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番外三(2 / 2)

他守了蘇佑幾十年,蘇佑沒開情竅的時候實在沒心沒肺,而當下開了情竅簡直讓人軟了一半心腸。

蔣未恨不得把心都給他。

蘇佑搖頭,表示他不用道歉,隻是他太想了。

兩個人溫存了一會,蘇佑在蔣未目光下吃了一點東西,蔣未摸著空癟的肚子鼓了起來才心滿意足地準備翻窗離開,蘇佑哪裡舍得他又冒著醉酒翻樓的風險,拉著他往正門走。

蘇父蘇母睡得早,房間一般不會打開,蘇佑摸著黑牽著蔣未把人送出去,臨到門口了,兩個人卻都鬆不開手。

外麵星辰圓月都很明亮,照的站在門外的蔣未披星戴月一般,酒香馥鬱,男人呼吸滾燙,手心裡的溫度像是一種彆樣的親密,兩個人彼此之間全是同步的心跳聲。

“我走了。”蔣未鬆開蘇佑的手,掐了掐纖細的指節,說。

“嗯。”蘇佑蜷縮了指節,想要抓住蔣未的指腹,卻一下落了個空,他心失落了一塊,看著眼前屬於他的男人,忽然覺得自己分外的舍不得。

“再見。”蔣未揮了揮手,當下想要轉身。

“等等!”蘇佑一下叫住蔣未。

蔣未好整以暇地回頭,以為蘇佑有什麼事要交代,卻瞬間頓住。

纖細的少年踮起了腳,腳踝貼著毛絨拖還是沾染了一點涼意,月光沉醉,銀光撒下,腳趾吃力到掐著白,他虔誠地親上英挺男人的唇角,唇瓣碰了酒味。

然而他沒意識到自己行為有多衝動,一個醉酒的男人輕易被勾了欲念,怎麼可能是一個夾雜酒味的吻就可以滿足的,蘇佑想要退回的時候,卻發現已經退無可退,腰身被鎖住,男人抱著他踩上自己的鞋尖,猛烈地低下頭掠奪他。

太亂了,蘇佑感覺自己全身上下似乎遊走遍了,男人的手太燙太熱,酒氣散開,呼吸也被人控製住,腰身被緊掐著,腳踮到發酸,小腿擦過男人的褲腿,帶出細密的癢,他眼眶被折騰得輕微地發紅,再睜開眼時,舌根又痛又麻,他嗚咽著,被男人攬進懷裡,撫著背部安慰。

蘇佑憤恨地想要伸手打他,然而忽然房門裡傳來一陣腳步聲,蘇佑立刻應激反應,著急忙慌地掙動著脫離了懷抱,把人推了出去,自己急忙虛掩上門,蹲下身躲進黑暗裡。

他捂著唇,卻發現唇部已經又紅又腫,指腹碰一下就帶點疼。

好在隻是長輩去上廁所了,打開燈後就合上了門,蘇佑鬆了一口氣,忽然聽見門口有人說:“我們明明都快結婚了……怎麼到像是在偷?”

“快走吧你。”蘇佑羞惱,一把關上了門,自己吸著鞋噠噠地上了樓。

分明應該生氣的,可是回房後他卻無意識地盯著對麵窗口良久,直到窗口處晃過人影,蔣未伸出一個頭,笑得格外得意,遙遙地和他招手。

“……”蘇佑咬了咬唇,一把拉上了窗簾。

不看他!

流氓!

……

自從蔣未得了爬窗的好後,隔差五就爬窗戶進蘇佑房間。

蘇佑每次慌裡慌張地給他開窗戶的時候,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句,他們兩個明明都快結婚了,卻偏偏像極了偷……

尤其還一般都在晚上,更加像了……

有時候蘇家長輩還會來查看,他做了一十幾年的乖乖仔,愣是忙著給奸夫藏蹤跡,麵不改色地對自己長輩說謊,男人還不老實,總會在背後捉弄他。

有一次蘇母端了熱牛奶給蘇佑,蘇佑連忙彆人藏進了被子裡,蘇佑麵上應付著蘇母,被子裡就有人一直作亂,大手一直亂走,溫度又高,又胡鬨,他咬著牙說自己沒事想睡覺,甚至還能感覺到被窩裡男人笑得顫動。

他惱羞成怒,伸了一腳踹過去,反而被人抓住了腳踝,腳心被揉捏著。

反正亂七八糟的事全在結婚前一遭走遍了。

結婚前兩天的時候,兩家家長們忙裡忙外,蘇佑隻需要在房間裡睡覺,蔣未似乎今天也被管得很緊,蘇佑洗完澡都要準備睡覺了,忽然聽到窗外有人敲窗戶,蘇佑錯愕看過去,他的未婚夫,他的未來丈夫赫然站在窗外看他。

蘇佑連忙上前給他開窗,想要扶他下來:“你怎麼不好好休息,跑這裡來了?”

