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她沒想到的是,聽完這個建議,男人竟然又朝周圍掃了眼,驀地出聲指示,“哲。”
草壁哲矢驚詫地看了他一眼,確定他真的聽了近朝顏的建議,便應了聲“是”,將其他散落的指環也一並沒收。
雲豆就在這時從附近的樹林裡飛出,到了近前叫了兩聲“雲雀”,卻沒降落,而是撲扇著翅膀去到二樓窗邊。
“朝顏~朝顏~”
“我的寶,早上好啊,你是自己去找吃的了嗎?”沒能撿到漏、感覺錯失一點暴富機會的近朝顏內心瞬間被軟萌雲豆給治愈,她抬手將小鳥接住,靠近用麵頰蹭了下它軟絨的毛。
“吃~吃~”雲豆親昵地跟她貼貼,從她手上跳下去,到剛才千奈端著的餐盤麵包旁,也衝她道:“朝顏~吃~”
這時,直升機的螺旋槳聲音由遠及近,在小村莊的上方發出巨大轟鳴聲,風一陣陣而來,近朝顏拿起麵包,眯著眼睛往外看去,聽見草壁在樓下說:
“太好了,風紀財團最近的據點派來了接應力量,夫人也已經平安醒來,恭先生,我們今天啟程回日本嗎?”
雲雀恭彌抬眸看了眼正偷偷掰下一丁點麵包喂雲豆的女人,出乎他的意料,因為製造大規模殺傷場麵而驚嚇到的人,在醒來之後竟然意外地對他的戰鬥場景適應良好,與初次相見時,被他一個眼神就震在原地的樣子截然不同。
——是一隻會不經意成長的小鬆鼠。
他轉過身,朝著直升機降落的地方走去,唇角勾了下,卻應得很平靜,“嗯。”
-
坐直升機離開小村莊、到大城市的機場,換了一輛私人飛機乘坐的近朝顏這次不敢再睡覺,但與她提心吊膽、時刻看向窗外的反應不同,直到飛機降落到東京機場,這一路都格外平靜。
連小氣流的顛簸都沒遇到。
直到聽見草壁說平穩抵達、可以離開機艙的通知,她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黴運就此花光,於是迫不及待地解開安全帶,輕輕把在腿上睡眼朦朧的雲豆攏在掌心,起身就想回到自己熟悉的地界。
誰知才剛朝著旁邊邁出一步,就因為坐了十多個小時沒有變過姿勢、腿部血液不通而使不上勁,整個人朝著走道的另一頭倒下。
“咚。”
膝蓋跪在地上的人在最危險的時候連自己的臉都忘了保護,隻惦記著還在掌中的雲豆,所以將對方高高舉起。
從小憩中醒來、也正準備起來的雲雀略側過頭,看著過道的景象,忍不住揚了下眉頭,“哇哦。”
淡色長發的人穿著離開時那村莊的絢爛長裙,但此刻卻無端端地朝著他的方向跪下,神情如調色盤一般變來變去。
雲雀恭彌看著她難得行此大禮,饒有興致地問,“說吧,你這次想要什麼?”
隔著地毯膝蓋砸下去也依然疼到說不出話的近朝顏:“……”
被舉高高的雲豆醒來,歪著腦袋看了下莫名處於低處的女主人,又看了看正在麵前的男主人,黑豆眼睛裡閃過幾分困惑,於是嘗試著在近朝顏掌心蹦躂兩步,用喙在雲雀的麵頰上親了一下。
“雲雀~朝顏~”
它如此做完,高興地轉身看向女主人,仿佛在問她討要誇獎。
跪在地上根本起不來、莫名其妙托著寵物獻了個高難度吻的近朝顏:“……!”
她另一手扒拉上雲雀恭彌的椅子扶手,“我——”
深吸了一口氣,近朝顏閉上眼睛,心如死灰地接,“腿麻了,扶我一把。”
不久後,安靜的機艙裡響起很輕的一聲笑。
-
“夫人?”
從駕駛艙裡出來,跟近朝顏在機場出口通道相見的千奈驚訝地看著她膝蓋上的一點青色淤痕,眼神微微睜大,隨後道:“您……身體才剛剛恢複,就決定嘗試我之前的提議嗎?”
什麼提議?
邊揉膝蓋、邊敲大腿,感覺現在都還有點酥麻的近朝顏疑惑地坐在休息椅上看她,三秒鐘後,回憶起了一點離譜的關於私人飛機普雷的故事。
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不知道是跟千奈說自己這是腿麻了摔的比較丟人,還是乾脆默認她這離譜的、腦中嗚嗚開小火車的猜測更丟人。
“我……”
她有氣無力地應,“算了,回東京,我要冷靜一下。”
短期內她不是很想看到那個肆無忌憚嘲笑她、並且她不太能打得過的可惡家夥。
近朝顏現在嚴重懷疑千奈是太想嗑點cp,所以才濾鏡很重地說她暈倒過去之後是雲雀恭彌背著她這件事,該不會其實她是被當麻袋扛著走的吧?
“誒?”
千奈很驚詫地聽見她回東京的決定,“您不和雲雀先生一起回並盛嗎?”
上午看見近朝顏在那麼近的距離觀賞對方戰鬥時,千奈還有些詫異,但感覺這對夫妻之間似乎又多了點常人難以理解的和諧默契,結果沒想到才剛回國,夫人竟然一點趁熱打鐵、增進感情的想法都沒有。
“我為什麼要跟他回並盛?”
近朝顏不解地問。
世界不用毀滅了,接下來並盛作為主角團們成長的地方,肯定會是彭格列和密魯菲奧雷的暴風雨中心,當然是遠離比較好啊!
千奈沉默了兩秒。
她還真找出了個理由,“您是不是忘了,您在駕校請的假馬上就到期了?”
“……!”
草。
完全忘記這碼事、準備窩在東京熬完大戰、守到結婚協議到期的近朝顏瞳孔地震。
她當初怎麼就那麼想不開報並盛的駕校啊!
前方,機場地下停車場。
先一步抵達的草壁哲矢說了近朝顏說要買吃的,可能需要等一會兒,同時走到後座車門邊,預備打開車門。
肩上蹲著黃色小鳥的黑發男人平靜應答,“知道了。”
生怕他失去耐心,草壁想起手下剛給的回饋,再次找事情彙報,“對了,恭先生,之前委托給海外據點進行拍賣的寶石在兩小時前已經全部結款。”
“嗯,打到我副卡上。”
男人彎腰進入後座,聲音仍舊漫不經心,聽不出一點失去耐心的痕跡。
“……好的。”因為駕駛飛機餓了十多個小時的草壁現在忽然覺得有點飽,然後他想到另一件事,出聲稟報,“對了,之前下直升機的時候,夫人秘密委托了我一件事。”
後排的人完全忽略“秘密”兩個字,“什麼?”
“她讓我儘量將您過往用過的、碎掉的雲屬性指環收集起來,包括以後在戰場上破碎的,哪怕是隻剩一點渣滓也行。”草壁說完自己都覺得好離譜。
他完全想不通夫人這是在做什麼?
但是又覺得自己更飽了一點。
“哦?”
雲雀恭彌唇邊笑意莫名盛了點,似乎真被這個秘密提起了興致,過了幾秒鐘,才說道:“那就照她說的做。”
頓了頓,他補充道,“以後她下達的指令,你不用過問我。”
“是!”
完全明白這個指令意味著什麼的草壁從車內後視鏡悄悄往後看了眼。
……他好像看到老樹開花了!不行,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