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18番外:並盛高中二三事(2 / 2)

近朝顏:“……”

謝謝,她這就打道回府。

看見不遠處漆黑的山坳在這夜色裡如擇人而噬的猛獸,在沒有朋友慫恿的時候,她的膽量立刻縮回原本大小,毫不猶豫地編輯消息,打算把這次主角團的試膽大會給鴿了。

因為來到的地方就在並盛墓園的附近,甚至她都在山腳下了,所以路上沒有任何人,隻有野生蟲鳴在盛夏鼓噪,還有一團團飛蚊在稀疏、破舊的路燈下聚集出一小片黑影。

小春對她的放鴿子行為表示驚詫,給她回了一個電話問她,“咦,朝顏你不來了嗎?”

“嗯,我太害怕了,我膽子特彆小,在這個季節我都不敢一個人去到墓園和你們彙合。”近朝顏老老實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小春雖然萬分遺憾,但也對此表示理解,電話那邊還在說著話,近朝顏沿著下山的路走時,忽然聽見一陣飆近的轟鳴聲,她剛想應答,就被迎麵開的遠程燈晃了下眼睛。

聲音在嗓子眼裡一頓。

她還想開口的時候,那些遠程車燈已經逼近,甚至其中一道就在她身側近距離掠過,如飛馳而來的蒼鷹,爾後在與她錯身時,車上有人做了個動作,輕而易舉地將她掌中手機揮落。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換過本土電話卡、陪伴她許久的舊手機在她身後半空中揚起一道弧線,很久才落在地上,發出重重的一聲:

“啪!”

她心中一驚。

心跳聲狠狠撞在鼓膜上,預示著一點不詳危機的到來。

仿佛為了映證她所想,後方接踵而至的幾輛摩托炫技似的,在即將靠近她的時候交錯變化了前行路線,同時在她的身側掠過,坐在車上的男人們發出起哄般的怪叫聲,在這深山口回蕩,驚起旁邊樹林裡看不清模樣的飛鳥。

冷靜。

近朝顏,冷靜。

她心知自己恐怕遇到了喜好深夜飆車的不良們,並且莫名引起了這些人的注意力,這時候手機摔壞了、附近近的地方也看不到住戶與人煙,她要用什麼樣的辦法求救才行呢?

-

並盛墓園門口。

浦春看著突然被掛斷的電話,發出疑惑的聲音:“誒?”

“怎麼了?”京子出聲問她。

“剛才朝顏跟我說她到了山腳下覺得害怕、來不了了,我打電話問問她是怎麼回事,畢竟reborn約了雲雀過來,阿綱先生他們也有個不錯的助攻計劃,但朝顏和我說話說到一半,莫名其妙地掛了電話呢。”

一平想了想,“信號不好?”

“我試試打回去看看……”小春嘟囔著,重又撥號了兩次,但每次都隻剩下忙音,她看了看天色,心中湧出一個不太妙的猜想,下意識地去看澤田綱吉,“掛斷電話之前,小春好像聽到了……車子的引擎聲……像那種重型摩托……”

澤田綱吉立時一怔,“什麼?”

山本武麵色肅然下來,“她不會是遇上什麼事情了吧?我記得墓園背麵那個方向的路比較偏僻,如果她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一個人在這個時候可能會很危險。”

Reborn冷靜地接,“確實,現在的她還沒有任何自保能力。”

笹川了平揮著拳頭:“那還等什麼?情況極限危險啊!”

話音才落下——

一道很輕的火焰點燃聲響起。

棕發少年額間亮起澄亮死氣之炎,黃金瞳裡明亮不已,聲音十分冷靜地說道,“reborn,你聯係雲雀學長,讓他在墓園附近看看情況,這裡視野比較開闊,我去高空觀察一下,獄寺、山本、大哥,你們分頭順著幾個來處看看,小春、京子和一平留在原地,繼續給她打電話,不要走散了。”

與此同時。

墓園後山的偏僻山路上。

近朝顏的牛仔長褲被擦破一些,短袖上衣外露出的胳膊上也有些正在滲出血跡的細小劃傷,但她黑色眼眸裡並未因此升起任何叫那些不良們看了就感到興奮的恐懼。

作為獨自在山路上被盯上的孤身幼女,她實在是冷靜得有些過了頭。

以至於本來隻是想嚇唬她,等到她用那張漂亮的麵龐流下眼淚時,再停下來邀請這個女生與他們去酒吧喝一杯的不良們隻得陪這個看起來挺堅韌的小姑娘再玩兩圈。

直到領頭的將摩托在不遠處停下,唯有車上改裝過的、能夠在夜色山路裡也格外強烈的射燈聚在她的身上。

一道、一道、又一道。

六七輛摩托車發出刺耳的聲音,在狹窄的山路上,將她圍在了路當中,坐在車上的人有的是一個人,有的後座還坐著個揮舞著酒瓶、染著五顏六色頭發的酒鬼。

“小妹妹,晚上怎麼一個人出來玩呀?”

