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visions of(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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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最後不再震動了。在沉默的黑暗中,煉金室的門再度打開:一左一右,通向不同的時間。來的時候是琴酒扛著繪裡香,萩原研二甩著倆空手過來套比格,最後還真叫他套成了。人家對著手稿就是能煉金煉出長生不老藥,誰來也說不了什麼。隻是離開的時候,他扛著繪裡香走的瞬間留下的表情,很複雜。

在即將走入黑暗之前,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很想回頭,但是回頭乾嘛呢?你們從來不是,現在也不是,未來則更不可能彼此托付一些信任;更何況,眼下的情景顯然不容他猶豫。在所有人頭頂,來自鏽湖的水聲越發地響亮,奔流不息。有一種可能是:這裡的幻境已經難以維係,鏽湖——或者說弗洛沃湖正在不可避免地從19世紀回到21世紀,也就是在一場劇烈的地質變化後變回須德海。

他離開後,琴酒拿起桌上不完全的長生不老藥。綠色的溶液,也不包含那條哈巴狗的排遺,終歸算是不錯的替代品了。但是,無論出於什麼樣的主意,三小時後,他大步流星地離開,什麼也沒有帶走。綠色的溶液躺在桌上,無人認領。明明是珍貴的永生之藥,最後卻淪落到這個地步;簡直是又打了一場聖杯戰爭一樣有意思。

遠在大洋彼岸的烏丸蓮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遭到了漫長生命中最平淡也最苛烈的一次背叛。

這一回,他帶著繪裡香推開的是1909年夏天的一間地下室的門。由於這座房子幸存的房間正在減少,所以,這一回三個人終於聚在了一起。意思是說,這一回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算久彆重逢。但還沒進門,繪裡香就十分及時地一個鯉魚打挺從萩原研二肩膀上支愣起來:呼。嚇死我了。她剛才其實就醒了,但是實在拿不下琴酒,跑又跑不掉,乾脆裝死。萩原研二立馬把她放下來:

你從什麼地方開始聽見的?

繪裡香笑著說:聽到的不多,老板彆害怕。她繼續道,我隻聽到琴酒說怎麼離開。他知道的不全,你聽我的,咱們把懷表換一換吧。說完她掏出自己銅製的懷表,指明要萩原研二那個金色的。

萩原研二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啪一下門就被打開了。鬆田陣平應該是聽見門口的動靜,直接A了上來。看見麵前仿佛不正當交易一樣的場麵,他深吸了一口氣,反倒很(哈人的)和顏悅色起來:“都堵門口不進來?你們都不知道我在這裡經曆了什麼,這麼炸裂的東西該讓你們全都看看的。”

他側過身,展示背後龐大的煉金管道係統:“我長話短說,總而言之,這裡是阿爾伯特通過某些不太能過審的奇妙手段孤雄生殖羅絲的地方。——聽到了嗎,你就是從這生出來的。”鬆田陣平這回挑釁地在繪裡香麵前跳臉,被豎中指。貓的高興建立在狗的不高興上。鬆田陣平一下爽到了,話題拐回來:“按理來說,按理來說是這樣的。不過我又覺得有些出入。”他大喇喇地曲起指節敲了敲管子,聽其中沉悶的回響,“因為這裡的設備很新。要我來說,這至少是21世紀——我覺得甚至可以鎖定在2010年後。”

而且另一處問題在於:這裡的裝置有點……流水線了。說點搞笑的,感覺像是要造克隆人軍隊。但是這與整個鏽湖的風格都不是很相配。這是世界融合的後遺症嗎?還是彆的什麼原因呢……

可惜這邊三個人裡兩個都是工科生不修生化,剩下一個不愛看書,更專業的部分誰也看不明白,隻管大眼瞪小眼,瞪也瞪不出來什麼。再來他們倒也沒有需要現場造人的需求(怎麼說的那麼怪),遂乾脆把這龐大的管道網絡隻當背景板,暫且妄下定論:這是白門的手筆。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出去。出不去的原因是,上麵是鏽湖,或者是弗洛沃湖,說須德海也無所謂——”鬆田陣平開始有理有據地分析,“首先,如果咱們頭頂的是鏽湖的話,應該沒有人想去親身接觸一下;其次,就算這是弗洛沃湖,或者須德海,如果是前者的話說明我們還在十九世紀,而在十九世紀離開這裡的話,幾乎沒有辦法回到我們所在的時代。如果是後者的話,那我們誰都沒有肉身遊大海的經驗,基本送死。從海突圍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