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邵寧提著熱奶茶回來的時候,他連忙迎上去,接過奶茶:“學神……你介不介意,再加個室友?”
林邵寧換鞋的動作一愣,看了眼蘇佑,輕微皺眉:“什麼意思?”
蘇佑心裡警鈴大作,果然高冷學神都討厭彆人介入他的空間。
“我想……當你室友。”他趕忙保證:“我保證我衛生習慣不差,不帶朋友進來,也絕對聽話的……”
“……”林邵寧沉下眉眼不說話,蘇佑繼續說:“我什麼都可以做的!”
“那……”林邵寧低沉聲音拉長,吊住了蘇佑一整顆心臟。
然而林邵寧卻平淡說著,似乎在考慮情況:“可以試試。”
蘇佑一整顆心放了下來,長舒了一口氣,振奮地舉起小手。
學神萬歲!
……
蘇佑通過林邵寧聯係到了房東,花了兩天買齊了所有東西,正式入住隔壁房間,但是差不多忙完,學校的小假也剛好結束。
縱使蘇佑躲得再遠,再果斷迅速,卻也無法阻攔上學的到來。
蔣未房子裡的東西,他可是重新買而強行不回去,可是學卻不可以不上,而一上學,裡麵的人就不是逃避就可以完全不見的。
他攔不住有心人。
尤其是已經陷入癲狂深淵的兩個男人。
蘇佑為了躲開被蔣未和許競捉包,連廁所都儘量忍住不上,自以為等到了人流散儘,偷偷摸摸去了一次,就被男人堵在了廁所裡。
他一打開單間的門,就看見少年一張陰鬱狼狽的臉,五官仍然深邃,然而卻疲倦鬱結,眼底情緒濃重翻湧,死死地盯住他,在他還來不及合上門時,逼進狹小的單間裡。
蘇佑茫然無措地向後退著,表情有些害怕,可更多的是委屈,眼眶又紅了,鼻子忍不住抽泣,視線看著眼前一步步鎖死他的少年,拒絕地搖頭,小聲請求:“蔣未……你彆過來了,好不好。”
“你去哪了?”蔣未聲音嘶啞,像是沙子在喉嚨裡流淌:“你在和誰在一起?為什麼,整整兩天沒回來!”
“我……我……”蘇佑說不出話,支支吾吾地難以解釋,又被這樣的蔣未嚇住,緊繃著脊背防備蔣未。
“我整整找了你兩天你知不知道?”蔣未咬著牙,下頜線條隨著肌肉而扭動,陰鷙得如同一頭暴怒的野獸:“居然還躲我。”
“……”蘇佑被嚇出了眼淚,眼尾沁著濕意勾勒出紅,下意識想要去哄蔣未,可是卻又生生的收住,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細細出聲說:“蔣未,你冷靜一下。”
“你讓我怎麼冷靜?”
“你大冬天到處亂跑,還跑丟了鞋子,我他媽抱著你的鞋子找了整整兩天,你知不知道!”那兩天蔣未陷入何種的擔憂,又是何種的後悔,幾乎被深重的負麵情緒湮滅,不吃不睡,生生找了兩天。
就怕蘇佑太笨,太傻,丟了鞋子在冬天凍了腳怎麼辦。
蘇佑身體不好,很容易感冒發燒,就算有小傷口也十天半個月不見得會好。
“蔣未……對,對不起。”蘇佑有些後悔,自己或許應該給蔣未報個平安,即使兩個人關係走入尷尬,當時十幾年的感情還有蔣未對他的好,都不是假的。
是他太笨太自私了,完全沒想到蔣未會很擔心。
“你打我吧,如果你開心的話。”蘇佑抿了抿唇,最後憋出這一句。
“……”蔣未積攢了兩天色怒氣和擔憂,全都被蘇佑這麼蠢笨的一句弄散了,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他從小到大哪次不是護著蘇佑?
又是哪次,讓蘇佑受過委屈?
他動手打蘇佑,怎麼舍得呢,即使有,也一般隻是醋狠了,像讓他漲漲教訓。
結果成了蘇佑破罐破摔,蹦出這麼一句話。
“你知道,我如果想要打你,我會打你哪裡嗎?”蔣未繼續靠近,高大的身軀籠罩蘇佑,一句句開口,說的話卻不乾淨:“我隻會打你的手心。”
“打爛,打破,發紅流血,拿不了東西吃不了飯,隻能眼巴巴地看著。”蔣未低頭看著蘇佑顫動的睫毛,害怕又窘迫的表情像是被欺負狠了,讓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撥弄:“然後我會給你塗藥,辣得你更疼。”
“彆……彆說了……”蘇佑縮著身體,渾身輕微發抖,聽著耳邊的話,呼吸覆蓋過來,他聞見鼻尖的荷爾蒙味道,不敢看蔣未。
“你會哭著求我,喊我哥哥,讓我不要再塗藥了。”蔣未俯下身,更加靠近蘇佑,呼吸就落在蘇佑的額頭,隻差一點點就可以觸碰上,蘇佑連忙推他,卻被捉住了手。
他滿心絕望,等待發瘋的蔣未懲罰自己。
然而下一刻,呼吸卻落在了他的指尖上上,有溫暖的手覆蓋上他的腳踝,剛剛還猙獰的語氣變成擔憂,男人歎息了一口氣:“所以你的腳,跑得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