“好孤單啊,沒人陪你嗎?”

“來陪哥哥們玩遊戲怎麼樣?”

他們目光放肆地上下掃過她,讓人感到極其不適,近朝顏甚至連喉嚨吞咽的動作都覺得緊張,雙手掌心更是充滿了汗,但她知道,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能夠將這些不良們,一網打儘,使得他們在頃刻間失去威脅的時機。

方才002已經在她的腦海中提示過了,她之前沒對草壁哲矢他們推銷出去的水龍卷卷軸,看起來正好在這個場景使用,隻不過她自己不會水,也不知道能不能在這種效果恐怖的大型忍術會不會把她也乾掉。

但也好過被這些人渣們占便宜。

近朝顏打定主意,努力壓製著血液裡流動的恐懼與不安,不讓自己露出任何顫抖和害怕的表現,甚至連掌心都不曾有一絲發抖,就在卷軸出現在她手心的時刻——

兩道包裹著紫色火炎的黑色長鏈從不遠處的黑暗裡,以雷霆之勢來到這強烈的光照裡,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刻,力量強大的鎖鏈把她麵前的這些人或是掃到山路上,或是掃到了山壁上!

“撲通!”“怦!”

叫人聽著就覺後背發涼的骨頭與地麵撞擊聲響起。

摩托車也因為駕駛者的偏倒而變得四仰八叉,本來聚集在她身上、叫她都覺得有些灼熱的車燈朝著四麵八方晃去,最後有的亮向夜空,有的照向山路旁邊的樹林。

摔在地上的人痛苦地爬了起來,酒醒的酒醒、正常的倒是有些頭暈,但毫不意外的,他們都發出了難聽的謾罵聲,想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找死。

就在這時,燈光照耀處,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音響起,伴著很稚嫩的歌聲:

“綠茵蔥鬱的並盛~”

“不大不小中庸最好~”

近朝顏若有所覺,順著鎖鏈收回的方向過去,果然見到一道身批並盛外套,除卻紅袖標與內襯白衫之外、發色與衣服眼色幾乎能融進夜色裡的少年踏著光走到附近,目光不緊不慢地掃過周圍這些發出痛苦呻.吟之後,爬起來抽出小刀等武器的不良們。

“哇哦。”

雲雀恭彌勾起唇角,饒有興致地看著這群勇氣可嘉、敢對他亮出武器的草食動物們,“沒想到晚上出門還有這種驚喜,拿你們這群隻敢在深夜陰溝活動的老鼠骨頭來磨牙,雖然效果差了點,但也聊勝於無。”

改裝過的、末端方便脫離進行遠程攻擊的浮萍拐緊貼他修長的手臂線條,身形纖瘦的少年與這群氣勢洶洶的不良們形成了體型上的鮮明對比。

但發抖的卻是最先認出他的人,“老大,他、他好像是雲雀恭彌……”

“哈?”

“是那個,並盛中學的風紀委員長,雲雀恭彌……”

話音落下,剛亮出武器、個頭比雲雀高了不少的青年們集體陷入沉默,仿佛不知道這時候到底是報剛才摔下車的仇比較合適,還是乾脆認慫、直接跑路比較合適。

在他們猶豫不決時,站在兩道交錯燈光裡,身形都被映亮的少年灰藍色鳳眸微微一眯,“不過來嗎?”

他說,“那隻好我先過去了。”

他尾音落下的時刻,少年身形霎時間在他們的視線裡消失,等到反應過來時,十多道人影都被他用狠厲的力道擊飛了出去,猶如下油鍋的鍋貼似的,整整齊齊地再次被抽飛到了山壁上,震下一大片黃土灰塵。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才從牆上如貼畫般滑落。

雲雀恭彌略微動了動右手手腕,灰藍色鳳眸裡浮現森冷的笑意,這讓他在夜色裡猶如奪命的閻王,甚至為了配合這種恐嚇效果,他的浮萍拐上還冒出了層層閃爍寒芒的尖刺:“我數到秒,還沒站起來的,會被我徹底咬殺哦。”

落在地上、不知被他剛才那一擊打斷幾根骨頭的青年們見裝死不行,齜牙咧嘴地發出痛苦聲音,有個臉撞上山壁的膝蓋一軟,跪了下來:

“對、對不起,我們隻是路過,求求你饒了我們吧……”

黑發少年微微笑著說出自己的回答:“一。”

“我們不敢了,我們再也不敢了!”

“二。”

“我們下次再也不——”

“怦!”

