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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鬼就是鬼,再漂亮也是表象。

鬼魂這種生物在人間停留久了,無論它一開始有多善良多溫順,慢慢都會變得醜陋且充滿憤怒,更彆說這個白衣女孩生前受到過那麼可怕的折磨。

褪去美好的假象,呈現出來的就是可怖又驚駭的真實。

兄弟倆曾經處理過這樣一樁案子:年輕姑娘撞破了男友的出軌現場,情緒激動地開車離開時又不小心遇到車禍,當場身亡。

她的父親不能接受女兒的死亡,在棺材裡刻畫了可以讓人“死而複生”的希臘咒文,女兒確實回來了,以不人不鬼的身份。迪恩還有山姆想要撥亂反正,女孩卻不願意回到棺材裡,哪怕她已經害死了自己的男友。暗戀她的一個男生之前一直都在設法隱瞞她的存在,直至女孩提出殺死兄弟倆的想法,他才幡然悔悟,想要讓她回到該去的地方,最後卻被女孩扭斷了脖子。

麵對鬼魂的時候,永遠都不能放鬆警惕——這是兄弟倆經常會對安琪說的一句話。

人念情,鬼卻不會,他們走過那麼多地方,處理了那麼多案子,幾乎很少會看到鬼露出善良的一麵。

人鬼情未了?壓根不存在的。

精神病院的案子結束後,溫徹斯特兄弟倆又馬不停蹄跑去了密蘇裡州,同行的還有快銀。約翰並沒跟去,安琪猜測他是不想圍觀親兒子的戀愛現場。

——發生在密蘇裡州的詭異案件牽扯到了迪恩的前女友。

快銀十分八卦,抵達密蘇裡的當天就給安琪發了短信,吐槽迪恩見色忘友(弟),直接把他還有山姆扔到賓館,一個人去見妹子了。

安琪回:多出去走走,說不定就能碰到命定之人。

快銀答:走著呢,可能是上帝嫉妒我太優秀,不願意把我未來的老婆放出來。

安琪沉默兩秒,回:也不一定是老婆。

快銀憤而結束通訊。

安琪忍著笑放下手機,又順手拿起另一邊的吹風機,這時,走廊外突然有人敲門,她濕著頭發過去開門,門口站著笑容燦爛的小蜘蛛,他的視線在安琪頭發上掃了一圈,“額,你剛洗了頭嗎?”

“對啊。”安琪轉身往裡走,伸手去拿吹風機的時候,發現彼得的視線也在跟著她走。

“或許……”女孩期待的笑笑,“你能幫我吹下頭發嗎?”

彼得反應了兩秒,然後猶猶豫豫的走了過去,“我以前沒乾過這種事……”

安琪:“很好,我很喜歡這個回答。”

彼得的臉有些紅。

他從安琪手裡接過吹風機,就在這個過程中,有水滴從濕潤著的頭發上落了下來,手背感覺到一陣沁涼的觸感,他整個人卻像是被燙著了般地一悸,驀地縮回了手。

“怎麼了?”安琪微微抬起頭,然後又忍不住笑了,“彼得,你的臉真的很紅。”

蜘蛛俠慌亂的拿過吹風機,小心翼翼的幫女孩吹著頭發。

“你太容易臉紅了。”

“……恩。”

“因為你在彆人麵前也經常臉紅,所以我從來不覺得你在我這裡的這種表現有什麼特彆的含義。”

彼得動作一頓。

“我……”

“其實我應該是個挺遲鈍的人?”安琪習慣性的摸了下鼻子,“比較粗神經吧,很多事情都意識不到,可我覺得暗戀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對不起啊,那麼晚才發現你的心意。”

女孩微抬著頭看向他,琥珀色的眼睛裡滿是柔軟的情緒,彼得可以感覺到臉上不斷升溫的溫度,他輕呼了口氣,微微彎下身,用自己的額頭碰了碰女孩的額頭。

“不辛苦。”少年彎了彎眼角,“很開心。”

安琪沒忍住瞪大了雙眼。

彼得:“怎麼了?”

