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一百零二章(嚴禁盜文)(1 / 2)

滾滾的黑煙向四周散去, 時不時還有火花朝四處飛濺。隱隱間,還能看到一道身影正在深處, 低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王不行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朝著旁邊的關狩求證道:

“你們煉器師都是這樣煉器的嗎?”

關狩看了他一眼,學著他的樣子,放低聲音道:

“如果我們煉器師都是這個樣子煉器的話, 你覺得還會有一些傻逼來挑釁我們?”

王不行立刻點了點頭,但凡那些傻逼看到過時遠這般煉器的模樣, 大概都會對煉器師心存敬畏。

這樣想著, 王不行忍不住朝著身後望了過去, 便看到他身後那些四大分院的學生,在看到這一幕後,立刻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們神情緊繃,眼神凝重,對那黑煙裡的身影充滿警惕。

王不行見了, 立刻放下手裡的粥, 擺了擺手道:

“大家不要慌,不要慌, 就是有煉器師在煉器而已。”

眾人:……

你家煉器師是這樣煉器的!

這樣想著,眾人下意識地抬頭,朝著朝不複望了過去,見他神色平靜,眼中仿若帶著笑意, 在這樣緊張的氛圍中,依舊不緊不慢地擦拭著手上的竹笛。

看到朝不複這個樣子,眾人心定了。

他們看了一眼王不行後,便迅速地同現在的爆.炸區拉開了一定的距離,隨後才重新坐了下來。

站在王不行旁邊的關狩歎了一口氣,他正準備抬步朝前走去時,便被王不行給拉住了。王不行一臉不解地望著他,低聲問道:

“兄弟,你乾嘛呢?”

關狩無奈地指了指右邊道:“撿房子。”

是真的撿房子。

那房子因為巨大的衝擊,而深陷在泥土之中,已經看不出形狀了。

王不行看到後摸了摸鼻子,跟著關狩一起,將房子整理出來。等到再回頭後,他便看到原本站在一旁的朝不複不見了蹤影。他疑惑地朝四周望了望,隨後戳了戳一旁的關狩問道:

“唉,你看到朝天驕了嗎?朝天驕好像不見了。”

關狩望了一圈,搖了搖頭說道:“沒看到。估計有事先離開了吧?”

在連續的爆炸聲中,時遠一次又一次地確認著各個材料的硬度和可承受的極限。

在轟鳴的巨響之後,他聽到身後傳來了極為輕微的腳步聲。他轉頭望了過去,便看到朝不複站在他的身後。即便是這樣硝煙滾滾的空間裡,那黑色的煙火也不沾染上他半分,他就這樣抬眼,掃視了周圍一圈,低聲問道:

“你這是在乾什麼?”

“煉器啊。”時遠簡單地掐了一個清潔訣,將周圍的硝煙驅散。他抬眼睨了朝不複一眼,問道,“你來乾什麼?”

“看你煉器。”朝不複回答道。

時遠抬了抬眼:“你這是想偷師?”

不然,怎麼好端端地過來看我煉器?

“偷師?”朝不複輕笑了一聲,他的目光在時遠臉上逗留了片刻,眼中閃過一道笑意,“算是吧?”

時遠敏銳地感覺到了朝不複目光中的笑意,他下意識地抬頭擦了一下臉,便看到手背上多了幾分黑色的煙熏痕跡。

他若無其事地從自己的袖口中取出手帕,擦了一把臉。果不其然,乾淨的手帕上便多了幾分黑色的汙漬。

做完這個動作後,時遠抬眼看向朝不複,不知為何,竟然從他的眼中看出了幾分可惜的味道。他翻了一個白眼,將圖紙放在了煉器台上,然後從儲物手環裡,拿出了那個閃閃發亮的煉造錘——就是陶大師送他的那把煉器錘。

煉器錘的錘身被陽光一照,閃過亮晶晶的光芒。看到這把錘子後,朝不複嘴角微微向上輕抬,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時遠將那把煉器錘拿了起來。