雲雀恭彌乾脆利落地揚起浮萍拐,擦著對方麵容而過的攻擊讓那人發出讓人牙酸的頜骨碎裂聲,以此來代替他的第個數。

求饒者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再發不出聲息,唯有自他浮萍拐尖刺上落下的一滴血色掉在塵土微揚的山路裡。

噠。

發出的聲響雖然不大,卻也足以令剩餘的飆車青年們肝膽俱顫。

他數著還沒站起來的人,仍是遊刃有餘的態度,甚至還有空去看自他出現之後就愣愣站在一邊的近朝顏,打量過她身上的那些傷勢之後,又注意到什麼,回頭朝著身後的天空看去。

在那裡,剛使用死氣之炎趕到的澤田綱吉利用柔屬性火焰停在半空,意識到不再需要自己出手之後,他冷靜的目光在雲雀恭彌和近朝顏之間轉了一圈,最後衝這位雲守無聲頷首。

-

澤田綱吉重又飛回了墓園。

緊張的小春立刻湊了上去,“怎麼樣了阿綱先生,找到朝顏了嗎?”

“嗯,”他點了點頭,解除死氣之炎的模式,拿出手機想給獄寺、山本他們打電話,將人給叫回來,下意識地看向在旁邊墓碑上站著的reborn,“她確實遇到了一點麻煩,不過雲雀學長已經及時趕到了,所以現在沒事。”

“那就好……”

女生們都鬆了一口氣,一平關切地多問道:“朝顏姐姐有受傷嗎?”

距離太遠,澤田綱吉沒有看到什麼受傷痕跡,他便說應該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輕微傷,等到獄寺他們也回來之後,想到雲雀恭彌與近朝顏已經彙合,今晚的試膽大會的額外目的達成,reborn便提議:

“來都來了。”

“那就做完遊戲再走吧。”

正想借口時間太晚提前溜的澤田綱吉:“……”

山路上。

近朝顏看著那些最終出氣多、進氣少的不良們此刻媽來了都認不出的慘狀,心中有種極其舒適的暢快感,正想走過去將自己的手機撿起來,但剛才緊繃的神經如今驟然放鬆下來,似乎判斷環境已經安全了,於是亂序的心跳、驚恐的汗水、脫力的恐懼就都襲來——

她剛放鬆走出一步,就讓剛才山壁上被震落的碎石子絆到,腳下一崴,整個人跪到了地上。

膝蓋“撲通”脆響。

讓正好想跟她說話的黑發少年略微揚了下眉頭。

他說,“哇哦。”

還沒過年就行此大禮的近朝顏:“……”

殺了她吧,就現在。

讓她也歸於塵土好了。

社死的氛圍環繞著她,她絕望了好一陣,掌心才撐著地麵粗礪砂石,想要重新站起來,但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於是整個人結結實實地跪了回去,第二聲脆響的時候,她甚至都能開解自己:

還好平時牛奶喝得夠多,還好她仍在長身體,骨頭沒那麼脆,膝蓋應該沒什麼事。

但也太疼了!

接連被她跪了兩次的少年收起武器,雙手環胸,噙著未散的笑意,挺有興致地打量著她,猶如大發善心般的提醒,“近朝顏,心懷感謝的話,一次就夠了。”

剛擺脫社死的近朝顏:“……”

為什麼!

為什麼這種丟人時刻要被一個帥哥一而再、再而地看到啊!

雖然這個帥哥剛救了她,但他現在正在肆無忌憚地看她笑話啊!

近朝顏默默地把到嘴邊的“腿軟”內容咽了回去,帶著疼出的淚花,嘴硬地接,“對,實在是太感謝了,委員長!”

沒想到他之前在夏日祭攤位上收了保護費,就真的出手保護了她qaq

同人文真好!

感謝這個同人文作者將雲雀恭彌寫得這麼溫柔!

聽見這熟悉的稱呼,少年神色略動,沒再說什麼,抬手接住在半空中降落到指尖的雲豆,在嫩黃小鳥用黑漆漆小眼睛打量近朝顏的時候,他同樣看著那個黑色頭發的女生。

對方明明連身體都還在控製不住地顫抖,卻已經撿起了屏幕碎裂的手機,小心地拍了拍上麵沾染的塵土,又吹了吹,對他再次認真道謝之後,就轉過身想要這樣走下山去。

她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他繼續幫忙。

或是治傷、或是送她回家。

這隻小動物不會跟他撒嬌耍賴,不會對他露出那種溫和的眼神,不會因為討厭下雨就要他幫忙撐傘,也不會因為錢財受到損失就在他麵前哭,明明害怕得在發抖,卻也沒有向他展露出更多的脆弱。

他明明已經確定了,這個近朝顏和他在十年後遇到的是同一個——

可此刻。

他又如此清楚,她們不同。

不光是年齡、瞳色這些顯而易見的外表。

還有內裡。

因為她不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