“……”蔣未卻站在窗口看他,沒有順著他的手走下窗台,反而掐著蘇佑的手把人拉過來親了親,他說:“我們就要結婚了,我睡不著。”

“想帶你去看看我們的婚禮,我想讓你今晚就嫁給我。”

“唔……”看他眼底神情認真不像是作假,頓了頓說:“我下不去的,你想走正門?”

“嗯……”蔣未忽然勾唇輕笑,意味不明,樓下有人喊:“未哥!我把我爸的升降車偷來了!”

蘇佑也頓時彎起眉眼笑。

他們的婚禮是西式的,因為中式不太好訂婚服,他們兩個人結婚的地點在最大的教堂裡,那麵琉璃彩色的大窗戶被月光照明,透亮煥彩,猶如夢幻,正路是紅毯鋪就的,偌大空間裡花團景簇,鮮花砌成花牆,繞枝而生,而且教堂頂部用的是天窗,月光照射下來被疏漏成了星點,蘇佑在宣誓台上一開心得打轉。

很漂亮。

這是他和蔣未結婚的地方……

他試著伸手接住月光,卻落了滿手的星輝月色,他回頭想要和蔣未說的時候,忽然頭頂落下一片白紗,他錯愕,抬頭看過去,正好隔著朦朧白紗和男人對視上。

男人雙手披落白紗,還沒放下,和蘇佑對視上,他眼眸深情,愉悅又溫柔地:“沒有西裝,有點簡陋。”

“不會,不能再好了。”蘇佑被輕質的白紗籠罩住,琥珀眼眸,鮮紅柔軟的唇,星星點點的月光錯落在他身上,他如同被月光清落的鮮活嬌嫩的玫瑰,又被白紗輕覆,朦朧得如同神祇。

“我本來想拿戒指來的,但是想來想去,最後還是拿了這條頭紗。”蔣未聲音低沉,卻溫柔地道:“古時候中式婚禮裡,新郎是要掀新娘的蓋頭的。”

掀蓋頭的那一瞬間,新娘的眼目會落進新郎的眼裡。

新娘會很漂亮。

蔣未想要掀開蓋頭,一眼看見他漂亮的新娘,可是他新娘漂亮得不像話。

“可這裡是教堂。”蘇佑說。

“所以我拿了一條白頭紗。”蔣未挑眉說:“上帝又沒規定,我不可以掀頭紗。”

“哈。”蘇佑笑,覺得上帝可能會被蔣未氣死。

“我青春期的時候就在想,你嫁給我的時候什麼樣。”蔣未捧著蘇佑的臉,看著他白紗覆著,纖長眼睫刮過白紗,精致深邃的眉眼極為漂亮,西方最浪漫的油畫也難以比較,他看得心神搖曳,緩緩開口說:“我想了那麼多年,以為什麼樣的都想遍了,可是……我就是比想象中的更開心。”

“沒有一場夢有現在的我這麼幸運。”

“可以擁有這麼漂亮的新娘。”

“我還沒答應你呢。”蘇佑突然說:“我們婚禮是明天,現在是淩晨,我還不是你新娘子。”

“?”蔣未皺眉,啞聲說:“怎麼?想反悔了?”

不,不可能。

“請問,現在的以前的,還在青春期的蔣未先生願意成為我的新郎嗎?”蘇佑看著蔣未,猶如玫瑰為心愛的人綻放,他笑:“願意掀開我的頭紗嗎?”

蔣未愛了蘇佑許多年。

蘇佑在星光裡,詢問這麼些年的愛意,是否願意擁有他。

“願意,不能再願意了。”蔣未從始至終,都是這個回答。

蔣未珍重地掀開蘇佑的頭紗,看見白紗撩起後,乖巧漂亮的臉在白紗覆擁下又軟又漂亮,和古時候掀蓋頭一樣,漂亮新娘的眉眼會落在新郎眼裡。

可是他的新娘無與倫比的漂亮。

頭紗在兩個人落在地上,和月光融成了一體躺在兩人腳下,蔣未心動不已,捧著蘇佑的臉,莊重的,神聖的,親吻了上去。

一如當年無數妄想時那樣。

隻是不同的是,他的新娘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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