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佑和蔣未回到家後,徑直去洗了澡,沙玻璃門一關,水聲從裡麵淋落傳出,蔣未目光沉著,聽了片刻,起身去了那扇被關著的一直以來都沒有被打開過而沉澱著厚重灰色的小門。
再出來時,他修長的指節上沾染了一點膠水和墨跡,他隨意地洗掉,在客廳抽了幾張抽紙,卻在這時,蘇佑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忽然亮屏。
一條微信彈了出來。
[X:你在乾什麼?能出來見一麵嗎?]
“......”蔣未皺了眉,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卻還約蘇佑出去,淺淡的不悅彌漫上來,他拿起手機,解開鎖,赫然一個男人的微信跳出來。
過去的聊天記錄沒多少問題,裡麵沒有一句出格的聊天,甚至更多的是關於學習,他卻看得情緒愈加深沉,臉色冷下去。
一天三次的早中午安,甚至細致到每一頓飯每一次見麵,不可能是一個毫無心思的直男能做出來的,他點開X的朋友圈,一排特地凹好造型的帥氣擺拍跳出來,他看著這張臉,瞬間就認出了他是誰。
臉色更加難看。
體訓隊的許競,他和他打過籃球,但是交集不多,也知道這人是個自傲的大少爺,對外界漠不關心,隻對兄弟很講義氣。
他清晰地記得,他的好隊友沈則不久之前就在他麵前向蘇佑表白,鬨得全校皆知,還是他封了所有帖子,這才降了熱度。
按照許競這種驕傲又仗義的性格,怎麼可能會加蘇佑的聯係方式,肯定是厭惡的。
可事實就是,許競不但加了,而且還細心體貼的問候,上學下學接送,話多得像個話癆,甚至他一個體育生連附加競賽題都能解開,隻為了蘇佑一句不會。
而這最早的聊天記錄就是發生在他競賽之後,他心頭激起暗火,大概知道自己可能在這一段時間裡被偷塔了。
他看著照片裡的臉,越看越覺得熟悉,隱隱似乎是在暗處見過這樣立體的輪廓,他指尖敲在桌麵上,斂眸沉思,這才想起來,那天在恐怖屋裡見過的,抱著蘇佑的男人。
他還記得,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他想對蘇佑做什麼。
“......”行,千防萬防,就是防不住遭賊惦記。
他冷著臉,修長手指利落地操作,直接把人刪了,心情才微微好了一點。
蘇佑洗完澡出來,身上還沾著水汽,頭發被淋濕了一點發尾,精致的鎖骨上水珠滾了一圈,又落進浴袍深處,小腿露了一段白,赤著腳在地上踩了好幾個濕印子,腳尖被燙了一點微紅,像點綴著紅珠的白玉。
蔣未看著,視線逐漸深重,喉結上下滾動,微微的口乾舌燥。
蘇佑絲毫不在意自己的狀態,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洗完澡後落在男人眼裡又是怎麼樣一副帶著春景的畫麵。
他渾身熱乎乎的,氤氳著一點霧氣,五官穠麗漂亮,動作卻十分隨意,居然解開了浴袍的腰帶,有些嫌熱地扇動著浴袍,把裡麵的熱氣散開。
蔣未呼吸重了一些,耳根直接紅透了,目光凝結,眼底情緒更加翻湧。
香軟白玉,風貌秀致。
漂亮得讓人想要掠奪。
明明已經看過無數次,蔣未仍然會在第一眼,困陷於蘇佑地毫無意識的舉動中,險些激發深處最臟汙的欲/念。
他拚命壓抑自己暴動心緒,才佯裝冷靜,微微皺眉,逼出和情緒完全相反的理智:“把衣服穿上。”
他恨不得白色浴袍掉落下來。
“又忘了穿拖鞋,愛不快去穿上。”
他想要把那纖細瑩潤的抱進懷裡捂熱。
“水也不擦乾。”
他的想法更加惡劣。
“嘖,你就不怕感冒?”蔣未強行挪開視線,假裝鎮定地扔了一件衣服從上到下蓋住蘇佑,起身去拿電吹風,蘇佑剛把衣服扯下來,把自己頭探出來,腰身上突然橫過來一雙手,有力修長,勾住他的腰都還綽綽有餘,輕易地就把他帶到了沙發上:“有點熱,它自己乾得還挺快的。”
蔣未太了解蘇佑,根本不聽他的,打開電吹風就對準細軟的頭發吹,把柔軟的頭發吹得東倒西歪,指尖也在發絲裡麵穿梭,摸了一手的繞指柔。
蘇佑在暖風裡,極其自在,浴袍隨意的耷拉了下來,垂落在手臂間,他也不理會,隻乖巧地等待頭發被吹乾。
身後的少年極其耐心地掃過每一處,等到連些末的根部都乾透後,才停了電吹風。
蘇佑因為吹完了,想要,然而身後卻突然繞上來一雙手,扣著他的腰,穿過他的腋下,給他把浴袍拉上來,但卻沒有幫他綁住衣帶,反而整個人貼上來,喉結印在蘇佑的左後肩上,立體而滾動著,印起癢意。
“乾什麼?”蘇佑肩膀被硌得不舒服,動了動,然而蔣未卻變本加厲地貼上來,下巴放在蘇佑頸窩處,時不時拱來拱去,輕輕細嗅蘇佑身上蒸騰而上的香味。
“你好香。”蔣未癡迷地看著凝白色的皮膚,眼神加深,其中的細膩是他魂牽夢繞的。
“沐浴乳的味道,你洗完澡也是這個味。”蘇佑不知道自己身後的男人是如何的沉迷表情,也自然看不到壓抑得深刻的愛意。
繾綣溫柔,不是男人對兄弟的眼神。
“不是……算了。”蔣未想要開口解釋,卻還是話到嘴邊咽了下去,隻無奈地埋進蘇佑的後頸處,額頭和頸椎凸起的骨頭觸碰。
蘇佑不知道其他男人對自己的心思,就算知道也大多時候不會當真。
作為許久之前就潛伏在他身邊,虎視眈眈又蓄謀已久的男人,他實在是憤恨於蘇佑的不解風情,可也就是因為他不解風情,所以蘇佑才會一直任由他占儘便宜。
然而蘇佑的好不是他一個人的,是對所有人的,所以他可以的,彆人也可以。
算不得什麼特權,所以才會被其他男人用題目勾一下就跑走了。
他愛死了蘇佑,負麵情緒卻也不少是因為蘇佑滋生,卻又最後都歸結於一句舍不得,他重重地呼吸了一口屬於蘇佑身上的暗香,聲音低著,勾了一句:“我好想你。”
“我有什麼好想的。”蘇佑表示完全不信。
他可是個路人甲!作為校草的小跟班,時不時端茶遞水吹彩虹屁的劇情邊緣人物,才不相信男主角之一在和女主角情愫滋生的時候會想自己的呢。
“說了你又不信。”蔣未最後所有的話全都變成了一句濃厚的歎息,吹拂在蘇佑的後背上:“可不可以不要讓其他人靠近你……”
怎麼一轉眼兩個月,就又有人靠近你呢?
還傻乎乎地迎合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