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chapter 87(1 / 2)

東京,麗思卡爾頓酒店。

門前春夏之交盛開得格外茂盛、可作為景觀欣賞的櫻花樹,在十一月的季節再見不到那繁華盛景,連葉片都落光,唯有樹杈伸展、在夜色裡像是枯藤古樹的藝術畫。

它沒開花倒是好事,不然近朝顏恐怕半路就得自己下車,讓草壁再掉頭把某個很討厭櫻花的大型猛獸送回家。

就在他們這輛車駛入迎賓門之前——

酒店門口、花園停車處。

近宏衛門帶領妻女立於此處,按照他一向的習慣、是不至於迎接合作對象到這種程度的,但一想到最近輾轉獲得的、關於那個彭格列家族的情報,得知自己那位女婿竟然就是世界第一黑手黨常在日本活動的聯係人之一,眼神再次變得複雜起來。

先前瞧不上眼的、一貫沒在明麵上有太多動作的風紀財團,如今托地下的一些勢力查過之後,近宏衛門頓時有了一種終日打雁、卻叫雁啄了眼的複雜感覺。

自近朝顏結婚至今,這位始終不曾與他見過麵的女婿,似乎並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想到這裡,近宏衛門又回頭去看剩下的那些子女們。

幾位繼承人常年被他用這種“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著,其實早就習慣了,但今日被他嫌棄得格外頻繁,長子下意識低頭檢查自己衣著,隨後發現並無大礙、意識到他的這種不爽源於何處,登時出聲:

“抱歉,父親……之前妹妹結婚的時候,我應該多調查一下她的婚姻對象,否則不至於在這件事上耽擱這麼久。”

二子聽見這位大哥的話,登時嗤笑一聲,“這倒也不能怪我們吧,誰知道那家夥瞎貓碰見死耗子,有這種運氣,還能搭上裡世界科技最神秘、勢力最強盛的彭格列。”

大女兒伊織撫了下自己今日繁複的、造型誇張又昂貴的碧綠園鐺耳墜,若有所思地看向站在近家主母身邊那道不知因什麼而緊張的小妹,驀地出聲道:

“和美子。”

“你在假期出國之前,不是去她那裡住過嗎?她和她丈夫的關係怎麼樣?”

這個問題陡然將家裡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近和美子的身上,在察覺到父親目光的時候,她很輕地抖了一下,麵色繃了繃,過了會兒,才很輕地說,“我……不知道,我沒注意。”

知道這些人試圖以近朝顏為突破口、拉近與那個危險姐夫的關係,近和美子不知道該怎麼才能給姐姐減少麻煩、所以乾脆不再開口,一副裝聾作啞的模樣。

近伊織笑了一下,紅唇勾起冷豔弧度,“我看你倒不像是不知道、而是明明知道什麼,卻要幫她向我們隱瞞的樣子,和美子,她可是已經嫁出去了的人,你得知道你的家人究竟是誰才對。”

和美子往母親的身後躲了躲,作出被逼迫到膽小怯懦的模樣,讓近宏衛門看得不太舒服,掌中握著的、杵在地上的手杖忽然動了動,就被身側的妻子陡然拉住了胳膊。

“親愛的。”

和美子的親生母親麵上笑容有些僵硬,卻還是為護著孩子,堅持將話說完,“他們馬上就要到了,就算對孩子的表現哪裡不太滿意,也請您暫且堅持,我會先替您好好教導她的。”

聽見母親懇切的、卑微的話語,近和美子垂下眼眸,暗自攥緊了衣角。

-

黑色賓利駛入停車處時,酒店裡模樣周正的幾位迎賓立即上前,開啟車門的同時,也接過了草壁哲矢遞過去的車鑰匙,幫忙將車停泊到合適的位置。

一隻刺繡麵的、與旗袍同色的低跟圓頭鞋先踏上地麵,旋即,身形婉約、氣質溫和的女人先出現在近家人的麵前,她在人群中看到近和美子,朝她笑了一下,又轉頭看向對側。

身形頎長的男人著黑色修身西裝,紫色襯衫與領帶被整理得一絲不苟,他麵容冷峻,五官精致,單單隻是一個出場,就引得不遠處來往的其他賓客紛紛朝這邊側目,如同見到從漫畫走入現實的人。

