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3(2 / 2)

天上飄著小雨,寒意透過薄薄的衣衫,一路浸入骨子裡。她靠在冰涼的墓碑旁,思緒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對於安琪而言,傑森·托德不是墓碑下永遠沉睡的那個人,而是記憶裡仍舊鮮活的人影,他們在不久前還通了電話,少年的聲音裡滿滿都是欣喜,還計劃著回到哥譚後就帶她去動物園玩。

死亡原本平常,每個人都無可避免的要走向這個結局,前世在醫院,安琪也見識過無數的死亡與分離,可是……女孩有些疲憊的閉上眼。

她的心太軟,麻木不起來,無論見識多少次,都會控製不住的難過。

她還是如此幼稚,厭惡死亡,也厭惡分離。

——“瑪麗,你覺得‘家人’這種存在究竟意味著什麼?”

——“就是無論如何都會再次相遇啊。”

可他們不會再相遇。

安琪很想哭,所以她也真的哭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得整個人都扒著墓碑毫無形象。

墓園外,布魯斯·韋恩站在車邊靜默的抽著煙,提姆·德雷克深深歎了口氣,重新坐回了車內。

副駕駛是彼得,後排坐著迪克還有提姆,三個人都不說話,一種難言的沉重氛圍逐漸在車內蔓延。

“瑪麗要出來了。”大概十分鐘後,迪克出聲道。

與此同時,布魯斯也坐上了旁邊的另一輛車。

這種時候,他並不會出現在安琪麵前,因為他相信女孩絕不願看到他。

“我們走了,你好好陪陪瑪麗。”說完這句話,提姆就下車走到了布魯斯的那輛車邊,兩人就像來時那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安琪紅著一雙眼走出墓園,就在他們三人離開後不久,一位穿著夾克衫的年輕男人輕車熟路走到傑森·托德的墓碑前,彎腰拾起了那支白玫瑰。

淺淺的歎息聲,很快就被風吹散了。

“……傻妹妹。”

……

事情麻煩了。

回歸正常生活後,安琪發揮自己聰明的小腦瓜,認真思考了目前的狀況。隻要腦洞大,什麼都不怕,多世界融合這種情況並不是天方夜譚,而且主世界也自動修正了她的經曆還有記憶。現實如此,她當然可以根據已有情況進行有理推測,大膽猜想,難受的是,從神秘之地裡出來後,安琪就聯係不上係統了。

說話沒人應答,絞儘腦汁想再進一次門內世界也沒辦法,好的是奶媽技能還在,不至於完全抓瞎。

心裡有太多疑惑需要解答,偏偏解題人一言不發就搞失蹤,弄得安琪非常被動,她努力調節著自己的心態,按部就班的進行正常生活,就這麼過了半個多月,才算是有了實感。

之前這段時間,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安琪一直沒回哥譚,傑森出事後,記憶裡自己的一言一行確實非常符合她的個性。安琪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是個挺懦弱的人,因為她從不殺人。

跟蝙蝠俠恪守的“不殺”準則不同,或許是受到前世影響太深,她做不出這種事。

安琪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接受新的人生,以最大的努力去幫助他人,也以最樂觀的態度麵對所有挫折困苦。

她隻是……不殺人,哪怕對方真的該死。

最初那段時間,安琪的情緒非常不穩定,懊悔還有強烈的自責感裹雜著她,她覺得自己必須要為傑森做些什麼,她也知道一命換一命才是最公平的做法。

很多時候,她覺得難以理解。

為什麼世上會有小醜這種存在?為什麼有人能從傷害其他人這種行為裡感覺到快樂?

小醜是混亂與邪惡的集合體,他惡劣、瘋癲。

他從不畏懼死亡。

要想懲罰一個人,就一定要戳中他的痛點,就像小醜知道傑森的死一定會對他們造成極大的傷害。

那麼,怎樣才能戳痛他?怎樣才能讓他感受到她心底哪怕十分之一的痛苦?

安琪想到了答案。

拒絕他,違背他。他想要絕望與瘋狂,她就要創造希望,堅守秩序;他堅持人性是醜惡的,人類充滿罪惡,她就要套上耶穌光環,讓他看看人心的光明麵有多閃亮。

阻止他,妨礙他,反駁他,刺痛他。

總之就一句話:竭儘所能的惡心他!

就算不能惡心死這個人,也要扒一層皮下來!