錘子向上輕抬,又向下落下,伴隨著這清朗的微風,敲出了無數重音。熟悉而又久違的敲擊聲在他耳邊響起,朝不複的眼中流露出幾分懷念的味道。

他輕掃了時遠擺放在鍛造台上麵的圖紙,這張圖紙雖然畫上了各種繁複的線條,標上了各種各樣的數據,但是朝不複仍能清楚地抓到其最中心、最本質的東西。

居然是將人放在這樣龐然大物的“車”裡麵,車的頂端居然是可旋轉的火.箭.炮,下方有輪子,可隨時隨地進行移動。

隻一眼,朝不複便總結出了幾個要點。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不著痕跡地看向時遠,嘴角輕輕牽起幾分弧度。

時遠在煉器上的天賦,確實比任何人想象的要高。

這樣想著,他就這樣靜靜地站在時遠的旁邊,看著他將手中的材料錘煉起來。

一件又一件的材料被提純錘煉後,又被他弄出了圖紙上的形狀。一件一件的部位搭建完畢,時遠拿著錘頭,又將它們重新組合在一起。

這樣的煉器過程無疑是枯燥而又乏味的。

時遠本來以為朝不複待不了多久,就會回去。因此,便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材料上。看著大致的骨乾都已經錘煉出來後,時遠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汗,感受著自己快速枯竭的體力。

他的胸膛上下起伏,正準備找一個地方修煉的時候,一個轉頭,便看到朝不複還站在那裡。隻不過,這個時候,他的手中多了一塊玉簡。

想來,應該在看玉簡裡麵的內容。

真的是隨時隨地不忘學習。這樣想著,時遠不由鬆了鬆衣領,同時低頭將衣袖卷起,然後盤腿坐在了地上。

想了想後,他放棄了休息,而是直接盤腿修煉了起來。他可是還記得,朝不複昨天晚上給他定的目標,七天內再破一層。

原本因為煉器而微微有些枯竭的靈力,此刻微微運轉了起來,逐漸變得充盈而富有活力。大概將靈力運轉了幾個大周天之後,時遠覺得自己的體力和精力都恢複了不少。

這樣想著,他便又從地上站了起來,開始按照圖紙,錘煉起坦克的零件。“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絕於耳,甚至為了更快地煉造出坦克出來,時遠還將辟穀丹作為了自己的晚餐。

等到酉時到來後,他便收了手,從手環裡找出了一塊破布,將坦克還未組建完畢的軀體蓋上,隨後便拍了拍手,準備回到關狩新煉造好的房子裡去。在路過朝不複的時候,他頓了頓,說道:

“回去了。”

朝不複聽到這句話後,抬眼看了一眼時遠,便將手中的玉簡給收進了儲物戒指中,做完這些後,他看了一眼天色,隨後開口說道:

“你先回去吧。”

時遠看了他幾眼,隨後點了點頭,說了句“成”。他擺了擺手,隨後路過朝不複,朝著剛剛搭建好的房子走去。

關狩為了防止房子不被炸飛,還特地在人群中,找了認識的陣法專業學生,讓他幫忙布置了一個陣法,加固了房子的穩固性。

此刻淺藍色的陣法依舊還浮現在土地的上方,淡淡的光輝將房子的周邊照亮,時遠輕而易舉地推開了大門,在進去的時候,他的腳步微微一頓,轉頭看向了身後。

天空已經昏暗了,就連空氣的溫度都變冷了。時遠轉頭,便看到朝不複緩步地朝著樹林深處走去。

夜晚,對大部分學生來說,是需要躲避、尋找遮蔽物、休息的時候。但是對於朝不複這樣的天驕來說,他們則需要用發狂的凶獸,來試探自己的潛力和底線。

時遠推開大門,抬步走入房內。房內的布局跟之前差不多相似,就連鍛造台都安安分分地待在大廳的角落裡。

時遠瞥了一眼鍛造台之後,抬步便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他在大床上滾了一圈,懶散了大概三四息的時間後,便又重新坐了起來,盤腿進行修煉。

