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趙懿卻先說:“你自己看看,你服侍得是什麼模樣,這點事都做不好。”
“......”蘇佑頓時驚恐,心頭敲擊警鐘,連脊椎都下意識飄寒意,然而男人卻趁他不備,抓著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帶,戲謔說道:“這腰帶最是堅韌,卻都能讓你崩壞了。”
蘇佑疑惑,滿臉不信,這皇帝穿得衣服都是精挑細選最是舒適耐穿,讓他綁一下還能壞了?
他伸手摸索過一圈,掌心也胡亂動彈,自己毫無意識,卻有大手扣住他的後腦勺掐了掐他的後頸脖,喘息了一聲。
蘇佑檢查完後,發現側身處還真有一處崩壞了,但是沒崩完全,全靠趙懿身形挺拔筆直,才沒有直接繃斷,在眾目睽睽中做出寬衣解帶的丟人事。
蘇佑想到早上趙懿說過的話,頓時自己心頭更加發緊,連話都說不出了,愣愣地對上趙懿的眼睛,一臉茫然,臉色都因為害怕而微微發紅,自己指尖滑下來,落到了純金打造的龍椅上,沾了一點涼意。
“說吧,怎麼辦?”趙懿問。
蘇佑一臉視死如歸,心如死灰。
好吧,他就知道,早來晚來都要來,伴君如伴虎,他還沒有活到自己任務結束就要被老虎咬死了。
“......”趙懿一看蘇佑露出這副表情就知道人不定想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掐他的力氣下重了一些,蘇佑頓時覺得自己脖子一涼。
完了完了,惦記他腦袋了。
皇天後土,他愛人間。
蘇佑閉上了眼睛,絕望悲憤。
然而忽然有熾熱呼吸傳過來,男人聲音低沉,說道:“把你的腰帶換給朕。”
蘇佑頓時睜開了眼,視線裡閃過疑惑,但隨即被狂喜覆蓋。
可以!不用死了,都可以!
趙懿被他喜形於色的樣子沾染,自己也帶了點笑意,催促:“那還不快點?”
”好嘞,好嘞。“蘇佑連忙豪邁地換腰帶,自己毫無顧忌,直男又蠢笨,外衣耷拉下來也絲毫不在意,自己外衣披落著,就著一層裡衣就彎腰抱上趙懿的腰,給他環上自己的腰帶。
還是如同早上的環身曲繞,卻要親密,更加緊一些。
趙懿看那一截雪白的頸脖,上麵還有自己用力留下的紅,他神色加深,輕慢隨便地點了上去,撫過上麵的紅印子後,卻又按了上去,但是這次卻沒用力,而是手指收力細細碾磨。
蘇佑像隻埋頭工作的倉鼠,哼哧哼哧換完腰帶後,才起身,剛剛眼神晦暗的男人已然收斂了眼神,冷靜自持,淡淡道:“換好了嗎?”
“換好了,保證這次不會掉,也不會崩。”蘇佑點頭,自己全然看不見自己鬆垮耷拉下來的外衣,一臉欣慰地問:“皇上,微臣可以回去了嗎?”
“可以。”趙懿掃視蘇佑衣衫淩亂,肩頸單薄,連發絲也因為剛才埋頭整理而散亂著,自己視線粘稠也未察覺。
“那,微臣告退。”蘇佑行了禮,急匆匆地就要轉身往下走,卻被男人掐著手腕捉了回來,又被人扣住了腰:“去哪?”
“微臣,微臣自然是回家。”蘇佑一臉懵心頭隱隱覺得不妙。
“哦,那朕不準。”趙懿說:“朕以為你要隨朕回昭華殿。”
“昭華殿......它終究不是微臣所能居住的地方,況且微臣尚有八十老母,下有幾歲小妹,已然兩三日未見,他們隻怕是會擔心。”
“哦?那按照蘇愛卿所說,便是家事比朕的命令還要重要了?”趙懿語氣加重,似乎暗含薄怒。
你說呢?一份扣了全勤獎的工作怎麼可能會有溫暖舒適的家重要?
蘇佑腹誹,麵上卻極其狗腿:“自然不是!微臣願意為了皇上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趙懿一看蘇佑表忠心的模樣就覺得這個笨蛋口是心非得簡直一點遮掩都沒有,滑稽得很。
又.......可愛得緊。
“行吧,隨朕回昭華殿。”不過蘇佑不情不願地伸了尾巴,他自然就順著他的意思捉住尾巴,本來就沒有放他離開的意思。
“臣遵旨。”蘇佑轉身想走,然而一雙手還是扣著他,他詫異,抬頭對上趙懿戲謔輕佻的眼神:“蘇愛卿身為禮部的人,確定要衣衫襤褸,如此荒唐過宮廊?何況你體弱,確定如此對上春寒?”