有了初步的計劃後,安琪回了趟哥譚,她從管家爺爺那裡得知哥譚近段時間出現了一位叫做紅頭罩的人物,致力於以最殘忍的手段解決那些罪犯,這與蝙蝠俠的理念嚴重不符,所以布魯斯·韋恩正在設法抓住對方。

安琪並沒對這件事做太多的評價,她不認為布魯斯是“聖母”,也不覺得紅頭罩的行為過分。

——如果這個人能把小醜殺了,她一定舉雙手表示感謝。

接下來這段時間,安琪一直在明裡暗裡關注紅頭罩的情況,他針對的那些人確實都是臭名昭著的罪犯,有的人犯下的罪真是死一千遍一萬遍也不為過,在安琪看來,這是個亦正亦邪的人物,絕不是完全無害的,但她竟然詭異的產生了一種想和對方合作的念頭。

哥譚的超級罪犯還有神經病實在太多了,彆的人,安琪都不想關心,她關心的隻有小醜一個。

不把對方狠狠整一頓,她實在氣不過。

想和紅頭罩聯手的念頭越來越強烈,反正她也有底牌可以保證自己的安全,難受的是,紅頭罩的行蹤一直都是捉摸不定的,裝備齊全的蝙蝠俠都找不到他,更彆說安琪這個小白了,幾天過去,安琪的心情也逐漸焦躁起來,這時,老天爺突然發了善心,她沒辦法聯係上紅頭罩,老天爺就把這個人主動送到了她麵前。

巷子裡雜七雜八躺了四五個人,有的還在哼哼唧唧喊疼,安琪冷笑一聲,抬腿踹了過去。

紅頭罩下手賊狠,哪怕他們什麼都沒來得及做,隻是說了幾句流氓話,就差點沒了命。

安琪抬頭看了看對方,從剛剛開始,他就一直沒說話,整張臉隱藏在紅色的頭罩下,安琪完全猜不到他現在是什麼表情。

“……謝謝你。”

據管家所說,紅頭罩作風惡劣,性格更是暴躁,怎麼看都不像是沉默寡言的人,現在聽到安琪的道謝後,卻隻是默默點了點頭,轉身就想離開。

“等等!”安琪連忙攔住了他。

“我知道你是誰。”女孩深深吸了口氣,“這麼說可能有點厚臉皮,但是能不能拜托你幫我一個忙?”

安琪想做的事,布魯斯不會允許,紅頭罩與她非親非故,沒理由幫忙,所以安琪也準備好了回禮。

她知道暴露底牌意味著什麼,可她不在乎。

為了傑森,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當然,安琪也有自己的考慮,紅頭罩隻是喜歡用殘忍的手段打擊罪犯,可他從不會對無辜的人下手,換個方麵想,當奶媽幫助對方,也是在幫這座城市。

安琪低聲說出了自己的請求,出於她預料的是,紅頭罩並沒有拒絕,他甚至沒問安琪為什麼要綁架小醜,隻讓她在旁邊的廢棄工廠裡等著,然後就以最快的速度把小醜從阿卡姆瘋人院裡帶了出來。

真的,安琪很久以前就有這種想法,阿卡姆瘋人院根本就不該叫這個名字,阿卡姆·來去自由·根本關不住人·瘋人院不是更適合嗎?

小醜還是那副十年如一的打扮,臉上掛著笑,像是非常期待接下來發生的事。

“噢,布魯斯·韋恩的小女兒,你想做什麼?殺了我替你哥哥報仇嗎?”

安琪沒說話,反倒是站在她旁邊的紅頭罩身子僵了一下。

工廠內十分寂靜,甚至能聽見呼呼吹過的風聲。安琪從角落裡拿起一根棍子,慢慢走向了小醜。

紅頭罩:“你想做什麼?”

回應他的是重重打在小醜身上的一棍。

“這一下,是為了傑森。”女孩一字一句道。

一下,兩下,三下……安琪每次將棍子重重抽到小醜身上,都會重複一遍相同的話。

“這一棍,為了傑森。”

“這一下,是為了傑森。”

站在她身後的紅頭罩徹底失去了語言。

也不知過了多久,女孩終於放下棍子,她從貼身的背包裡拿出一罐辣椒,又拿出兩瓶貼著綠色標簽的水。

“一個人在外麵走總得準備點趁手的武器。”

這句話是解釋給紅頭罩聽的。

說句實話,他不明白辣椒還有水怎麼能當成武器,當然,下一秒他就懂了。

辣椒是安琪專門網購回來的魔鬼椒,一小隻就能辣的人懷疑人生,她扒開小醜的嘴,把那一整罐辣椒全都倒了進去。

小醜開始瘋狂掙紮,紅頭罩見狀,立馬走過去,貼心的幫安琪按住他,女孩感激的看他一眼,毫不猶豫擰開瓶蓋,把一整瓶白花蛇草水都灌了進去。

“嘔”的一聲,小醜直接吐了出來。

安琪嗬嗬一笑,說:“浪費糧食是可恥的。”

然後就把另一瓶也灌了進去。

紅頭罩:“………”

這也太凶殘了。

作者有話要說:傑森·紅頭罩·托德:麵上震驚,心裡暗喜.JPG

妹妹真好555。

其實我在寫墓園那一段的時候還挺難受,雖然我知道傑森已經複活了,但就是控製不住的難過,不過寫完這章後就不難過了,感覺還挺溫馨的哈哈哈(小醜:溫尼瑪的馨!勞資都吐了三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