等到大概寅時的時候,時遠才聽見門外傳來響動,與此同時,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從遠方飄來,錄到他的鼻間。

時遠抬了抬眉眼,從床上下來,打開房間門,便看到朝不複站在大廳中。擺放在桌子上的照明器具,此刻被朝不複放了一顆靈石,緩慢點亮,照耀了周圍的空間。

“回來了?”時遠抬手打了一聲招呼,隨後上上下下地掃視了朝不複一眼,最終在他的下擺處停落。那裡被灑上了鮮豔的血漬,時遠剛剛所聞到的血腥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他的目光在那裡轉了轉,隨後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受傷了?”

“沒有。”朝不複順著時遠的目光望了一眼自己的下擺處,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頭,隨後伸手,將自己的外袍解了下來,扔在了地上。

見時遠的目光依舊落在他的身上,他頓了頓,開口解釋道:“這是凶獸的血。”

時遠:“一隻?”

朝不複:“一群。”

說完這兩個字後,朝不複抬眼看向時遠,低聲囑咐道:“被月亮照到的凶獸,它們喪失了對生存的渴望,也喪失了理智,隻會以命換命。所以,如果在非必要的情況下,你還是不要在夜晚出行。如果一定要出去的話,叫上我。”

時遠聽後,若有所思地朝著朝不複問道:“你有必須出去的理由?”

朝不複整理衣裳的手微微一頓,隨後他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之前北分院的老師不是說過,四象學院的老師不是會旁觀我們每個人的表現嗎?而無論是誰,在夜晚行動,肯定比白天行動,會受到更大的關注。”

時遠:“所以你才在剛剛出去殺凶獸,讓自己的評分更高一點。”

時遠立刻明白朝不複行動的意義了。如果凶獸的等級和數量,會有一個滿分的上限。那麼夜晚出去擊殺凶獸且還能不死,就是在這滿分的情況下,添了十分、二十分的附加分。

而就是這十分、二十分的附加分,卻能夠讓他瞬間從幾千幾萬名學生中脫穎而出。

隻不過……

“有這個必要嗎?”時遠忍不住出聲問道,他看向朝不複道,“你已經是天驕榜第一了。毫無疑問,如果四大分院中有誰能夠升入四象學院,你絕對是第一人選。所以,為什麼還要摸黑夜行呢?”

朝不複抬了抬眉眼,那溫和的目光在這一刻,陡然變得淩厲了起來。他微微彎起嘴角,笑著說道:“你也說了,隻是天驕榜第一。”

“天驕榜第一這個位置上,已經出現過無數個名字。朝不複這三個字,也隻是其中一個名字罷了。而曾在天驕榜第一留名的天驕,全部都進入了四象學院。”

時遠聽到後,目光微微一滯。

朝不複繼續說道:“或許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天驕是高山仰止、高不可攀。但是對於四象學院來說,他們見過太多太多的天驕了。甚至,一些四象學院的老師,他們的名字就曾出現在天驕榜前五的位置上,甚至還有一些,出現在潛龍榜前五過。”

“而這些老師,本身就是天驕。”

朝不複:“可以說,在四象學院,遍地是天驕。你、我,都不特殊。而據我得到的消息來看,四象學院裡,並沒有學係、年級的分類。”

“啊?”這跟時遠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他瞬間提起了興趣,看向朝不複。

朝不複:“四象學院采取分班製。按天地人三個等級進行分類,每個等級裡,有包含上、中、下三個小等級。而天級上等班,是四象學院中最好的班級,裡麵最優質的教學資源,也有最博學的老師授課。當然,與此同時,天級上等班麵臨的任務也是最困難的。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一個任務死一班。”

時遠聽到朝不複的這句話後倒吸了一口冷氣,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開口說道:

“怎麼可能?那這樣的話,死亡率不是很高?這學校是瘋了嗎?”

聽到時遠的質問,朝不複抬眼看向時遠,輕笑道:“時遠,你難道覺得四象學院的教學方法,同四大分院一樣嗎?”

