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又不驚訝。
畢竟,他們是顧慎和蘇佑,掌權者和小美人。
彆的一般人,肯定達不到他們的境界,而且掌權者還在示愛,高調而直白的示愛。
楚橈後槽牙幾乎都被咬碎了,被顧慎氣得無話可說,周身縈繞著沉悶而又壓抑的氣勢,長久以來的驕傲被極大挫敗,他頭一次狼狽到如此地步,隻能眼睛睜著,直直看向蘇佑。
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被輕易拋棄的情人,而且臉都被打爛了,而拋棄他的渣男卻完全無動於衷,甚至連看都沒看向他。
所以,居然就這麼輕而易舉地不要他了嗎?
晚會散後,他已經到了極限,直接逆流而上,走到想要起身離開的蘇佑麵前,站著由上而下地看著蘇佑,精致流暢棱角因為生氣而帶上一點冷:“蘇佑,你為什麼要和顧慎走在一起……”
隨即他激動起來,語氣有點急:我呢?我算什麼?”
“可是……隊長,我又是什麼呢?”蘇佑也委屈,眼眶即刻發紅了:“為什麼小隊裡的名字沒有我呢?而你……也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呀。”
明明他才是,那個被隊友拋棄的人啊。
從名單念完甚至分配好工作和住所,楚橈全程沒有說一句話。
“那是……”我想讓你和我一起住……
楚橈一看見蘇佑眼睛發紅,氣消了大半,連忙想要解釋。
突然有一道軟而清的聲音突然說:“恭喜你呀,蘇佑。”
楚橈皺眉,眼底閃過厭惡,轉過頭看,淮阮一行人走過來,淮阮走在最前麵,笑得舒朗雀躍,似乎是很興奮開心的。
“以後你就要住最好的房子了,以後要記得多想想我們啊。”
蘇佑看著淮阮,十分難以理解。
為什麼這世上會有這麼矛盾的人,明明背後討厭他至極,麵上卻還能笑著說恭喜。
主角受就是這樣的人嗎?
蘇佑搖頭,對上淮阮清秀的小臉,很認真地說:“不,我才不會想你,因為你也不會想我,你隻會想要把我趕出去。”
淮阮臉色變得僵硬,沒想到蘇佑會這麼直白地指出來,碎了他所有偽善的皮。
“無論是騙我去頂層,還是把我忽略掉,都是為了把我趕走。”蘇佑頓了頓,說:“你們甚至希望我在基地外被喪屍咬死。”
“你們都討厭我,我知道,我並不是傻子。”
“你們現在還很嫉妒我,嫉妒我住進了你們都住不了的房子裡。”
“我不強求你們喜歡,以後橋過橋路歸路,我不欠你們什麼。”
蘇佑越說越委屈,話雖然解氣,但是委屈卻是被這些話挖掘開,他經曆三個世界,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大的惡意,他就像是個溫室裡的小王子,第一次被欺負後不是打臉回去,而是疑惑於這個世界的惡。
他會反擊回去,但也還是會難過。
楚橈從不知道原來背地裡發生了這麼多事,冷漠含著怒氣的視線一掃,幾個人心虛的閃躲。
正僵持著,西裝革履的英挺男人走到他們麵前,成熟又冷淡地看了一眼報團的人,對蘇佑說:“我們走了。”
“我走了,以後我再也。”蘇佑跟上顧慎,說道:“不想見到你們了。”
楚橈沉默不語,伸手想要攔住蘇佑,然而手卻難以伸出來。
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蘇佑被顧慎帶走。
眾人被留在原地,每個人臉色一個賽一個的難看,楚橈青筋暴起,問:“告訴我,你們到底乾了什麼好事?”
蘇佑跟著彆人跑了,他連個屁都憋不出來!
……
城西莊園是基地西部,占地幾百畝,有小型湖泊又有花園的彆墅群,是基地裡最大最好的莊園,蘇佑一走進莊園裡,隻覺得這莊園即使是在三年前,也是天價豪房。
是他不配了。
顧慎的孤獨都是用錢堆出來的。
他居然還同情他和自己同病相憐。
他沒錢……
蘇佑哭泣泣地咬小被子。
他沒有錢,隻有人,蘇佑果斷選擇自己用勞動來償還這麼奢華的待遇!
