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對他來說,為誰效力,受誰驅策,沒有任何區彆,也毫不在乎。
燕嫆的心中一涼,她看著景雲川那雙沒有情緒的眼眸,瞬間就出了一身冷汗。
她突然想到前世的滅世場麵。
那時,景雲川也是這副神情,眸中不含任何情緒,冷眼旁觀著一切。
難道說,景雲川滅世與契約之術有關?但這不對啊,前世的凡界沒有她,景雲川或許根本就不會遇見汪攀,又怎麼會...
不對!若沒有她的存在,汪攀已送蘇嫣然入了宮,所以定會在長安暫住一段時日,遇到同在長安的景雲川也並非不可能。
但神算子說,滅世的根源在於一“氣”,可契約之術並沒有“氣”啊...
不管滅世之災與契約之術有沒有關係,此刻她都無法坐視不理。在這世上,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由意誌被剝奪。
就算對方不是景雲川,她也會儘全力去救。
原本晴朗的夜空突然布滿烏雲,遮蓋住了明月,一道碗口粗的天雷自蒼穹而降。
燕嫆知道這是契約之術的最後一步了。
她咬緊牙關,調動全部的神魂之力,結合景雲川教她的那套輕功,拚儘全身力量衝破威壓,以此生最快的速度衝向法陣!
黑色的衣擺在夜風中獵獵飛舞,冷冽又灑脫,帶著足以令天地失色的信念與毅力,忍著劇痛直直地衝入法陣,隻一瞬,身上就被割開了無數細小的傷口!細密而鑽心!
但她毫無懼色,也毫不退縮,極境之中,她竟突然參悟了這套輕功更深一層的奧妙!
她立刻將自己來自仙界的神魂與輕功身法合為一體,於法陣的虛實之中找到疏漏,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穿梭其中,避開了法陣的所有攻擊,隻留下殘影連連。
下一秒,她就來到了汪攀身前,在汪攀不可置信的眸光下抽出袖中的匕首,又快又狠地插入汪攀的心口!
與此同時,一道天雷落在了燕嫆身上,電地燕嫆渾身發麻,連腦子都嗡嗡作響。
幸虧以前在仙界時因太過擺爛,被恨鐵不成鋼的雷仙劈過幾次,如今勉強算有了經驗,不至於太過難挨。
另一道天雷落在了景雲川身上。
法陣突然紅光大盛,化為星星點點的光芒籠罩住了燕嫆和景雲川,然後消失在二人體內。
天雷劫過,契約已成。
燕嫆一臉驚慌失措,大腦一陣空白。
天哪,現在是什麼情況?
“汪攀已死,你代替他受了雷劫,故而契約轉移到了你身上。”景雲川靜靜地看著她,止水般的黑眸中隱隱泛起漣漪:“從古至今從未有過轉移契約的先例,因為無人可衝入契約之陣,殺了立陣之人。”
“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我、我和你立了契約?”燕嫆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景雲川垂下了眼眸,燕嫆看不清他的神色。
“這是什麼契約?”燕嫆急忙問。
她發誓,她是真的沒想過要趁人之危,她根本不喜歡這些束縛人自由,甚至奴役人意誌的歪門邪道。
就算她再抵觸再提防景雲川,也從沒想過要對景雲川做這些。
“此術名‘馴心’,是馭妖之術的巔峰。共兩層,可通天地,借助自然之力駕馭強大的妖物。”
景雲川平靜地解釋道:
“契約第一層,受術者每夜從月上中天到清晨日出的這段時間內不能離開施術者超過十丈,且必須服從施術者的命令,否則會痛入骨髓生不如死,名‘月縛’。契約第二層,施術者可以通過每夜讓受術者飲下他的鮮血,配合‘月縛’之力,長此以往達到馴化的目的,讓受術者漸漸心甘情願任他驅策,最終對施術者認主,名‘血馭’。”
燕嫆越聽越心驚,這世上竟有如此惡毒的術法。
“這怎麼解開?”燕嫆想到禁術可由施術者解開,於是立刻問道。
景雲川微微歎了口氣,“契約術是通過燃燒陽壽借來自然之力施展的,所以唯有可以操控自然之力者,方可解除。”
“但凡界並不存在這種人,故契約之術向來無解。”
燕嫆心中大駭,大腦飛速轉動,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隻要我不約束你,這契約就不會生效吧?”
景雲川搖了搖頭:“契約一旦成立,雙方皆需遵循。受術者不履行契約,會被自然之力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