“不,不一樣。四象學院要的可是最利的刀鋒,一劍就可以刺穿九重天。它從不教廢物。”

從朝不複這短短的幾句話之間,時遠就感覺到四象學院的殘酷和血腥。他閉上了嘴巴,靜靜地站在原地思考著。

朝不複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在路過時遠的時候,他微微一頓,說道: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的表現應該也被四象學院的那名老師看在眼裡。之前,也並非沒有三年級破格錄取的情況發生,尤其是在這樣特殊的時候。如果你將你圖紙上繪製出來的器具煉造出來,說不定,我們會在天級上等班見麵。”

“那個時候……”

朝不複輕笑了一聲,在光線的照耀下,他黑色的瞳孔熠熠生輝。時遠可以清楚地從他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身形。

他感覺到朝不複朝著他靠近了些,低聲在他的耳邊說道:

“那到時候,我們就是同學了。時小同學,請多多指教啊。”

不知道是不是離得近的緣故,時遠感覺到朝不複的氣息噴薄在自己的耳朵處。他輕輕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也不甘示弱地回應道:

“朝大同學,放心,到時候,我肯定會罩著你的。”

看著時遠神采飛揚、自信滿滿的樣子,朝不複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抬起手,輕輕拍打了一下時遠的肩膀,聲音含笑道:

“好啊,到時候一定請時小同學撐腰啊。”

說完這句話,他擺了擺手,朝著時遠輕聲說道:“好了,那現在,時小同學還不趕緊回去修煉。不然,到時候,怕是要我這個朝大同學來罩你了。”

時遠輕哼了一聲,他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不知道是不是聽了朝不複話的緣故,時遠直感覺自己的神經更加亢奮了。他趕緊盤腿坐了起來,一修修到了天明。

這還是時遠連續這麼多天,沒有絲毫懈怠地修煉。不知不覺中,時遠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卯時到辰時這段時間,煉器,如果力竭了,就盤腿修煉,恢複體力。而剩下的時間,他則盤腿修煉,努力讓自己在七天之內突破築基三層。

在這樣的情況下,時遠的修為突飛猛進。與此同時,王不行也不斷地同其他人交流、聊天,最終確認,所有人的體質都失效了。

王不行說到這裡的時候,眉眼裡皆是苦澀。他不由抬眼看向時遠,苦兮兮地說道:

“時遠啊,你這器具,還有多久才能夠煉好啊。”

“明天吧。”時遠回想了一下自己的進程,他抬眼看向王不行說道,“明天,差不多就能煉造完畢了。你可以今天,挑選一下自己喜歡的顏色染料,然後給我。”

“染料啊,這成!”王不行高興地拍了拍桌子,說道,“至於顏色,我最喜歡綠色。”

他扒拉了一下自己身上近戰係的係服說道:“你看這顏色,多帥!”

說完這句話後,他又好奇地朝著時遠問道:“時遠,你那器具很厲害嗎?你都已經煉造了足足五天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你,煉造這麼久。”

“明天,你不就知道了。”時遠懶散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回答著王不行的話。反倒是朝不複開口朝著王不行說道,“很厲害,比你想象中的要厲害。”

朝不複很少同王不行說話。這麼多天下來,這還是他說得最長的一句話。王不行聽到後,整個眼睛都亮了。他捧著自己的碗笑嗬嗬地朝著時遠說道:

“時遠,那我明早就將綠色的染料放在你門口。”

王不行果然說到做到。

第二天一早,等到天亮的時候,時遠出門,便看到一桶深綠色的染料放在門口。也不知道王不行是怎麼搞到這桶染料的。

時遠搖了搖頭,將這桶染料放到了自己的手環中,隨後抬步,朝著房子後頭走去。坦克已經煉造得差不多了,就差最後的檢測和塗層,時遠拉開門,坐了進去。

坦克內部一片昏暗。

他輕輕按壓了一個按鍵,下一息,他前麵的板塊就自動向上升起,一層透明的、質地堅硬、如同玻璃的材質出現在時遠的眼前,透過這層透明的材料,時遠可以看到周邊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