顧慎帶著蘇佑進了主樓彆墅,大致給他講解參觀了一下彆墅內部,彆墅上下四層,一層就有五六個房間,顧慎讓蘇佑自己選一個他喜歡的房間,蘇佑看得眼花繚亂,最後選了一個麵對湖泊的有巨大落地窗的房間。
蘇佑覺得,自己和顧慎名單寫在了一起,就是室友的關係,他不希望自己占顧慎太多的便宜。
下了樓後,蘇佑十分積極地往廚房跑,滿腦子想要日後打工種田還給顧慎。
顧慎坐在沙發上,渾身氣勢收斂,看噠噠跑向廚房的蘇佑:“又餓了?”
“可以叫阿姨來做一頓宵夜。”顧慎話沒說完,卻看見蘇佑拿著一條圍裙走出來,他頓住,問:“你乾什麼?”
“還要……還要打掃衛生呢。”蘇佑兩隻手掐著係帶,緊緊地圍上圍裙,腰身的弧被輕易地展現出來,他想要找抹布:“剛入住的房子,不打掃一下嗎?”
“已經有人打掃過了。”顧慎掃了眼圍裙係帶勾勒出來的纖細腰身,觸動又皺眉。
蘇佑好看,穿什麼都好看,穿什麼都能勾人心弦,但是,卻不該穿圍裙穿得這麼熟練自然:“以後你不用做這些,知道嗎?”
“啊?為什麼?”蘇佑不解,他就是一個雞肋的空間係異能,拳不能打,肩不能扛,也就收拾東西這一點作用了。
“如果你和我住在一起,還要天天收拾家務的話,那麼我可以直接請一位保姆。”顧慎手裡還有筆記本,是科技部最新的產品,他指尖異能供電,一天24小時都可以高效率工作。
“佑佑,你要相信,你的異能,天賦,都很強大,而你的價值也絕對不是在一塊抹布上。”顧慎說:“如果把自己套進虧欠和償還的循環裡,最後天賦用在這麼平乏無聊的事情,那麼你就隻能拿一輩子的抹布了,而你必須知道,在基地,最不缺的就是廉價勞動力。”
“……”蘇佑愣住了,他很笨,從來沒考慮過這些,什麼價值,什麼勞動力他都沒有想過,他隻是習以為常地在自己世界裡打轉,身邊人也和他同樣的習以為常。
這種話還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說。
顧慎放下長腿,站起身走到蘇佑麵前,高大的陰影籠罩住他,蘇佑不明所以,腰身卻被人環住,他下意識想要掙動,然而卻還沒動作,腰身的手就已經鬆開了,他抬頭,額頭處卻被撒了熾熱的混著深沉古龍香的呼吸。
頸脖處的束縛一鬆,圍裙被人被人摘下,在眼前晃過一串白,撥亂了蘇佑細軟的碎發,蘇佑還來不及反應,有人揉了揉他的頭發:“晚安,早點睡吧。”
嗓音深沉而醇厚。
蘇佑眨了眨眼,欲言又止,卻對上顧慎的眼神良久,最後還是聽話地上了樓,回到自己選的房間裡。
行李已經被人安放好了,房間裝潢完善,精致而細致,床鋪都軟得像棉花糖,有自帶自帶衛生間,甚至還有投屏儀。
蘇佑潦草地又洗了一次澡,興奮地趴在床上擺弄投屏儀,忽然門口有一串敲門聲,他起身,立刻跑去開門:“顧叔叔?有什麼事嗎?”
然而門口沒有顧慎,空空蕩蕩的。
蘇佑疑惑地想要和上門,瞥見門口把手上掛了布袋,他拿下來看了看。
裡麵放的都是去痛消腫的外傷藥。
而布袋一移開,他才發現門口的地上被人放了一杯牛奶,還氤氳著冒著熱氣,濃厚著飄著奶香。
牛奶下壓著一張便簽。
上麵筆法鋒利的字跡卻溫柔地寫著:“喝了牛奶再睡,記得上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