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經曆這個步驟誒,”近朝顏順著他的目光看到自己手上的婚戒,舉起左手晃了下,“這是我在結婚之後訂的啦。”
“你究竟為何選擇跟他結婚……?”瑪蒙不可思議地吐槽道。
說來你們不信——
我跟他第一次見麵就已經是他老婆了呢。
近朝顏在心中如此想著,卻沒有將那些過於複雜的事情說出來,讀著他們“這種人到底怎麼找到老婆的”表情,說出了自己將這段婚姻存續的理由:
“因為我很愛他,他也很愛我。”
就在她話音落下的時候,身邊的空氣忽然出現波動,走廊光線變得曲折,如時空間發生遷移折躍,近朝顏第一時間看過去,在這扭曲的空間裡,看到漫開的淺淡粉色煙霧。
她意識到什麼,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甚至顧不得和他們的視頻,定定注視著煙塵彌散處的中央。
一道頎長的陰影出現,在塵埃流散、光線逐漸恢複的時刻,柔軟短發,黑色西裝,近朝顏閉著眼睛都能描摹出的身形最終拓入她紫色如水晶的眼眸裡。
來人籠著瑩瑩微光,似以獨特形式才能留存於這異界,丹鳳眼裡的光都變得飄渺,但當他看向近朝顏的時候,陡然溫柔下來的神色卻昭顯他獨一無二的身份。
雲雀恭彌朝著她探出左手,無名指上與她成對的金色婚戒熠熠生輝,問出在這短短時間後重逢的第一句話:
“肚子痛嗎?”
小鬆鼠呆呆地搖頭,本能地抬手搭上他的掌心。
溫暖從對方的手心傳遞過來。
“你……你怎麼會來?”她明明記得兩個相同的人是不能同時存在於一個空間的。
雲雀恭彌將她拉到身邊,垂下眼簾打量著她,自然而然地應,“不是要我接你?”
近朝顏:“!”
當女人觸碰到他的時候,那幽幽光芒便從他身上覆蓋過去,原本溢開的十年火箭筒煙霧不知何時朝他們聚攏,走廊才剛恢複的正常光線,重新開始閃爍起來,像是打破鏡麵碎成千層。
“那就祝你們在原本的世界長長久久吧。”reborn見到這情況,相當自然地又抿了一口咖啡,如此說道。
雲雀恭彌這才將注意力分了點到旁處,看見這種形態的reborn,柔和的神色並未收起多少,理所當然地應,“謝謝,小嬰兒。”
也就是在這會兒,通訊視頻裡的迪諾還有巴利安的其他人才如夢初醒般,認出這個雲雀並非此世界的存在,紛紛同他打招呼。
“恭彌,你婚戒挺漂亮的,不過才剛來就要走嗎?”
“嗨~其他世界的彭格列雲守,你右手腕上是什麼新武器?”
他與這些熟麵孔略一頷首當作打招呼,額外回了迪諾一句,“因為時空間法則,我不能停留太久。”
近朝顏便趕緊和他們揮手道彆,“再見啦各位!很高興見到這個世界的你們!祝你們一切都好!”
粉色的煙霧越發濃鬱。
終於將他們二人的身形都湮沒。
等到走廊的光線這次再恢複明亮的時候,原地已經沒有近朝顏的身影了,唯有魯斯利亞驟然一拍手,“糟糕~還是忘記問他們的結婚原因了,這樣我們怎麼給這個世界的雲守找對象呢?”
“問了也沒用——”
Reborn很淡定地給自己續了一杯咖啡,想到剛才這個雲雀出現時全部心神都在近朝顏身上的模樣,勾了勾唇,出聲道,“愛情的奇妙之處就在於諸多偶然條件碰撞之下形成的奇跡,不是每個雲雀都能遇到這樣一個值得他違逆時空法則也要帶回家的人。”
-
原本世界。
回到那片熟悉的、仍殘餘滿地彩色飄帶的樹林時,近朝顏才從這趟意外的時空旅行裡回過神來,但比她更鬆一口氣的是入江正一他們:
“還好你們都沒事。”
“雲雀先生,剛才這個嘗試真的太冒險了,而且你在那個時空停留的時間實在太長,身體可能會出現一些後遺症。”
才剛鬆下心神的女人登時緊張了起來,瞪圓了眼睛問,“什麼後遺症?”
