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怕國師大人福澤佑世,端坐在佛堂前誠心叩拜時,卻是在肖想我北疆的吉桑……對吧?”阿穆罕戾氣濃厚,冷聲說:“你是真以為本王不敢殺你嗎?”
“肖想?就是如此。”林端大笑:“他的命是我救的,你動不了我,除非你想看他愧疚終生……”
“……”阿穆罕和林端平視,眼前已然癲狂的人和在大齊見到的清心寡欲的國師完全大相徑庭,林端拋棄了所有的禮儀顧忌,一頭栽在了蘇佑身上,阿穆罕收斂了戾氣,說:“我的確不能拿你如何,來人!帶大齊國師下去休息。”
林端沒了體力,呼吸太亂,他走出營帳回去休息。
疆醫給蘇佑安置好時,已然到了天色熹微,阿穆罕叫疆醫退下,自己小心翼翼地坐到床邊,側耳聽了聽蘇佑已經沉穩有力的呼吸,心頭喜悅壓不下來,忍不住伸手觸碰上蘇佑的小臉,瑩潤順滑的手感帶著溫熱。
阿穆罕壓抑心頭狂喜,才說道。
“真是……睡鬼。”
“如此喜歡睡覺。”
“罷了,想睡就睡。”阿穆罕說著,自己也側躺下來,看著蘇佑的側臉,隻覺得劫後餘生,難以壓抑,他頓了頓又說:“你當真想要回大齊?”
“想回去……我……也不能攔你。”阿穆罕幼稚地計較,說:“那可否,可以讓我同你一起去,你是我的吉桑,回門總該帶上丈夫。”
“我會遵守三綱五常三從四德,可好?”
“我定不會讓你丟臉。”阿穆罕不是話多絮叨的人,而現在話越說越離譜,平白讓人笑掉大牙的話也直接想也不想就往外冒。
他抱著蘇佑沒有太長時間,帳外馬蹄聲漸起,阿穆罕起身出營帳處理政務,走得時候繾綣不舍,摸了摸蘇佑還在闔目沉睡的臉,難舍難分。
幾乎差不多耗到帳外有人催促,他才轉身離開,並且吩咐營帳外守候的人盯住林端,不能放他進去,才離開營帳。
他離開營帳後不久,就又轉身回來了,守衛覺得異常,伸手想攔,卻被冷冷射過來的目光嚇到不敢抬頭,讓可汗王進入營帳,麵麵相覷著說。
“嘖,才離開一會,就又回來了,我們可汗王可還真離不開吉桑。”
“這恩愛情侶,向來都是如此,隻是我們誰都看不上的可汗王,原來還有一天可以栽得這麼厲害啊。”
“隻怕,新婚後就更加黏膩了!”
可汗王進入營帳後,徑直走到了蘇佑床邊,由上至下地看他闔目沉睡良久,喉結微動,眼底情緒繁複,緩慢地靠近了床鋪,俯下身,在極其相近的距離裡細細看著蘇佑。
骨相優容,柔和而細,像是白雪化成了人,闔目閉眼時,光影傾撒更加襯得陰影錯落而漂亮,唇瓣嫣紅而柔嫩,唇珠小小的一顆。
可汗王垂眸,伸手用指腹撫弄上溫軟,躁動的情緒安靜下來,當呼吸落在手背上,蘇佑鮮活而溫熱,他一直被壓抑的情緒終於爆發,手下力氣略微用力了許多,撫弄得鮮紅更紅,像上了口脂。
可汗王觸摸自己下頜棱角,卻伸手撕下一張麵皮,內裡如玉的容顏露出來,卻是烏發陳沉黑的林端。
他回去休息了約摸兩三個時辰,實在躁動難安,這易容術是兒時學的異術,騙了所有人,教他趁人不備,進了這嚴防死守中,隻有他和他心心念念的人。
“這裡隻有你和我了。”林端眼眸沉黑如墨,所有清心淨氣全都拋之不見,他欲念沉屙深重,終於在毀了最後一層枷鎖後,傾巢而出:“你猜他們什麼時候會回來?”
“但也足夠……”林端俯身,湊近了蘇佑的耳朵,說:“我在你身上討要一點補償了。”
他聲音低沉,沾染了欲念,可以輕易蠱惑人心,蘇佑的耳朵很是輕易地就紅了,林端詫異,看見蘇佑強裝靜止的眼珠,卻自己眼睫毛顫動的如同蝴蝶薄翅而不自知。
原來已經醒了。
傻得可愛。
林端勾起唇角,手下動作更加惡劣,指尖沾染了一點濕意後,掐著蘇佑的下巴,偏頭吻上,完全沒有一點停頓也沒有任何猶豫。
蘇佑瞬間閉緊了眼睛,還想要閉緊自己的嘴,可是下頜被人掐住,他吃痛,隻能讓男人輕易地占了便宜,而且越占越深,似乎連同他的呼吸都一起斷掉,纏綿聲音耳邊回繞,在營帳裡回蕩得清晰。
蘇佑呼吸不暢又羞恥得心跳似乎要炸開,而且嘴巴被撬開,男人太凶很了,他痛得不得不睜開眼,吃力地捶打推脫,然而手腕卻被抓住,林端停下來咬了一下,才抬頭稍微饒過了他。
“你混蛋!王八蛋!”蘇佑大口大口的呼吸,自己臉紅脖子粗,氣憤罵人的話反反複複就那兩句,對於男人而言根本不痛不癢:“你……你簡直太過分了!”
“你是不是又喝酒了?居然又做這種事!”蘇佑還記得那天在歡喜樓裡被滿身酒氣的林端扣住,渾身難以動彈的樣子,剛剛的林端不遑多讓,他以為林端是喝醉了誤闖入他的營帳中,然而林端卻沒有絲毫酒氣。
“誰和你說,我那日喝醉了?”林端笑,兩個人呼吸交融,他說:“我那日十分清醒,我知道自己怎麼抱你,怎麼親你,又是逼你的……我一早就說過,我欲念滿身,我每天,每時,沒每刻都想這麼做。”
“……”蘇佑啞口無言,那日在牢獄裡,林端的確從未遮掩,但是他還來不及思考就被趙懿打了個措手不及,他根本沒在心上。
他以為林端吃齋念佛,劇情走歪的可能性最小,可是……可是眼前已經沒有任何禮儀分寸的人,究竟是誰?
蘇佑整張小臉紅了個透,身體虛弱不能動彈,隻能任由男人胡作非為,但是卻還是掙紮:“林端!你……你可是祈國聖子!你不可以這麼做的!”
“不是了……為了你啊,我已經不是了,我是星辰殿的罪人。”林端突然失意,垂眸收斂情緒。
蘇佑看林端,這才發現林端白發已然全部轉黑,沒有了一絲一毫祈國聖子的痕跡,頓時急了,連忙詢問:“怎麼會是?頭發這麼沒有一點白了!你究竟乾了些什麼?”
“起初是欲念,後來是貪婪……到最後,我想救你,砸了星辰殿搶藥。”林端道:“我已經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了。”
“對不起……”蘇佑很是愧疚,沉默良久隻能說出這麼一句話。
是他太沒用了,忽然拖累彆人到這種地步。
“那就,好好補償我吧。”林端聲音嘶啞,眼神深沉,說完又低下頭,侵占得蘇佑無力發軟,隻能呼吸打亂,帶上一點破碎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