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有彆人的信息素?”傅銘低頭看著眼前掙動的人,追問道。
先前兩次僅僅隻是信息素被消融而已,然而現在卻徑直有了彆人的信息素,在醇厚鬆木味裡夾雜一絲清新的苦澀味,但是味道極其淡,幾乎像是無意中蹭到的,然而卻尖銳突兀著,讓人難以忽略。
傅銘或許可以認為這僅僅隻是不小心被沾染上的。
但問題的關鍵是,這一絲信息素的位置來自後頸,在第二性征分化的abo世界極其曖昧的位置,而且ao難辨,隻能依稀能分辨出等級極高。
也就是說,有人已經連續兩次洗掉蘇佑身上的信息素了,甚至極其狂妄地可以留了信息素在蘇佑身上等著他發現,他卻查不到準確信息。
這已經不是他走入自我失控就可以的問題了,而是有人已經袒露自己野心,明裡暗裡在試探將蘇佑從他身邊搶走,在挑釁,在囂張。
“嗯……”蘇佑反應不及,身體遲鈍著,今天所受刺激還在身體裡蔓延著,他被扣動手腕都覺得戰栗,而且第一次,麵對上司的怒火,頭一次沒有任何畏縮害怕,而是下意識掙動躲避,渾身敏感到好像連呼吸都是燙的:“放,放開……”
蘇佑隻是這麼細細的哀求著,自己卻察覺不到裡麵的可憐和媚態,他隻知道男人溫度太高了,力道太重了。
總讓他腦子裡不由得掠過今天下午經曆的那一場畫麵
同樣是個高大的男人,把他扣在懷裡,掐著他的手扣著他的腰,讓他在滅頂的感官裡走過一輪。
蘇佑像是一枚青澀的果實,飽滿而稚嫩著,曆經幾個世界,終於第一次被人為地刻意地沾染上熟紅。
他在被打開了一個輕微的關竅後,一切都愈發不可收拾。
敏感到連觸碰都帶著禁忌的晦澀曖昧一般。
“你怎麼了?”傅銘看見蘇佑如此,又心慌又發燥,手心掐著細軟手腕難以放開,即使明知道放開,指節也不曾動彈過,他死死盯著蘇佑,迫切想要從他嘴裡問出那個囂張的人是誰:“回答我,他到底是誰。”
他暴怒到恨不得下一刻就去殺了這個人。
“你先放開我……好不好。”蘇佑眼眶發紅,水霧迷離,手腕上貼著溫熱大手卻勾起精神戰栗,他被傅銘第一次失控的模樣裡被嚇得回了神,但是生理還停留在幾個小時前,他幾乎陷入割裂,大腦亂得像是漿糊煮在了一起,最後在漂亮得蠱惑人心的臉上釀了一場委屈害怕的濕漉。
讓他靜一靜吧。
下午發生的事情讓他隱約覺得有什麼過線了。
他甚至到現在都還沒從突兀的刺激裡回神。
他現在對於所有男人的呼吸,接觸都分外得敏感在意,尤其是傅銘這樣強大的,優越而氣息濃厚的男人,都被刺激得身上好像有電流劃過,那種異樣的感覺似乎還在眼前一般。
他理智不了,冷靜不下來,隻能可憐兮兮地哀求傅銘。
傅銘對上蘇佑,天大的怒火也消了大半,錯愕著鬆開了他的手,收了眼神後理智才真正回歸,他意識到剛才自己似乎失態了,視線晃著想要道歉,然而話堵在嘴邊不知道說什麼。
尤其蘇佑在他放開後就迅速轉過身去,不看他,甚至還挪遠了一點位置,一下子讓他啞了聲。
艱澀從喉嚨轉到心口,他由身到心都是萬般的無措。
他哪裡還有怒氣,全都成了錯愕失措。
隻能看著蘇佑極力遠離他的背影出神,一時間,在靜謐車廂裡,氣憤沉悶而重,安靜得呼吸都在克製。
