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狽為奸(1 / 2)

呼吸一頓,陶兮扶著李嬤嬤慢慢來到床前坐下,再也聽不到外麵的聲音,屋內也寂靜一片。

“娘娘無需太過自責,這是咱們這些做奴才的本分,再說凡事都有可能,指不定以後太醫就有辦法了呢?”李嬤嬤一邊遞上盞溫水。

她自然知道玉竹姑娘快成親了,而眼下不能生育又意味著什麼,怪就怪自己一把年紀動作沒有對方利索,不然替娘娘擋劍的就是她這個老婆子了,也不怕什麼生育不生育的問題。

陶兮想起了自己曾經替蕭臻擋劍的時候,那時候隻是想著富貴險中求,以後說不定可以出府,可是現在想想,蕭臻其實根本不需要他擋,可比起她的利益為先,玉竹才是真的不要命的在救自己。

她也發現了那個刺客在看到刺中玉竹時的表情,有驚訝與猶豫,像是在忌諱什麼,李嬤嬤說的沒有錯,這些人是有意避開玉竹的,或者是聽了誰的話……

來到門口,陶兮沒有看到蕭臻,隻有大批禁軍密不透風守在外頭,還有一個官階不低的將領被押著往後院走。

立馬來到後窗前,她慢慢推開一條縫隙,果然看到蕭臻在後院與幾個官員說話,還有那個萬佛寺的主持也在,她耳力自然沒有他們好,一個字也聽不到。

“阿彌陀佛,上天庇佑,老衲會讓寺內小僧日夜替娘娘祈福,祈禱皇宮娘娘早日康健。”主持拿著佛珠雙手合十拘禮。

蕭臻微微頷首,“有勞主持。”

念了句禪語,主持就一步一步離開了後院,倒是其他幾個官員麵麵相覷,心想看來皇後娘娘真的是受了重傷,不然皇上怎麼會讓主持日夜念經祈福呢,隻是不知道龍子有沒有保住?

也未逗留,幾人都立馬退了下去,皇上如今心情不好,他們可不敢觸其眉頭。

而這時押著的人也被推搡著進了後院,待看到那個目光銳利的男人時,倒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也沒有驚慌失措的求饒。

“皇上,罪臣剛剛查過那幾個刺客的身份,禦林軍中並無記錄,可其手持的令牌正是何大人所有,正因如此,那些刺客才能暢通無阻來到娘娘房間,而且何大人還冒充罪臣名義說皇上有口諭,好在易大人及時發現不對,不然後果怕是會更嚴重。”那個周統領拳頭一緊,目露寒光的看向地上的人。

他苦心栽培的心腹,居然在背後捅他一刀,幸好他沒有將替身的事告訴這賊子,但這事自己的確是難逃其責。

地上的人重重磕了個頭,倒是十分鎮定的抬起頭,“皇上明鑒,是先前周大人告訴微臣皇上有口諭,微臣這才趕緊去找易大人的,而且也是他讓微臣帶大夫去給娘娘診治,那幾個刺客微臣也從未見過,還以為是周大人的人,事態緊急,又怕耽誤娘娘傷勢,這才拿令牌給他們的,誰曾想……”

禁軍副統領的令牌自然能暢通無阻,除開易木又有誰敢攔,周統領卻隻想冷笑,也不解釋,這賊子萬萬沒想到先前那個是替身,而且人都死了,找什麼大夫!

寒風吹動搖擺不定的樹枝,那嫩綠的芽兒顫顫巍巍的屹立在枝頭,蕭臻視線一轉,目光落在那微微敞開的窗戶前,不多時,陶兮可能覺得被發現了,這才慢慢伸出腦袋。

空氣仿佛帶著凝重,那何大人垂著眼喉嚨一滾,餘光中發現男人目光落在了另一處,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狠厲,他也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

“皇上!小心!”周統領大驚失色的挑起長劍。

隻見剛剛還跪在地上的人,猛地一躍起身,握著不知從哪來的匕首就朝男人刺去,速度之快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那鋒利的匕首仿佛帶著寒光貼近脖頸,蕭臻側身反手握住他手腕,抬起一腳將人踹到在地,一擁而上的禁軍立馬將人用劍抵住。

眼看沒有活路,地上的人猛地抬起匕首朝脖子上一抹,周圍的人都來不及阻止,那鮮血直濺。

“皇上,這……”周統領看著那具屍體也有些複雜,不知道這賊子是誰的人,居然隱藏了這麼久。

拿起錦怕輕拭了下手心,蕭臻眼簾一垂,“剁了喂狗。”

窗前的陶兮被嚇了一跳,隻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沒想到那個內奸膽子這麼大,這個時候還想鋌而走險行刺蕭臻,看對方衣服絕不是一般的官階,當真是防不勝防。

合上窗,她想要去隔壁看看玉竹,但最終還是沒能出門,自己現在受了“重傷”,絕不可輕易露麵。

那些人肯定好奇她孩子有沒有掉,但替身的事可不能暴露出來,不然出宮祈福都要找替身,被那些大臣知道肯定又會發難,說她褻瀆神靈,所以她現在隻能裝受傷應付著。

直到房門被人推開,看到來人,李嬤嬤自是躬身退了下去,陶兮剛要起身,卻被人按在了椅子上,微涼的小手也被包入一個滾燙的掌心。

“不該看的不要看。”

陶兮坐在那伸手抱住男人的腰,仰著頭嘀咕起來,“有什麼不能看的,我又不是沒見過死人,而且剛剛那個人那麼突然,易木不知道又去了哪,需要他的時候總是不在,若是讓皇上遇刺了怎麼辦?一定要扣他月銀,扣個半年才行!”

說著,一邊緩緩低下頭,並未直視男人的視線,陶兮知道,易木出了個這麼大的岔子,處罰肯定會要了他半條命,但對方已經儘力了,這時候他一定比誰都自責。

像是聽不出她的說情,男人神情嚴謹,目光如炬,“這次是朕的疏忽。”

知道他指的是先前自己遇刺的事,陶兮倒並不驚慌,她早就猜到那個大夫不對勁,已經準備好無論如何都要護住孩子,真正嚇到她的是玉竹替她擋了那一刀,陶兮第一次感到自己欠了彆人那麼多,如果不是對方,她和孩子可能都會保不住。

“的確很驚險,除非……皇上將內庫鑰匙給我,不然臣妾這顆受驚過度的心怕是好不了了。”她捂著心口一副害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