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chapter 75(2 / 2)

十多分鐘後。

彭格列基地,B7層主居住區。

深夜被消息驚擾的澤田綱吉邊係襯衫扣子、邊朝外麵的方向快步走去,因為陷入深睡眠狀態,深棕色發頂還有點被壓亂的痕跡,經過走廊時他順路看了眼能倒映畫麵的金屬牆,將西裝外套攏上之後,下意識抓了下頭發,問身邊的人:

“確定是雲雀學長基地的緊急消息嗎?”

“是的,首領。”

“叮”一聲。

電梯門開,裡麵站著同樣被消息驚醒的獄寺隼人與山本武,前者衣冠整齊、連左耳的耳釘、耳環都與睡前分彆時無二致,倒是山本武正在因為歪歪扭扭的領帶被獄寺教訓。

見到他的身形,原本臭著臉在訓人的獄寺隼人連皺著的眉頭都忘了鬆開,卻已經對他露出笑容:

“晚上好,十代目。”

“喲,阿綱,睡得怎麼樣?”

“獄寺,山本,我還好,你們呢?”澤田綱吉點了點頭,進入電梯後,看見被按亮的樓層是B12,後知後覺想起來B5的主作戰室之前被雲雀和骸打壞的事情。

沒等他想好雲雀基地那邊會有什麼緊急消息,電梯就已經平穩抵達地下十二層,電梯門開之後,三人才走到會議室門口,就見到開著門的會議桌上,坐著一個熟悉的西裝嬰兒。

“蠢綱,來這麼晚,又賴床了嗎?”

“Reborn——”

澤田綱吉有些無奈地應答,聲音才出口,目光上移,注意到會議室的另外兩道氣息,旋即,他琥珀色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睜大。

“尤尼?γ?”

他們居然真的複活了嗎?

在他驚詫的時間裡,身邊的獄寺隼人不知何時裝備好了C.A.I係統,此刻將骷髏火.炮對準兩人所在,“十代目,reborn先生,請後退,雖然不知道這是哪個敵人的惡作劇幻術,但是我絕不會允許——”

“獄寺……”

“Kufufufu,很遺憾地告訴你,這兩位的出現並非幻術。”深靛色濃霧於會議室中凝聚,率先出現的是一隻配有兩枚地獄指環的黑色手套,隨三叉戟現行,來人深藍色的鳳梨發型與一紅一藍的異色眼瞳吸引了室內所有人的注意力。

六道骸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這位年紀尚小的天空阿爾克巴雷諾,又將視線挪到她身後帶著傷的、卻同樣眼熟的基留羅涅家族騎士身上,最後饒有興致地看回澤田綱吉:

“這也是你和那隻小麻雀計劃的一環嗎?”

“不。”

澤田綱吉搖了搖頭,注視著尤尼和γ的眼神格外溫柔,“這是意想不到的驚喜。”

“澤田先生,叔叔,還有彭格列的各位,很高興能夠再見到你們。”尤尼也衝他們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溫暖笑容,仿佛在那片森林與白蘭的最終決戰,並未給她幼小的心靈留下什麼不可磨滅的陰影。

此刻,一直保持沉默的山本武撓了撓下巴,鬆了一口氣,深褐色的眼睛看向嘴角帶傷、坐在會議室椅子上,一手搭著椅背,好像有些直不起腰的γ,關切道:

“γ,你怎麼受傷了?”

這話讓γ和正準備把彭格列指環代替近朝顏物歸原主的尤尼神情都是一僵。

旋即,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用尚且能動的另一隻手捋了捋自己有些亂的、落到額前的淺金色碎發,長歎一口氣,他說道:

“因為我們複活的時機,打擾了一個欲求不滿的男人。”

想起自己臨時起意順走的那枚雷屬性寶石,γ大大慶幸自己當時的念頭,若是沒有臨時構築的雷屬性屏障稍微一擋,估計自己今天就要當著公主的麵重歸輪回了。

雖然被搶走、又被他拿回來的這枚寶石,他還要重新付錢。

但沒關係——

錢哪有命重要?

突然意識到他在指誰的澤田綱吉、山本武、獄寺隼人、六道骸:“……”

真的。

夠了。

這部分細節,他們不想聽了。

澤田綱吉在被反複塞狗糧的這個瞬間,深深意識到彭格列有必要成立一個單身聯盟。

-

同一時間。

重新安靜下來的雲雀基地。

開著燈的主臥裡,浴室方向傳出不甚明顯的淋漓水聲,而近朝顏抱著被子,縮在牆角,探出指尖和隔著被子、停在自己膝蓋上的雲豆親昵蹭蹭。

“朝顏~朝顏~”

因為跟著十年前雲雀相處,又被帶出放養時野性的小家夥本來睡在庭院外的樹上,但見到臥室燈打開,便撲扇著小翅膀飛了進來。

本來被鬼故事嚇到、又被剛才的事件驚到的女人此刻勉強安撫了自己顫巍巍的心臟,在明亮的房間裡,困意後知後覺泛上來,卻又不敢睡,隻能強撐著精神,和雲豆一起玩。

也不知道這樣硬捱了多久,浴室門打開的動靜瞬間將她從懵懂困意裡驚醒,紫色眼睛圓乎乎地睜大,猶如警惕豎著尾巴、隨時都要跳窗而逃的小鬆鼠。

洗完冷水澡的男人仍未平息心中被撩撥起的燥意,但看見女人脖頸上、領口附近的痕跡在變淺,唯有眼尾殘餘著深色紅痕,而那雙平日裡格外漂亮的雙眸,此刻卻有一點惶然與不安。

莫名其妙地,他更煩躁了。

雲雀恭彌麵無表情地想,那隻草食動物應該收到了完好的彭格列指環,而此刻骸應該仍未離開基地。

——不如今晚就把他們都咬殺了。

如此想著,他走到衣櫃麵前,準備換下身上的浴衣,卻聽見身後很小心地問出一句:“你……是要出去嗎?”

“嗯。”

雲雀恭彌平靜地應了一聲,修長的指尖搭在衣櫃門邊緣,不知想到什麼,側過頭去,灰藍色眼眸於黑發下仍餘冷冽的光,“我今晚不回來,隨你開不開燈。”

停頓片刻,他忽而道,“近朝顏。”

“嗯、嗯?”

被點名的小鬆鼠鬆了一口氣,又再度緊張起來。

卻聽他慢條斯理地說,“下次不想做的話,就不要再招惹我。”

話音落下,卻沒有收到女人的回答,也不知道是聽傻了、還是不知道該怎麼應。雲雀恭彌動作很快地換完衣服,就離開了主臥,屏風木門被拉動合上的聲音還在耳畔,他的腳步聲已漸行漸遠。

近朝顏與不知何時落在掌中的雲豆對視了一眼,片刻後,抬起另一隻手,用食指輕輕從它喙部上方往腦袋頂方向,順了順柔軟的絨毛,以自言自語的聲調小聲問它:

“寶寶,你爸……好像也沒那麼凶,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