蘇佑滿腦子發亂,回到公寓後,沒有立刻去洗澡,而是抱著電腦登入專門的abo生理交流論壇,在上麵搜索:打入過多抑製劑是否會導致omega死亡。
蘇佑打入這行字的時候,手心都在流汗。
今天下午,江蟄有求於他,他也同情心軟,兩個人一來一去,他給江蟄疏解時他還沒有發覺不對,直到江蟄抱著他扣著他的腰時,他才覺得不對。
江蟄沒必要做這樣的事。
而且他看見了,在他眼前閃過白光的時候,他看見了江蟄眼底的愉悅和扭曲,一張臉帶著猙獰的欲念,滿眼都是他。
這不是一個弟弟對哥哥應該有的神情。
如果蘇佑沒有經曆這麼多個世界,他一定會被騙過去,江蟄的溫言軟語真誠得像是一顆軟糖,他笨得根本分不清謊話真話,肯定下意識就會相信,被騙了還會給他數錢。
然而,這麼多世界的男人教會他,他們對他有欲念。
迷戀的,貪婪的,熱愛的,可憐的。
那雙充滿愛意和偏執的眼神,他再熟悉不過了。
所以他懷疑,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什麼信息素紊亂,什麼抑製劑,都是江蟄誆他的謊話。
搜索結果出來後,最高的一條hot貼是官方貼出來的最全的ao生理知識貼,而在帖子之上還漂浮著一條廣告。
好消息好消息!omega抑製劑技術再突破,獨立人生不是夢!
蘇佑瞬間懂了。
頓時心亂如麻。
〔係統……這個世界可能已經直接任務失敗了。〕
〔?為什麼?〕
〔主角受也和之前所有男人一樣……〕
係統瞬間沉默不說話了,一機一統沉默良久,係統才出聲:〔那要不要查看路人甲值?〕
〔應該……不用。〕蘇佑搖了搖頭,根本不敢看。
這麼多世界經曆過來,他也學會了,任務失敗這種事,並不隻有查看路人甲值這一件事可以確定。
他給自己做了一個賭注。
傅銘洗完澡出來,渾身隻圍了一條浴巾,腹肌溝壑深邃,渾身完美的線條順著結實腰身蔓延入白色毛巾裡,渾身還帶著水汽,蘇佑低頭垂眸:“老板,今天我想睡你房間的大床,可以嗎?”
“……”傅銘拿著毛巾的手一怔,皺了眉,心思徒然複雜,想要說話,然而卻看見蘇佑低下去的眉眼時,收斂了所有話,隻咬了咬牙,渾身戾氣沉重卻麵上佯裝冷靜。
“想睡就睡吧。”
傅銘同意了!是不是指主角攻這邊他還不算失敗?
蘇佑升起一點希冀。
“謝謝老板!”蘇佑努力打起了一點精神,勾了一個笑容,拿了衣服去洗澡。
他洗完澡出來,草草擦完水,路過自己房間門時突然生疏地轉彎,以為一張大床就是自己的地盤了,然而卻一打開門,赫然看見大床上床鋪已經被鋪好了,高大的男人坐在床鋪上,修長雙腿被薄被蓋住,手裡抱了台筆記本,撩起眼皮看他站在門口,低沉的聲音開口說:“還不快來睡覺?”
蘇佑那麼一點希冀碎了,聽話地繞到床鋪邊,沉默著躺了進去。
傅銘看著他低沉失落,自己心情也跟著糟糕,大腦轉過無數輪說辭後,隻堪堪問了一句:“不看動畫片了嗎?”
“動畫片太幼稚了,我不想看了。”蘇佑把自己埋進被子裡,第一次大膽地用後腦勺對準傅銘。
寥寥幾句後,兩個人都再沒話,氣氛一時間安靜得像是窗外濃鬱的黑沉夜色一樣。
蘇佑掐著棉被,心情稍微低落著。
他知道,傅銘對他心思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