安琪:“我還以為你剛剛要親我。”

彼得:“……”

拿著吹風機的右手劇烈搖晃了下,他憋紅了一張臉,忍著沒往後退。

“算了,沒關係,以後多得是機會。”安琪毫不在意的擺擺手,“彼得彼得,你記得吹一下這裡,剛剛一直吹的左邊。”

“額……抱歉。”少年僵著身子繼續動作。

嗡嗡的聲音響在整個房間裡,女孩的頭發很軟,帶著一股淡淡的蜜桃香味,雙頰因為吹風機的熱氣微微泛紅,顯出一種生動的嬌俏來。

她低頭看著手機,跟小夥伴分享有趣的日常,臉上始終掛著明媚的笑。

彼得站在她身後,仔仔細細吹著頭發,他突然希望現在這一刻可以持續的更長些,她都不用刻意做些什麼,也不用開口說話,隻是這樣待在他身邊,就能讓他發自內心感到滿足。

“唉……”女孩突然歎了口氣,“現在的年輕人,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她微微偏過頭,對著彼得一臉認真的說:“什麼叫亂灑狗糧?我這明明是在跟他們分享我的幸福!這麼無私的一個舉動,他們怎麼能誤會我呢!”

“額……”彼得突然想起原來一起度假的時候,斯科特總是一天到晚黏著琴(比起男朋友,琴明顯更喜歡跟安琪待在一起),安琪莫名接收了很多怨念,就偷偷給他吐槽過這件事。

“每一隻被莫名攻擊過的單身狗,都跟萬惡的狗情侶脫不開關係,當然,琴除外,我這句話隻是想針對一下斯科特。”

現在,他們也成了“狗情侶”呢。

這麼想著,彼得放下了手裡的吹風機,“好了。”

安琪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然後特彆開心的撲進彼得懷裡。

“彼得,你真厲害!頭發全都吹乾了呢。”

彼得:“……???”這是什麼很值得誇獎的事嗎?

不過……

少年彎了彎嘴角。

她開心就好。

……

夏天的雨總是來得十分突然。彼得走到窗邊,把緊閉的窗扇微微打開一個縫隙,雨水的潮濕味道絲絲點點的漫進來。

“叩、叩、叩。”有人在走廊上敲門,他穿著拖鞋走過去開門,懷裡抱了兩瓶紅酒的金發姑娘笑嘻嘻走了進來。

“我讓前台給我送了兩瓶酒,彼得,你陪我一起喝吧?”

女孩穿著卡通睡裙,頭發紮成低馬尾,皮膚更是白到發光。

“現在喝?可是我記得你不喜歡喝酒?”

“試試嘛,我專門讓他們拿的最貴的那種。”她從櫃子裡拿出高腳杯,然後起封紅酒,“喏。”女孩把酒杯遞了過去,含笑的眉眼間帶了點若有似無的魅惑意味。

“安琪?”

“恩?”女孩抬起頭,微眯著眼睛看向他。

“你是誰?”彼得的臉色一下警惕了起來,“你不是安琪,安琪呢?”

“你說什麼啊?”她好笑似的站了起來,抬手就想去摸彼得的額頭,“洗澡洗迷糊了?”

彼得直接後退兩步。

這句話確實是安琪會說的,可他心裡知道,麵前站著的並不是他喜歡的姑娘。比起對方突然出現的目的,彼得更擔心的是安琪的安危。

她在哪?有沒有受傷?

“嘖。”假扮成安琪的女人有些無趣的坐回了沙發上,“還挺敏銳。”她喝了口杯子裡的紅酒,轉身就想從窗邊離開,“嗖”的一聲,蛛絲準確無誤的黏在她身上,少年的表情是和平時截然不同的嚴肅。

“安琪呢?”

“變形怪可以隨心所欲的變成任何一個它們見到過的人,並能獲得對方的全部記憶,無需接觸,也不需要任何的媒介。”

半小時後,眾人齊聚彼得臥房,角落裡綁著麵無表情的變形怪。

“這種感覺是不是很奇怪?”山姆擠開迪恩,對著視頻那頭的安琪說,“我的意思是——它現在還頂著你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