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就有些忘了動作,正在用過往其他舞蹈的記憶糊弄,此刻被雲雀的動作一嚇,本來還倒掛在鋼管上,這一個沒注意、繃緊的肌肉放鬆下來,下巴著地栽落在台上。
“咚!”
話筒裡傳出清脆的一聲響。
第一排的澤田綱吉略有些擔憂地傾身去問,“沒事吧,藍波?”
早就表演完魔術、此刻就坐在他身邊的獄寺隼人皺著眉頭,麵上寫滿了嫌棄,“我就知道這蠢牛沒有一次能正常完成表演,十代目,我這就上去把這個給您丟人的家夥拎下來。”
澤田綱吉:“呃……”
他神色微妙,而台上的藍波在最初被疼痛侵襲過後,忍無可忍地跳了起來,捂著下巴,眼睛裡出現打轉的淚光:“要、要忍耐……哇藍波大人不忍了,嗚嗚嗚嗚!”
藍波哭著跑到台側,節目表演匆匆結束,但即便是有這樣的插曲,女賓們也不見絲毫幻滅神情,不少人匆匆提著裙擺要往幕後跑,各個都想去安慰這位哭泣的帥哥。
完全沒看到藍波節目鏡頭的近朝顏遺憾歎氣,隻能看嵐部乾事上台繼續走流程,宣布下一個節目是加百羅涅的表演。
等到雲雀恭彌回來之後,她看見對方手裡端了杯熱水,訝異地睜大了眼睛抬手去接時,竟然還被塞了一片止痛藥。
“……你從哪裡找的這些?”近朝顏好奇地問。
“讓你管家送的。”
知道他剛才出去做了什麼之後,女人難得生出一點不好意思來,後知後覺察覺到自己給他添的麻煩,在吃了藥、喝過熱水之後,重又去拉他的手,主動且誠懇地保證:
“我下次生理期前一周爭取不吃任何冷飲。”
非常熟悉的保證。
雲雀恭彌漫不經心地想,上次、上上次因為冷飲引發不適的時候,這隻小鬆鼠也是這樣信誓旦旦地擔保的。
結果呢?
“沒關係。”他格外平靜地應。
男人這副不以為意的姿態讓近朝顏都震驚了,沒想到他能如此寬容,登時感動不已,抬手抱著他的脖子,用麵頰和他貼了下,“老公,我好喜歡你哦。”
雲雀恭彌坦然收下她的討好,狹長鳳眸裡也漫起淺淺笑意,神色看著溫和不已,實則在心中補充完剛才的那句話:
沒關係,等這次過去,他會有辦法讓她長記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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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熱?”
加百羅涅的成員多才多藝,確實滿足了近朝顏對國際高端藝術形式的追求,不過好聽的大合唱才到一半,台下的觀眾就有些坐不住了。
“誰把中央恒溫的空調調錯溫度了嗎?”
“雖然外麵才十二度,但是室內這麼多人、完全沒必要開暖氣吧?誰去找彭格列的工作人員問問?”
燥熱總難免使人變得躁鬱幾分,近朝顏聽見這些動靜,好奇地轉頭往後排看去,在轉回來的時候見到前排有嵐部乾事神情為難地往獄寺隼人還有澤田綱吉那邊過去。
邊走,目光還敬畏又恐懼地往她這個方向瞥。
“?”
感覺到那個不認識的人投來的目光,逐漸暖和起來、感覺肚子也不太疼的近朝顏好奇地左右看了看,確定他看的人就是自己之後,有些不解地揚了下眉頭,直視回去。
對方立即觸電般轉開了視線,然後低聲跟詢問情況的獄寺隼人彙報:
“獄寺大人,空調溫度——”
“是雲守調的。”
獄寺隼人:“?”
他捏緊了拳頭,甚至因為這升高的溫度想抬手鬆領帶,但又礙於場合忍住了,隻咬牙切齒地吩咐:“你去問那家夥是什麼毛病?身體虛成這樣嗎?”
嵐部乾事:“!”
他聽得表情空白,額間情不自禁滲出汗來,在心中瘋狂搖頭,這種話他要是真的給雲守複述完……估計自己也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吧。
被獄寺的命令驚到舌頭打結的乾事忐忑地應答:“因……因為……雲守說他夫人……怕冷……”
“那就讓他老婆多穿兩件!把空調給我調回去!沒看到十代目都熱出汗了嗎!”
獄寺隼人毫不猶豫地應。
倒是坐在旁邊的澤田綱吉神情微妙,忽地回想起來被傳送的一段十年前的記憶,大概是關於彩虹之子測驗時近朝顏生理期,雲雀學長因為照顧她、短暫地饒過他周末闖入學校這件事。
而且第二天,近朝顏被雲雀用機車送來學校、在課堂上整整睡了大半天過後,整個並盛中學都知道委員長的女朋友身體不適。
而十年前的他當時也被迫了解了一些生理期故事。
如今……
澤田綱吉揉了揉額角,無奈猜到原因,也不願看到左右手跟這位不講理的寵妻狂魔對上,乾脆將獄寺隼人給按回來:
“算了,獄寺。”他說,“其實我也不是很熱。”
隻不過有點飽而已。
與此同時。
同盟家族成員們也從彭格列安排在演出廳附近的人員那裡得知空調溫度升高的原因,不少人聽完就露出離譜表情,但當視線看向那位安然坐著、神情冷傲的男人,想到他“最強守護者”這個名號之後——
他們敢怒不敢言地從心坐了回去。
不、不就是狗糧嗎?
這碗他們先乾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