她還沒鬆開跟對方相牽的手,這下掌心情不自禁攥緊,著急地盯著入江正一看,心中暗自懊惱自己先前為什麼要在BOOK跟雲雀恭彌撒嬌讓他來接,如果不這樣的話……
“不會有大礙啦~”
白蘭從旁邊湊過來,讓一直藏在近朝顏袖子裡、因為失去火炎補充所以縮小了一大圈的白龍重新飛回他身上。
近朝顏立即對他怒目而視,還沒來得及動手揍他,就聽旁邊“怦”一聲響,才剛經曆兩段奇妙旅程、對這動靜存在PTSD的小鬆鼠條件反射往旁邊避開讓出稍許。
然後她後知後覺意識到——
這次出現變化的人並不是她。
掌心牽著的溫度落空,女人轉頭去看,緊張地盯著那片粉色塵霧,直到它慢慢被冬日冷風吹散,在周圍圍過來的其他夥伴注視下,站在中央的人終於露出真麵目。
“這是……雲雀學長?”
“噗,好可愛。”
“這是我們可以看到的畫麵嗎?”
“真沒想到……他居然還有這幅模樣。”
“雲雀先生打小就好看呢。”
……
四麵八方的注視目光頭一次讓雲雀恭彌感覺到不適。
他冷著臉站在原地,但哪怕他再殺氣騰騰,也改變不了如今他三頭身的袖珍高度,柔軟短發擋住鼻梁,白皙臉蛋圓圓嫩嫩的事實。
原本剛好的西裝如今套在他身上,袖子長出的一大截都落在地上,褲腳也堆疊鬆垮,他像是個被裝扮了大人衣服的小雪娃娃,尤其是一張臭臉與這精致模樣的反差,無端就惹人憐愛。
他卻偏要用這種狀態以自認為凶惡的目光警告這些聚攏的草食動物,“再看就咬殺你們。”
可惜。
頂著這幅毫無殺傷力的外觀,連一貫讓人懼怕的“咬殺”都變得可愛不已,彭格列眾人雖然給麵子地後退了一步,但看向他的眼神仍帶著笑意。
藍波甚至很認真地和一平討論要不要把自己過年剛得的限量版巧克力送給他,作為對雲守曾經關照過自己的報答。
近朝顏心都要被融化了,剛才對後遺症的擔憂被擠到角落,她隻有些不太確定地出聲喊道:
“……老公?”
“嗯。”
約莫隻有五歲大的小男孩雖然臉色仍舊難看,卻還是應答了她。
白蘭湊到她旁邊,看熱鬨不嫌事大地攤手,“你看,小朝顏,我就說不用擔心吧~這趟意外旅行你也不是沒收獲的唔——”
他話音止於近朝顏一個標準的下勾拳。
神清氣爽的女人終於報了之前的火箭筒之仇,問過入江正一他們關於這個後遺症的持續時間和大概症狀之後,知道他大概在一周內都可能隨機變成不同的年齡狀態,便蹲到黑發男孩的麵前,對他伸出手:“我抱你回去吧。”
雲雀恭彌條件反射想說不要,但自己才剛往前走一步就差點被衣褲絆到,臉色更難看了些。
近朝顏直接將他抱起來,學著他以往安撫自己的動作,摸了摸他的腦袋,本來想說點什麼,卻因為他這個狀態的頭發手感太好,下意識又摸了摸。
“……”
懷裡的黑發男孩忍了又忍。
終於沒忍住,他冷下聲警告道,“近朝顏。”
聽見這一貫清越的聲音變得柔軟且奶,小鬆鼠極其配合地應,“嗯?”
“彆再摸我的頭。”
“再摸最後一下?好不好嘛?”
“……”
在男生沉默的縱容裡,近朝顏過足了手癮,眼見已經走入雲雀基地,正想開口跟他說點什麼事情,卻覺對他這稚嫩可愛的麵龐撒嬌好像不太對勁,於是她清了清嗓子:
“恭彌……商量一件事可以嗎?”
“嗯?”
“我現在對著你這張臉叫‘老公’好罪惡啊,可不可以換個稱呼?”
小男孩繃著臉看她,灰藍色的鳳眸並無成年時候的銳利,棱角稍顯圓潤,故而再板著臉也給人一種近似鹿眸的可愛感:“你想換什麼?”
近朝顏鼠膽膨脹,試著叫了一聲:“……兒子?”
雲雀恭彌表情空白了一秒鐘。
等反應過來這是什麼離譜稱呼之後,他神色冷峻、麵無表情地盯著抱著自己的女人,一字一頓地道:
“你再說一遍?”
“那,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