蘇佑這才看了看自己鬆垮的外衣,自己後知後覺地點頭,古代不是現代,保守又嚴苛,自己又把隨便扔了的腰帶抓在手上,準備綁兩下,自己繼續束好。
然而還沒打好結,突然一股力就順著他的膝蓋抄上來,把他抱起。
蘇佑嚇得下意識就抱住了使壞的人的頸脖,目光晃了一陣,在就近的距離裡看清楚趙懿的臉,深邃落拓,線條勾著冷冽,連呼吸聲都可以清晰聽見:“皇上,你放微臣下來!”
“為何?難道是蘇愛卿嫌棄朕?”趙懿顛了顛懷裡的人,讓懷抱更加緊,自己抬腿走了。
“這.......這於禮不合。”蘇佑使勁掙動,纖細小腿懸在趙懿臂彎外,被衣料遮掩住,因為姿勢的原因卻也根本沒有太大影響。
“字字句句於禮不合,怎麼讓朕給你揉肚子的時候就沒想到於禮不合?”
“......”蘇佑頓時啞了聲,燒紅了臉。
滿腦子都是小人嚎叫。
死去的新鮮記憶跑出來攻擊他!
“微臣,微臣不是故意的。”蘇佑放棄抵抗了。
抱吧,抱吧。
他是個男的,反正不吃虧,就是很丟人。
“皇上......會有人。”蘇佑一想到宮門宮廊裡的宮人,就覺得滿心絕望社死,臉紅心跳著,小聲怯怯:“被看見了,就好丟人。”
“那蘇愛卿可以自己衣衫不整到處跑,如今倒想起了丟人,莫不是還是覺得和朕在一起才丟人?”
蘇佑再次被懟的沒話說,自己收了話,啞口無言。
行,就欺負他笨。
他自暴自棄地埋首進趙懿的臂彎頸脖裡,不讓旁人看見自己的臉,堅決而徹底地運用掩耳盜鈴的原理,自己堅信,自己看不到彆人就看不到。
趙懿任由懷裡的人作亂,唇角勾起,心情愉悅,一路抱著人腳步沉穩,也不告訴他回昭華殿的路上沒有其他宮人,就使壞讓他往自己懷裡鑽。
一路到了昭華殿,在昭華殿伺候的人看見連忙轉了身,佯裝自己不存在,卻眼神流轉,彼此心知肚明。
昭華殿裡烘暖非常,燃著香甜,蘇佑還沒來得及抬頭看是否是昭華殿,就被人扔上了柔軟的床鋪。
床足夠軟,他沒有受痛,對上站在床邊的趙懿,眨了眨眼。
趙懿卻隱隱後悔,自己唐突粗蠻了。
蘇佑衣衫微敞,神情微怔,漂亮如同妖惑的麵容上還帶著一點紅,卻彎著膝彎坐在他的床上。
算不得不是一場邀請,就像是妖蠱之術。
他看得清清楚楚,也完全知道其中意味。
然而他卻觸動得難以克製,口乾舌燥,往日從容惡劣都有些隱隱失控,他迅速收斂眼神,理智回歸,皺了眉,又分外懊惱。
居然又成了如此田地,不該如此的。
蘇佑隻是一個金玉紈絝,僅此而已。
絕對,肯定,就是可有可無,不占據分量。
卻又怎會弄得他心煩意亂,無數次耐心細心,連他人名姓都頂用了。
絲毫沒有骨氣,皇室的驕傲被他拋擲腦後。
理智和情緒割裂,他清醒得意識到總是會被迷惑,往日引以為傲的自控冷淡全都消失殆儘,等到自己理智脫身時,才發現已泥足深陷。
一時半刻他也難以計較究竟是蘇佑皮囊過於優越,還是自己愚鈍無能,次次中招,情難自禁。
偏偏蘇佑還無知無覺,他心情煩躁,把被子扔在了蘇佑臉上,蓋住了蘇佑分明沒有任何裸/露的周身,扔下一句:“不知檢點。”
“......”蘇佑委屈:“什麼才叫檢點,什麼又不檢點。真是.....迂腐。”
簡直就和不允許女孩子穿短裙的那群人一樣。
話是這麼說,但是他卻乖順地用被子擁好自己,露出一雙眼睛,問:“皇上,那微臣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趙懿心情煩躁,想也沒想直接駁回去:“回去,你為什麼要回去?昭華殿伺候得你不舒服?”
“居然還想回去,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