結果下一秒,他就抬手打了個哈欠,古典冷美人的那股精致氣息瞬間消失不見,但這極致反差沒讓旁人覺得失望、反而令不少貴婦露出了笑容,紛紛好奇這位究竟是哪家的貴公子,骨相能這般好看、人還能這麼可愛。

“近朝顏。”

雲雀恭彌放下手,往女人的方向走了兩步就停下,在不明真相的路人們因為他的反差萌大呼可愛時,他卻已經對此處草食動物成群結隊的過高濃度感到不爽,於是出聲道,“快點。”

之前從他們的對話裡大概猜出他倆目的的草壁哲矢心情複雜,看了眼近宏衛門身邊已經走來的助理,遲疑片刻,不太確定自己還要不要走個見麵的正常流程。

但那邊的人已經走到他麵前,率先開口:“你好,草壁先生,我是近社長的總助,此次代表……”

被催促了的近朝顏看了眼旁邊還算正常的商業會麵進程,又看了看雖不至於人來人往、但畢竟是在室外場合的近家一大家子人,似是不太適應在這種氣氛裡發難,所以抬頭看了眼身邊的男人,小聲問:

“要不……就再等一會會兒?”

“畢竟可以賺一點錢耶。”

雲雀恭彌看著這個剛簽完股份協議、就已經開始為集團盈利操心的小鬆鼠,雖未應聲,但鳳眸眸光卻柔軟稍許,如穿林而過的清風拂動溪水時吹出的漣漪。

恰在此刻,近宏衛門卻一杵手杖,朝著那邊有些目中無人、氣氛黏糊的夫妻方向說道,“雲雀朝顏,你打算什麼時候帶著你的丈夫過來與你父親見禮?”

女人始終背著手,像是有些拘束那般,此刻被他的話轉走了注意力,便徑自往他那邊走了兩步,自己都沒發現此刻漫不經心的樣子、與雲雀恭彌平常目中無人的模樣有多像。

“見禮?”

“我可以跟你提前打招呼,但他的話你就彆想了。”

站在她麵前神色威嚴的男人眉頭一皺,下一刻就在周圍妻兒子女的目光裡,高高揚起了手杖——

銀光於眾人眼中掠過,是近朝顏將一直藏在身後的浮萍拐舉起,擋下他迎麵而來這一下的動作。

此刻,已經走到附近樹下,在和西裝上衣口袋裡鑽出來的雲豆親昵互動的男人勾了勾唇,徐徐出聲喚了一句:

“近朝顏。”

“嗯?”

用浮萍拐反手一抽,在近宏衛門全沒反應過來之時,已經一拐將對方下頜打碎、甚至擊飛的漂亮女人條件反射地轉頭去看他,聽見男人慢吞吞地提點:

“他打你就不挑場合和日子。”

還沒適應這種強者能夠隨心所欲、具有規則製定權和話語權世界的小鬆鼠聽完頓悟,“是哦,那我剛才真的太客氣了。”

她現學現用,在近家其他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追上去開始新一輪單方麵對渣爹的痛毆,場麵瞬間變得格外暴力,就在這時,近家的其他人、還有附近的酒店賓客、警衛都朝著這邊而來。

“哲。”

站在樹下,半邊身體被娑動陰影覆蓋,唯有灰藍色眼眸格外明亮的男人如同在暗處掠陣的猛獸,明明頭上還頂著可愛的嫩黃小雞,卻已經不疾不徐地吩咐:

“給她清場。”

“是,恭先生。”

對處理此事格外得心應手的草壁哲矢麵不改色地上前,先攔下安保人員,三言兩語過後,安保們便驚懼地變了目光,改為帶著附近其他的富貴人士離開這處場地,酒店方麵更是將這片停車處都從外圍幫忙封了,保證沒有閒雜人等再靠近這一片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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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

近家的兩個兄弟在最初的震驚過後,本來還想上去試著勸一下,結果隻是被女人手中的武器在咫尺處揮過,就已經一個嚇得雙膝發軟、一個抱頭痛哭流涕叫救命……

至於近夫人與長女,則是不知何時互相攙扶著在旁邊臉色發白地站著,在最初試圖讓安保幫忙、如今卻叫天天不應之後,她們對這種情況已經傻了。

全場最為鎮定的當屬近和美子,她甚至還走近看了一眼,“哇”了一聲,在近朝顏終於停歇的空檔裡乾巴巴地拍了兩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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