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立韞歎口氣，將手機放到桌上。
小陳看著沉默的衛立韞，咬咬牙還是問道：“衛總，你看這事怎麼處理？”
衛立韞掃了他一眼，將椅子轉到玻璃窗那麵，他看著窗外得夜色闌珊，華燈初上，開口問小陳：“如果是你，你會這麼做嗎？”
小陳一愣，理所當然地說：“當然不會了。”
“為什麼？”
小陳覺得這問題太蠢了，但因為問的人是老板，他還是說道：“這樣做完後，這輩子娛樂圈這個行業都不會有人接納我的。我隻要還想要在圈子裡混，我便絕不會把整個行業給得罪了。”
說到這裡，小陳一愣，竟然驚地瞪大眼說：“她……她沒想混娛樂圈？”
衛立韞低垂眼眸，劉海自然下垂，投下一片陰影。他說：“她想混，如果真的一點也不想的話，她不會接受我的贈送，更不會這兩天都去上工，她……原先想的。”
“那為什麼……”小陳問到這裡，又住了嘴，衛總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大家都不是江暖心裡的蛔蟲，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王一也不知道，他的電話在狂轟濫炸了2個小時以後，終於打通了。
“江暖！！！你瘋了，這話你也敢說？”王一大吼到。
江暖已經睡了一覺起來，稍微有了點精神，她問：“為什麼不敢？”
王一罵道：“你知不知道，從你發博那一刻開始，這個娛樂圈，你哪裡都彆想混了。”
江暖打了個哈欠，走出臥室，躺到沙發上，說：“知道。”
王一：“……”是啊！隻要不傻，都該知道後果。江暖不傻，這一點他一直都知道。
“為什麼？”王一問，他不明白，竟然知道是這樣的後果，她為什麼還是選擇了這條路？
江暖右手拿著電話，她的左手在茶幾上摸到了遙控器，她一邊開電視一邊沉默。
“不能說嗎？那麼我問你，你爆出來以後，不說後果，你對得起我們嗎？我們啟用你，現在卻要被網友罵是黑心劇組。衛總花錢把你塞進來，現在被人罵擾亂市場……”
“我的話並沒有說死。”江暖打斷他，繼續說：“我沒有說靠什麼關係，這事歸不到衛總身上。除非，還有人像我一樣，把衛總爆出來。當然，我想這事還是沒人敢的。”
電視裡正在播報各種新聞，江暖繼續說：“我說靠關係進去，但是我沒有說什麼關係。劇組知道嗎？王導知道嗎？等等這些，你們隨便發個通告其實都能應付過去，公關的應付能力不至於連我一句什麼也沒提供的話都應付不過來，這是其二。”
“其三，”江暖找不到好看的電視劇，她關了電視，起身走到窗邊，繼續說：“尤詩桔這次發動的網絡暴力並沒有考慮到會造成的後果，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也不會在意後果。你剛才問我為什麼？我告訴你為什麼！我作為替身，在《遇見你愛上你》劇組時在水下呆了整整11分鐘32秒。”
王一震住了，江暖繼續說：“你知道這個時間代表什麼？這個時間是地獄的敲門聲，我被救上來時，一隻腳已經在鬼門關裡了。我能活過來，隻是因為我在鬼門關那裡摔了一腳，沒能及時進去而已。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在水下呆11分鐘32秒嗎？因為……沒有人權。”
江暖看見樓下有媽媽帶著孩子玩耍，江暖臉上帶上了一點許久未見的暖暖笑容，她說：“人權這東西，它挑人。我隻要沒死，根本無人關心我的情況。你覺得，這件事情在《暗中者》這次角色被換的事情上，會重演嗎？王導，從尤詩桔發博到我發博，這之間我一共留出了12小時34分56秒，請問，有誰站出來為我說過一句話嗎？”
王一：“……”
江暖嗤笑著反問：“是不是很不可思議？覺得你一個替身，何況你確實靠著關係把尤詩桔頂替了的人。你憑什麼要彆人替你說話？對，但是大家可能忘記了，尤詩桔本身進劇組也是靠關係。竟然都是靠關係，金主想換誰換誰，又憑什麼把一切都丟到我的背上，讓我背負？”
“是你們沒敢拒絕那些老總塞人的行為，一開始大家便都不純粹，隻是出事了，大家都明哲保身而已。那麼，我自力更生的想要活下去，因此造成了你們的不便，甚至不得不回應，我隻能說聲抱歉。至於後果？我發出去的時候，便知道了，沒有什麼後果比死更嚴重。這幾天，尤詩桔讓我經曆了至少3場網絡暴力，且場場涉及現實生活，這次更是直接把我後路堵死，她算準不會有人替我說話，不會有人為我得罪她。那麼，不好意思，我隻能自己得罪所有人，我想活下去，不想因為數據失去生命。”
王一聽到對麵掛斷了電話，他呆呆地說了句：“傻瓜。”
而404被江暖的長篇大論說的激情難耐，它激動地說：“宿主，我沒有想到，嗚嗚嗚嗚嗚……你竟然是這麼想地，我太感動了。你說的對，我們憑什麼就要受這樣的網絡暴力。難道隻有我們一個人錯了嗎？不是的，他們也有錯，憑什麼什麼都推到我們身上？萬事不管？我們也是劇組的一員，按照合同，他們也需要為我們澄清的，但是他們沒有。就因為小透明沒有人權，宿主是對的，我會支持你的。”
江暖看著樓下跟著父母玩滑滑梯的孩子說：“啊？不用，我隨便說說的。”
404：“……隨、隨便？”
江暖奇怪地說：“不然你以為呢？”
404：“那宿主為什麼要發那樣的微博？難道是因為……”404尖叫著說：“是不是為了搞死白蓮花？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們家宿主果然還是棒棒噠！”
江暖的聲音有氣無力，她說：“啊！對哦！還可以這樣，其實，我隻是討厭被尤詩桔逼上絕路而已。剛好，我這人又不怕死，所以就這麼發了微博。”
4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