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邵寧看著他,眼角一抹紅落在白皙的皮肉上,張揚豔麗,明明是哭痕,卻分外蠱惑人心,教室裡有幾個人看他看愣住了。
他不動聲色地擋住蘇佑,開口問:“怎麼了?怎麼哭了?”
歲鬱聽到聲音,回頭,也關切地問:“你哭了?”
“沒什麼。”蘇佑抿了抿唇,臉直接燒紅了,敷衍著搪塞過去。
他總不能承認自己被男的親哭了吧!
無論是哭,還是被男的親,都好丟人。
歲鬱沒察覺出什麼,林邵寧卻看了一眼他的唇部,心下了然。
唇色變深了。
他垂下眼瞼,遮掩眼底情緒,手指卻在紙張上□□出一道深重的痕跡。
蘇佑太好了,太漂亮了,他是一塊珍寶美玉,毫不自知地袒露出來,盯著他的人遠不止他一個。
“今天作業寫完了嗎?”歲鬱湊過來問,蘇佑忽然愣住了,才反應過來:“我做完了,但是今天要檢查的題目我還不會!”
“哪題不會?”林邵寧指尖扣著筆轉過來,蘇佑覺得他同桌簡直是個天使。
“就結尾的附加題,還有一些,我都做了記錄。”蘇佑做題目不怎麼樣,但是態度絕對認真,他還指望自己哪天開竅,把這些題目全都解決了呢。
“這道題啊。”林邵寧不動聲色地把作業本移近了一些,蘇佑也跟著靠近了他一些,兩個人距離貼近,就像是蘇佑進入了他的懷裡一樣。
林邵寧看著傻乎乎進入自己範圍裡的兔子,心情愉悅了一些,低頭給蘇佑細細地講題。
蘇佑醉心學習,一進入知識的海洋裡就容易沉溺,全然忘了自己前不久還被男的占過便宜,也全然沒有注意自己被人收攬進懷中,過於親密。
林邵寧給蘇佑講了一整天的題,耐心仔細,娓娓道來還深入淺出,蘇佑過去半知半解,一筆帶過的題目弄通了大半,開心地直叫林邵寧是菩薩,走的時候一直磨到人都走完了還都戀戀不舍。
蔣未在門口等得不耐煩,尤其看見蘇佑圍著他新來的同桌轉,眼神明亮,幾乎像崇拜自己偶像一樣他吃味得厲害,徑直走了進去,拽住蘇佑的手腕就要把人拉走。
林邵寧眼神流轉,看著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腕,眼底晦暗不明,卻還是微笑,禮貌周到地點點頭。
“學神,明天見!”蘇佑很開心,一邊被拉著一遍遍不住地衝學神揮手再見。
蔣未酸得不行,冷哼著說:“這麼喜歡學神,你跟他在一起住好了。”
“真的?可以嗎?”蘇佑眼睛更亮了,還真有動了心思的念頭。
“你!”蔣未更氣了,把他按在牆上,掐著他的下巴,逼他對視著,咬著牙問:“你再說一遍,你剛才說的話,最好想清楚怎麼回答。”
表情帶著點猙獰,看著是真的生氣。
但是蘇佑自小和蔣未一起長大,知道他即使再生氣也不會真對他做什麼,從小到大他就仗著這點時不時踩一踩蔣未的尾巴。
“我就喜歡學神,我想和他一起住,他會給我講題,不會笑話我。”蘇佑翹起惡毒的小鉤子,蟄了蔣未一下。
用來報複他今天嘲笑他身高!
蔣未果然沒對他做什麼,自己收了手,直接轉身走了,背影決絕,帶著一股子氣憤。
蘇佑跟在他身後,得意地蹦蹦跳跳,表示報複地特彆成功。
然而他沒有得意太久,就被嚇得骨氣都丟了。恨不得下跪給蔣未道歉。
他們的小房子是學校不遠處的公租房裡,一路上鋪滿了老舊的路燈,方便學生走夜路,然而這一天晚上卻燈泡熄了火,一盞都沒有亮。
漆黑深沉的夜晚裡,隻有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帶著一點亮光,其他都是沉黑色的,耳邊還有簌簌風聲像是鬼怪作祟,蘇佑覺得自己腳下的水泥地都時不時會蹦出一條蛇,順著他的腿爬上來。
尤其他不久前才在鬼屋裡被鬼哭狼嚎嚇過,現在在黑暗裡,記憶漫上來,嚇得後脊梁骨發涼,他怯怯的,帶著哭腔含:“蔣未……蔣未!”
“你在哪?”蘇佑很後悔,很後悔剛剛招惹了蔣未,現在反而連人都抓不住。
回家的路上要經過一條長長的小巷,一路綿延的燈全滅,原先還有些微的光線可以照路,小巷卻直接被高牆撒下陰影,在蘇佑看來和吃人的怪物一般無異,嚇得腿軟,支支吾吾地喊:“蔣未!蔣未!我錯了!我錯了。”
“我就是想氣一下你。”
“你在哪?你回來接我一下,好不好?”
他的聲音在小巷裡回蕩,可是他卻等了許久,都沒有人回應,他才意識到蔣未被自己氣走了,自己必須要獨自一個人走過這條嚇人的路,頓時眼裡漫上了眼淚。
“蔣未……我不想……一個人回家,我錯了。”蘇佑委屈,眼淚一滴一滴地落下來,低著頭掐了掐書包肩帶,抬腿準備走入巷子裡,呼吸刹那間都停滯了。
然而他才往前不過一步,就有人把他拽進了懷裡,結實溫暖的觸感在他的鼻尖環繞,腰身被人攬住,低沉的少年音笑:“說,你想和誰一起住?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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