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想要那麵長廊上掛滿鏡子……”蘇佑蹭了蹭陸敞的腹部,說:“好不好?”
其實蘇佑沒有多想,他就是隨便一說。
“嗯。”陸敞不回話,一律應下。
“等其他人出生了,我們是不是就是……比他們大了?”蘇佑驕傲地晃了晃腳:“我也就不是最小的了,也有人叫我哥哥了。”
“叫我哥哥不情願了?”陸敞挑眉問。
“不是不情願……”蘇佑忽然想到一件事,立刻彈起來,睜大眼睛說:“也會有人叫你哥哥……”
“你就不隻是我一個人的了……”蘇佑皺了眉:“這,這怎麼辦?”
“……”陸敞輕笑:“怎麼?不想讓彆人叫我哥哥?”
他說得輕佻,覺得這問題分外幼稚,蘇佑不會較真,和蘇佑開玩笑:“你原來這麼自私??連彆人叫我哥哥都不願意。”
“這就是自私嗎?”蘇佑垂了眸,有些愧疚:“那我可太自私了,我不但不想讓他們叫你哥哥,我甚至不想讓他們認識你,我是不是很壞啊?”
陸敞一下噤了聲,被蘇佑毫無意識的話撩撥得心潮澎湃。
“對不起哥哥,我不是一個好神。”蘇佑陷入自責,低下頭,捏著手指。
“其實,我覺得,可以更自私一點。”陸敞咳嗽了一聲,竭力裝作正經,表示道:“比如把我關起來,不給彆人看見什麼的。”“……”蘇佑一臉疑惑:“為什麼?我要這麼對你?把你關起來……你就不能看到他們全都出生的模樣了。”
“因為我……”陸敞收住聲,閃開視線,不敢對上蘇佑澄澈的眼眸。
因為他滿腦子都是這個。
把蘇佑關起來,誰也不給看。
這宮殿打造出來究竟是什麼心思,隻有陸敞一個人知道。
後來世界翻覆演變,才有個一位神明進化得更加深刻。
第二位神明出現的時候,是擁有形體的。
他睡在宇宙沉黑處最枯寂處,卻被光亮環繞,他就沉眠在其中,一團光環纏綿不已,連光都在庇佑他。
但是當時陸敞還不知道那叫光。
陸敞對於這個突兀出現的神明本能地感應到,被賦予誕生的本能裡注定有廝殺的想法。
殺死他,成為名正言順的法則。
陸敞飛到這個還沒真正蘇醒的神明麵前,渾身能量暴動,殺意已經蓄勢待發。
幾乎隻需要輕微的抽動能量,他就成為了法則。
然而卻在他靠近光團之前的那一刻,卻突然間,光團傾覆而來,他幾乎下意識能量爆發,敵意蓄勢待發。
他以為光團服從神明本身意誌,這位神明早已蘇醒,隻差他自投羅網,光團即是殺他利刃。
然而他卻沒料到。
光團隻是傾覆過來,溫柔地包裹住了他。
那是他這個強大又可憐的神明,第一次真正意識到暗之外的東西。
那叫光亮。
而沉睡在光亮裡的人,純潔雪白得是這世上最無垢的光編織而成的一般,可是他又有嫣紅柔軟的唇,長而密的鴉羽,四肢修長,渾身□□,沒有任何物質可以玷汙沾染他,他就在光裡緩緩睜開眼,琥珀色眼眸映著微光,對上突然出現的神明,天真地勾起唇角,對他輕輕笑。
純潔的,沒有一絲惡意的,善良得不像話,琥珀在長鴉羽的掩映下,漂亮得難以言喻。
那一刻,第一位神明下意識就放下了對第二位神明的殺意,自己渾身也下意識演變出人形,對著光團裡的人紅了臉。
第一位神明再也沒有任何成為法則的條件,他有了愚蠢的私心,他不但不想殺死這位搶奪他位置的神明,反而還想要私藏他。
他想把這位幼小的神明護在自己的庇佑裡,瞞過天命。
蘇佑很乖,懵懂得沒有一點惡念,跟在他身邊十分乖巧,他叫陸敞哥哥。
黏在陸敞身後,寸步不離,陸敞不見了他就害怕得可以一直哭,陸敞回來了,他才會眉開眼笑。
陸敞很不得不把他當眼珠子護起來。
但是天命傾紮,縱使他們兩個強大,也無從抵抗自己與生俱來的使命。
他和蘇佑,必須隻能活一個。
陸敞帶著他,相依為命地滿宇宙的東躲西藏,竭力掩藏自己的神格。
他總是在想,天命誕生蘇佑是必然的,然而他愛上蘇佑也是必然的,換句話說,是天命把蘇佑送到了他麵前。
他們是兄弟,更是愛侶。
那麼在他們兩個相遇的那一刻,天命就應該知道,他和蘇佑都已經不再適合作為法則。悄地掐著陸敞的手指,問:“哥哥,你去為我取鏡子,累不累?”
“不累。”
“胡說。”蘇佑反駁,把陸敞的手拖到懷裡,給他烘熱:“你的手到現在微紅,不舍繾綣著,卻還是走入了枯竭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