢竟……誰讓你拳頭大呢?”

“所以說,你們已經適應了沒有老師的日子嗎?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很多在天驕榜上的同學,要格外注意了。因為,現在有很多人盯上你們了。”

這句話一出,不少人的臉色一變,他們很快就明白了薑博學話中的意思。

“覬覦你們的,不僅是本校的同學,還有遊蕩在修真界的各色人士。”有魔修,有鬼修,也有看起來一本正經的正派人士。

……

除了東分院和南分院之外,北分院和西分院也很快明白了老師沒有出現的原因。

不少學生有些無所適從,但也有很多同學開始躍躍欲試了起來。

而此時此刻,東分院已經結束了討論。他們清點了一些傷亡人數,確定了死亡名單。看到白紙上登記的一行又一行的名字,一時陷入了沉默。

這死亡率也太可怕了,幾乎達到了百分之十五。

而這些百分之十五的人群中,很可能有一些從未見過麵、素不相識的同學,也有可能曾經在教室裡、走廊上、街道旁,看到過的同學,也有可能……是他們相熟相知的二年朋友。

隻要人曾經存在過,就會有他的行為軌跡。

而這些人活動的行為軌跡,基本可以將整個東分院串聯在了一起。王不行、吳醒他們整個人的情緒,有些低落,顯然在這份名單上,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時遠也大致看了一眼,發現不少名字,他都有點眼熟。想來,這些應該都是煉器專業的學生。有一些人,時遠甚至能夠回想起他們的麵容。

時遠抿了抿嘴唇,心情有些不大好受。但是他又知道,這就是修真界和星際時代的不同。星際時代,是一個有法律製約、道德自約的時代。然修真界則不同。

這死亡的數量,也隻是修真界的一個縮影。

每時每刻,修真界都有人死亡、有人新生、有人墮落、有人崛起。他們每個人都好像是跟隨者自己的心意、性格行動,造就自己的人生。

但如果從旁觀者的角度冷眼想看,這又何嘗不是天道對每個人的命運安排。

周圍紅色的霧氣慢慢地變淡,最終全然凝聚到了石碑之上。那石碑的旁邊,沒有任何屍體,也尋不到任何血跡,就像是從來沒有人在此處葬生一般。

但是,時遠知道,在他們看不見的角落,屍體堆積成山,血液徜徉成海,儼然是一副人間煉獄的景象。

這層霧氣散去後,周圍的血腥味也變淡了很多。當耀眼的陽光從高空照落時,那原本環繞在他們身周的陰冷瞬間消失不見。

那屹立在他們麵前的石碑,也漸漸失去了身影。

下次出現的時候,也不知道,會有人從這通天石碑中窺測到什麼。又會有多少人葬送在其間。

好半會兒,時遠才收回視線,低頭凝視起手上的白紙來,當看到這上麵記錄的一個個名字後,時遠突然想到了什麼,朝著王不行問道:

“你知道費興業的家在哪嗎?”

王不行和吳醒他們搖了搖頭,他們平日裡雖然是天南地北地聊著,但是也從未在這些細節上交談過。倒是賀蒼和嚴海,他們同費興業交往的時間比時遠還長,還是互相了解過一點的。

嚴海低聲說道:

“費興業的家,好像在丹藥之城懷長縣。懷長縣離這裡不遠……”

說到後麵的時候,他好像想到了什麼,目光微微一頓。

“難道你的意思是,費興業說他家附近的秘境就是這個……?”

時遠輕輕點了點頭道:“看來,我在秘境中遇到的應該就是真正的費興業,而不是陰魂所化。”

聽到時遠的話後,王不行瞬間驚了。在那秘境中,費興業可是給他留下了不少的心理陰影。此刻乍一聽聞這個消息,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

“那他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在旁人眼中的費興業,可是一個寬宏大氣的人。在同時遠不相熟的情況下,看到時遠落入無人組隊的困境時,依舊可以伸出援助之手,說服賀蒼、嚴海、溫北這三個人,讓他們同意時遠加入。這固然有東分院“每個隊伍都要有一名造化係學生”這條規則的製約,但也說明,費興業的大氣,和同朋友相處融洽。

有仁有義。

反正絕對不會是王不行在秘境中看到的那種陰惻惻的、嚇人的感覺。

“這秘境是間隔一段時間後就會開啟三天。而這三天,顯然是秘境外麵的時間。而秘境內,說不定已經重複輪回了上千次。費興業應該是上一批進去的。”

“而它每次開啟,位置並不是確定的。也就是說,費興業應該在這附近的縣城,他進入秘境時的那個位置。想來,我們都出來了,他應該也沒有事。”

“有沒有事,用通訊石連接一下不就知道了嗎?”王不行眼珠一轉,立刻有了想法。他趕緊從自己的儲物袋裡掏出了通訊石,找到了費興業的那道氣息,同這道氣息進行了接觸。

在等待接觸的時候,嚴海、賀蒼、溫北、吳醒和關狩,也不由地將目光落在了王不行身上。他們的神情中帶著些許的隱憂。

雖然剛剛嚴海說的話,沒有錯。但是,他們的心中依舊有一種不踏實感。萬一……萬一那費興業,同那個楊澤路一樣,就因為一息的時間,就這樣死了。那可怎麼辦!

在等待了三四息左右的時間,王不行的眼睛一亮,他開始說起了話來。聽這話語中的內容,顯然是在同費興業聊著天。

時遠他們雖然聽不到費興業的聲音,但是在得知費興業安好後,整個人的神情便變得鬆快了很多。

王不行同費興業聊了幾句後,便放下手中的通訊石來。他摸了摸下巴,朝著時遠他們說道:

“費興業沒事?就是整個人有點虛脫,毫無力氣。而且,對於秘境的整個內容和過程,都記得迷迷糊糊的。沒有我們那麼清楚。”

時遠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他現在對秘境有了一定的了解,也大概知道了它的規則。

就比如說,像費興業這樣馬上要成為陰魂的,對於未來秘境的記憶已經不怎麼清晰。而像王不行和吳醒這樣半人半陰魂的,他們對於未來秘境的發展,隻有粗淺的文字展示。

但不管怎麼樣,也會有一些比較粗淺的收獲。

而像時遠、危湘君和習獻,他們這些破解秘境的修士來說,所有的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的。不要小看這點,單就時遠來說,他腦海裡麵可是多了無數的煉器知識。按照道理來說,他腦海中的這些煉器知識,可是要學習一年,才能夠徹底掌握的。

但是現在……時遠已經提前掌握了。

而危湘君和習獻,他們進入秘境後,獲得了什麼好處,時遠就不知曉了。但是動動腦子,就能夠知曉,這兩個人的收獲絕對不比他差。

他們或許同時遠一樣,將時間花在了消化知識上麵。又或者說,他們在記憶中,看到了人生的轉折點。

這種轉折點,或許是機緣,或許是低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